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哞开始边哭边挣扎:“我要回家!我要榕榕!我不要进去!”
关硕扛他上肩,不管不顾往里走。顷刻他的脖子被哞哞咬住,不过之于关硕而言俨如蚊子叮咬。他大掌用力打了一下哞哞的屁股:“小野种!牙没长齐就跟狗一样!比起你妈那口利齿差远了!”
记忆的闸门一打开,关硕不禁回味曾经被郭冰倩咬的滋味儿。基本都是在两人亲热的时候,她不愿意继续,他则还没够劲,她的双手双脚均被他桎梏住,唯剩的武器就是她那口利齿。可她越咬,他越兴奋。
她总这样,高兴了就赏脸叫几声助兴,不高兴了就咬他,另外一种方式的助兴。
他关硕的第一个女人是郭冰倩,有了她其他女人他根本瞧不上。西北三年他迫不得已素了三年,回北京后他狐朋狗友的圈子第一时间为他接风洗尘,纷纷送上各自手里最好的货色任他挑选,他搂了两个进房间,却没一个有本事让他提起兴致。
她郭冰倩倒好,前脚刚羞辱了他,后脚带着从他这里薅下来的羊毛,和野男人生了个野种。
进门的这一小段,关硕的愤怒值再次升至高峰,恨不得一把将肩上这个孩子摔死!
“再哭老子弄死你!看你还见不见得到你妈!”
哞哞被自己的哭声呛得直咳嗽。
关硕丢他进沙发里,立刻脱掉沾了他眼泪和鼻涕的外套,掷到他脚边:“你是不是个爷们?”
郭冰倩掉眼泪的次数屈指可数,却生出这么能嚎的小孩,原因也只能是孩子父亲的基因问题。呵,和他分手后,她挑男人的眼光坠楼式下降。
哞哞咳嗽完继续哭。
关硕放哞哞一个人在客厅,反正门锁了出不去。他拿了游戏机塞给哞哞,自己躲到二楼去讨耳根清净。
也是这个时候关硕接到了郭冰倩的电话。
结束和郭冰倩的通话后,关硕转而打去让人找个能带小孩的保姆过来,然后他换了身衣服下楼。
哞哞从沙发跑去玄关了,靠在门边一边啜泣一边玩游戏。
关硕看了忽然很想笑:“你妈究竟养出个什么东西?一个游戏机就把你收买了?”
哞哞没说话,手里的游戏机持续传出厮杀获胜的动静。
关硕好奇走上前,蹲下身一瞅,脸顿时黑个透,当即将游戏机抢回手里:“我草你老母谁教你这么糟蹋我的装备?!”
哞哞浑身一激灵,往旁边挪了挪,离关硕远一点。
关硕止损后抬头想再骂他,冷不防看见哞哞后背靠上鞋柜时太使劲撞得鞋柜上的花瓶于摇晃中倒下来堪堪要往哞哞脑袋上砸,关硕眼疾手快将哞哞拉回他这边来。
花瓶摔在瓷砖地面粉身碎骨。
哞哞吓白了脸。
关硕很想借关家那根老爷子用来家法伺候的祖传藤鞭狠狠抽他一顿!
抽是没能抽了,关硕只拎起哞哞丢回客厅区域,警告道:“再乱跑我打断你的狗腿!”
哞哞盯着他,忽然问:“你是不是我爸爸?”
关硕愣一下,弯身轻轻拍了拍他的一侧脸颊,凶狠又冷厉:“小野种,别乱认爸爸。就你还想当我儿子?”
“哞哞不是野种。”被叫了这么多次,哞哞第一次反驳,“榕榕说哞哞有爸爸。”
关硕:“那你怎么不自己问你妈到底和哪个野男人生的你。”
哞哞:“不能问,榕榕会难过。”
关硕脸上写满“不爽”两个字。因郭冰倩为其他男人难过而不爽。
哞哞这时又说:“榕榕手机里有你的照片。没有其他叔叔。”
关硕闻言意外。郭冰倩还留着他的照片?
哞哞再次问:“叔叔是不是和我妈妈谈过恋爱?”
