饶是司空自诩承受能力强，此刻也忍不住站起来，他看着眼前这个仅有四五岁模样的小孩，一时之间竟不知作何反应。
云祁华，这个名字对于九玄天界上的人来说，可谓如雷贯耳，说他是所有人的噩梦也不为过。
司空至今都记得，一百年前，他是以怎样残忍的手段屠杀了上百人。
很长一段时间，事发地的地面都是粉红色的。
过了良久，他长叹一口气，口吻中颇有种是他输了的意思，“是，在你面前，我才是小朋友。”
无论年龄还是实力，他在云祁华面前，都甘拜下风。
最开始的震惊过后，司空冷静下来，他重新坐回去，抬眼望着眉眼平静不见丝毫戾气的云祁华，感叹道：“我早该想到的，前阵子九玄天界上出现了动荡，你是不是那时候逃出来的？”
云祁华挑眉，再次纠正他：“准确来说，是因为我出来了，所以九玄天界出现了动荡。”
司空从未想到云祁华会以这样的形态出现在自己眼前，他有些哭笑不得，“他们找到你了吗？”
云祁华摇头，“还没有，我下来之前把那群老头的追踪器破坏了。”
他想到现在天上那群老头气急败坏修追踪器的样子，不由有些愉悦。
司空：“……”
得，纵然被关了一百年，云祁华还是那个云祁华，骄傲又自负。
第110章 ：喜欢过吗
司空招来暗处的十三，为他们倒上酒。
司空端起酒杯，问：“你打算在这待多久？”
“不知道，可能会等他们找到我吧。”
司空难得起了八卦之心，“你和那丫头什么关系？”
他意有所指。
云祁华抿了一口酒，想了想，回答他：“半个师徒关系吧。”
半个师徒？
司空当然没忘记，当时他打幽雪的时候，云祁华那一瞬间的杀意。
他喝了口酒，不动声色道：“哦，我以为你放弃扇凝了。”
“……”云祁华看他一眼，奇怪地问：“我从未追求过她，何来放弃？”
他们好像都认为他喜欢她。
司空一噎，以为他是在嘴硬，就没再说话。
云祁华更是懒得纠结这个问题，他又问司空：“那你呢？为什么要教她弹琴？”
众所周知，魔音琴师性情孤僻，从未教过谁弹琴。
司空微微一笑，“她能通过我的梅花林，我觉得是天意，其实她还挺有天赋的。”
云祁华有些无语，“……你什么时候还信这东西。”
司空捋了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大概是人老了，心境不同了吧。”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十三时不时给两人添酒，眼界仅限于人界的他，有些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只是他也清楚了，这个孩子很不一般，是个能让他们府长放下架子的人。
呃……他突然有点怀疑，当时在幽果儿陈尸现场的另外一个人，该不会是这小孩吧？
临离别时，云祁华问：“那个苏默矜，你有他的消息吗？”
司空脑子里随之出现了一个有着各种各样红衣服的男人，他摇摇头，“没有，应当还在天界吧，当年那场大乱之后，很多家族都归隐了。”
云祁华喝掉最后一口酒，抬头看了眼要亮的天，道：“我该回去了。”
司空亲自去送他。
快出了梅林的时候，云祁华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有没有听过一本武技书叫红莲妖卷？”
这是上次万青木对幽雪说的，他觉得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有些耳熟……”司空眯眼想了想，最终摇头，“具体想不起来了，应该是哪个家族的东西？”
他说的家族，自然是指九玄天界上的家族。
云祁华了然的点点头，不咸不淡地道：“毕竟人老了，记忆力不好很正常。”
“……”司空眼皮子一跳，罕见地咬牙切齿说，“你比我还要老上几十年！”
自己说老，和被别人说老，是完全不一样的！
云祁华不再理他，转身走人了。
回去之后，幽雪还在睡觉。
她最近都是连轴转，因而睡得很沉。
云祁华靠在床边，垂眸看她。
女孩子睡颜恬静，不见平常的半分清冷，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这时候有一只鸡很煞风景的来了一句：“老变态，偷看小姑娘睡觉。”