关硕坐到哞哞身边,游戏机重新递给哞哞,他自己则取出手机继续玩消消乐,冷漠回答:“是谈过。但我不可能是你爸。”
他自作多情地确认过这孩子的出生日期。
两人没再说话,各自玩着游戏。
待保姆来了别墅,关硕方才出门,手机里积累了五通未接电话,三通来自关家,两通来自郭冰倩。
郭冰倩坐在关硕指定的那家婚纱店里,第三次拨打关硕的电话而依旧无人接听时,终于等来关硕的姗姗来迟。
她起身准备上前,却见关硕在瞥了她一眼之后目不斜视地进摄影棚。
郭冰倩顿足,考虑两秒,也走到摄影棚门口,往里看。
她认得,正穿着礼服拍照的人是关硕的未婚妻高婕。
不消片刻,关硕从更衣室出来,重新出现,换了一身西装,去到高婕身边。
郭冰倩没什么表情地退出去。她明白关硕让她来这里干什么了。
关硕按照摄影师的要求搂上高婕的腰,很没有诚意地道歉:“不好意思,有点事,来晚了。”
高婕也按照摄影师的要求双手攀上关硕的肩,脸上甜美的笑容完美地维持着:“你不来也没关系,我一个人拍得挺开心。”
关硕:“我也就客气客气。”
高婕:“我说的是真心话。”
摄影师非常礼貌地让关硕把脸往前转四十五度角的方向。
关硕配合地照做。正巧他也不希望和高婕面对面。
被摄影师要求凑到关硕耳边的高婕说:“拍三组差不多,你觉得呢?你的郭小姐已经等你很久了。”
关硕搂在她腰上的手加重力道:“谢谢,没必要,我觉得拍六组挺好的。你的小助理应该不会介意我多占用你两个小时。”
摄影师这时候让他们两人恢复对视。
关硕和高婕不约而同说:“现在的姿势很好。”
摄影师擦了擦冷汗,没再提任何建议。
他们这个婚纱店在北京虽然排得上名号,但从未奢望过能做到关家和高家的生意,结果偏偏就是邪乎,也不知哪儿被这位高小姐瞧上了,定在这里拍婚纱照。
他们为高小姐送上最高定制的拍摄方案,然而高小姐看也没看,直接指定普通的棚拍,不仅不出北京,连外景也不用,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方才新郎迟到,高小姐也不着急,自娱自乐地让他帮忙拍了好多写真。
再看现在这位作为新郎的关家小儿子的态度,摄影师完全嚼过味儿来,这两人只是单纯走个形式。
郭冰倩很快又被请进摄影棚旁观,她便遂关硕的愿,很认真地从头到尾视线不离他们夫妻二人。
六套主题全部拍完,郭冰倩又被请进关硕的更衣室。
三十几平的圆形空间,挂满男士礼服,二分之一的墙面是镜子,关硕正面对镜子脱衣服。
郭冰倩眼神微微动一下,礼貌地背过身,惹来关硕的讥嘲:“装什么装?以前不是挺爱看。”
郭冰倩置若罔闻,只问:“我儿子在哪里?”
关硕:“背对着人说话是你们邹家的家教?”
郭冰倩便转回去,重新问:“你把我儿子拐到哪里去了?”
关硕浑身上下脱得剩一条平角短裤,通过镜子,他朝郭冰倩招招手:“想要回你儿子就应该拿出点你的诚意。”
郭冰倩没动:“昨天你不是说我不值得留恋?”
关硕挑下巴:“昨天你也不是提醒我你现在是个孩子妈?确实,你今时不同往日,我好奇孩子妈是什么口味,不妨试一试。”
郭冰倩依旧平静:“先把我儿子还给我,你想怎么羞辱我都随意。”
关硕失了耐性的样子:“你除了对我言听计从,有什么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郭冰倩攥了攥拳头:“关硕,你别太明目张胆。你爸和你妈——”
“搬关家压我?”关硕转过身来,“我都敢让你堂而皇之出现在我未婚妻面前,你以为关家能有什么意见?只要我和高家的婚约没有变动,他们的态度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郭冰倩脑子里那根强行镇定的神经险些没绷住。他的这番话验证了她旁观期间对形势的暗自猜测。本以为回北京,关家能约束关硕……所以她现在的算计是步步错?
关硕笑了笑,笑得桀然:“我的未婚妻对我婚后想养几个小三小四也不反对。”
“好,我明白了。”郭冰倩抿唇,快步朝他过来,踮起脚抱住他,主动送上嘴唇。
关硕猛地推开她。
郭冰倩继续缠上来。
关硕扣住她,反手将她脸朝下按在沙发背上。
原本披在沙发背上的服装全部掉落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