云祁华冷笑。
一道闪电迎面朝着不知天高地厚的鸡崽劈去，小白边蹦边躲，奈何还是被劈成了一块糊碳。
幽雪……成功被这动静吵醒。
第111章 ：便宜师父
那一晚之后，司空对幽雪的态度温和了许多，至少没再打过她。
有力的音节落下，音浪横扫，在十米外的一个树桩上留下刻痕。
这是训练了幽雪数天之后的成果。
司空微微满意，“按照这个进度练下去吧。”
幽雪却停下了动作，她抬头看向司空，眸光有些躲闪。
司空一早就发现她的状态不对劲了，他与她对视上，淡淡道：“不想练了？”
“不算是。”
有些话一出口就好说多了，幽雪把想法如实说给他听。
听完，司空略微讶然，沉吟片刻，他问：“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云祁华的？”
幽雪坦然道：“是他建议的。”
“去武馆也不失为一种提升实力方法。”司空想着云祁华这家伙居然也会真心帮助别人，多看了幽雪一眼，“你跟我来。”
他率先往木屋后面走去。
幽雪没有迟疑，跟了过去。
原以为那片梅林已是极致景观，却没想到这木屋后面别有洞天。
一个冒着水蒸气的天然温泉出现在眼前，面积不大，大小应该可以容纳下五人。
边上屹立着一棵树干粗壮的桃花树，时不时飘零的桃花瓣与袅袅升起的白雾融合在一起，这令幽雪想到了虚空镜。
那里，也有一个这样的桃花树，那里的溪水也冒着热气，不过是会吃人的。
她不由看了司空一眼，脚步已经往后退了半步。
司空眼尖，瞅见她的动作，难得笑了声，“警惕性不错，放心，这儿的温泉和虚空镜的不一样，它灵性足，很适合修炼。”
幽雪为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感到些许尴尬，她笑了下，“哦……”
“三天之内，它归你。”
“……”幽雪沉默片刻，慢慢问，“有条件吗？”
出于自己本身的性格原因，她不认为司空这种强者会无缘无故对她好。
就连对云祁华，她甚至早已做好了云祁华对她提出任何条件的准备。
司空言简意赅，“做我徒弟。”
就这？
察觉到幽雪愣住，司空缓声问：“不愿意？”
“不是，”幽雪赶忙摇头，“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会是这种条件。
其实，这小半月以来，司空确实已经像她半个师父了。
而且……
她想起前几日云祁华对她说的话。
他建议她有机会拜司空为师。
“能拜您为师，那是晚辈的荣幸。”
她原本没把司空想的太厉害，然而有一日她来的时候，刚到梅花林外面，一阵强大的音浪就卷席了整个梅花林，愣是把最外头的幽雪逼得后退了一步。
从那之后，她就打心底敬畏起司空了。
这句回答让司空心情大好地眯起眼，声音放缓引诱道：“磕个头，叫声师父就行。”
幽雪到底有些紧张，动作很慢地跪下，磕头，然后还算平稳地叫了一句师父。
司空淡定点头，不过那喜悦已经染上眉梢了，“嗯，好徒弟，三日之后，你再去武馆。”
云祁华还说让他教点正常的东西，现在她成了他徒弟，想怎么教还不是他说了算？
司空高深莫测一笑。
直到司空离开，幽雪依然觉得大脑晕眩，这这这就拜了一个师父？？？
这个世界果然很魔幻……
第112章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十三一直隐于暗处，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全。
他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硬着头皮问出口：“府长，您为什么要收她为徒啊？”
司空的微笑一直没停过，“人老了，该找个人继承我的衣钵了。”
十三自认不输于幽雪，很不服气，“可是为什么是她？她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