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孟将手放下,目露不屑,“又不是谁都喜欢你这样的。”
“这是自然。”林芽朝陈云孟走过来,身上自带香味。
他微微一笑,眼底波光流动,眼尾泪痣妩媚,精致的容貌让陈云孟惊艳的倒吸了口凉气。
林芽的声音适时响起,轻轻的,却能击溃陈云孟心底盲目的自信,“可是你看,谁不喜欢好看的?”
陈云孟眼眸闪烁,明明林芽已经退回去了,可他似乎还能闻到空气中那股清淡的幽香。
“肤浅!”他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说,“大家都是来书院念书的,当然要以内涵为主。”
“你第一天来书院,不懂这些很正常,以后少摆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好念书才是最重要的。”陈云孟说这些的时候俨然已经忘了自己刚刚才被母亲罚过抄书。
他站起来,“你自己在这儿收拾吧,我回家了。”
陈夫子在书院里有个单独的小院,因为只有间里屋,所以平时只跟夫郎两个人住在那儿,让陈云孟住斋舍,不过吃饭还是聚在一起吃。
“云孟哥哥,你这些衣物不收拾一下吗?”林芽轻掩口鼻看向书桌旁边的那堆衣服,也不知道是干净的还是不干净的。
刚才满书桌上都是陈云孟的衣物,连小衣都有。
绿雪好不容易收拾出一块地方将林芽的瓶瓶罐罐放在上面,免得搁在脚边再踢着碰着了。
这张桌子是两人共用的,一人一半,可现在陈云孟的东西俨然已经越界了。
“我平时自己住的时候就是这么放的,习惯了改不了。”陈云孟觉得林芽矫情,眼睛转动故意说,“你要是看不惯那就搬出去住吧。”
说完他把木门用力一关,出去了。
等出了门陈云孟才偷偷抬手又闻了闻手指上的香味,跟林芽身上的味道一样,不知道是什么,但特别好闻。
平时林芽肯定就是靠这些东西打扮自己吸引别人的注意,真是有心机。
原本陈云孟特别不屑涂脂抹粉,尽管爹爹说了好几次他都没往耳朵里听,觉得他天生丽质用不到。
可现在嗅着手指上这股若有若无的清幽香味,略微有些心动。
来到陈家小院,陈云孟摸着脸蛋跟陈父撒娇,问他自己好不好看,要不要涂脂抹粉?
“孟儿自然是全书院最好看的男子。”陈父笑着捏他鼻尖,满眼慈爱,“怎么突然想起来涂抹脂粉了?以前我可是怎么说你都不听的。”
陈父趁古板严肃的妻主不注意,悄声问他,“老实跟爹爹交代,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人为悦己者容,这话不是没道理的。
陈父数了数跟陈云孟玩的好的那些女学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就李绫靠谱些。
两家知根知底是旧识,将来云孟嫁过去他也放心。
“才不是。”陈云孟出声打断陈父的心思,没忍住跟他吐槽起新舍友,“爹爹你都不知道,他又娇气事情又多,看着柔柔弱弱的其实可有心机了,一点都不讨喜,我不想跟他住一起。”
“可男子不都是这样吗?你呀,就是跟李绫她们走的太近了,才不适应跟男子相处。”
陈父丝毫不觉得林芽有什么不好的,反而跟陈云孟说,“你就是跟同龄男子玩的太少了,现在正好多跟新舍友接触接触,学学怎么做男子。”
他家云孟什么都好,就是像个活猴一样。
陈云孟见父亲也向着林芽,顿时不高兴了,“谁要跟他接触!娘说做人要看内涵才不是皮囊。”
“既然不是皮囊,那你刚才怎么还在乎自己好不好看?”陈父到底是过来人,懂得更多,一眼就看出来陈云孟说话口不对心。
想来那个叫林芽的定然长的极好看,这才使陈云孟有了危机感。
陈云孟眼睛乱看却不肯再说了,在小院吃完饭后才回去午睡。
他刚推门,林芽就听见动静了,走过来伸手拉着陈云孟的腕子,亲昵的说,“云孟哥哥你快看,屋里我都收拾好了。”
之前被人随意扔放在书桌上的衣物跟地上的鞋子全都没了,原本乱七八糟下不去脚的斋舍如今焕然一新,干净清爽的让人认不出先前的样子。
按理说新舍友勤劳贤惠应该是件开心的事情,可陈云孟满屋子环视,疑惑的扭头问林芽,“我的东西呢?”
他指着桌子跟地上,“我之前放在那儿的衣服跟鞋子呢?怎么都没了。”
床上没有,衣柜里也没有,就连床底下都没有。
林芽看着满斋舍找衣物的陈云孟,语气轻飘飘的说,“我给你扔了啊。”
陈云孟瞬间扭头转身看他,嗓门陡然拔高,“你给我扔了!”
“对呀,”林芽无辜的眨巴眼睛,“云孟哥哥说我要是住不惯可以搬出去,虽说哥哥屋里脏如猪窝,东西乱放犹如菜市场,但我都进来了,哪里再出去的道理。”
“那你也不能扔我东西啊!”陈云孟气的脸色通红,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攥,想上去打林芽一顿。
可陈云孟心里又特别清楚,今天自己要是敢碰林芽一根手指头,他肯定会哭着往地上一躺,别人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怎么着他了。
“哥哥不收拾,我只能做主替哥哥收拾了。”林芽笑的乖巧,“云孟哥哥不要跟我客气,大家都是舍友,下次看见书桌上有衣物我还会帮你收拾。”
收拾收拾全扔了。
“不用!”陈云孟气的大步往外走,眼眶通红。
他看都没看林芽,闷头找到大家都扔废旧物的地方,一眼就看见自己的衣物跟鞋子。
陈云孟本来以为林芽最多给他窝成一团放在旁边,谁知道他真就随便往上面一扔,小衣都露出来了。
他瞬间红了脸,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边捡回自己的衣物鞋子边在心里大骂林芽。
陈云孟抱着东西也不敢去陈家小院,因为这事说出去他母亲非但不会向着他还会训斥他一顿。
陈母早就因为他乱扔东西罚过他不止一次了。
现在只能自认倒霉的把衣服抱回去洗干净。
陈云孟蹲在斋舍后面洗了一下午的衣服,手搓红了,眼睛也是红的。
但这事之后他好歹规规矩矩的把自己的东西全都塞进床尾的木箱子里,不敢再往林芽那边乱扔。
陈云孟洗衣服的时候,林芽听说下午可能会有夫子来讲课,就提着书袋去了讲堂。
走之前还特意告诉陈云孟一声,问他去不去?
陈云孟气的说不出话来,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讲堂里贺眠早就到了,坐在窗户旁边,书盖在头顶趴在桌子上睡觉。
林芽轻手轻脚的坐在她坐手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了几个时辰的书。
黄昏时,陈云孟才过来,他从林芽旁边经过的时候故意用身体撞了下他的桌子。
咣当一声,贺眠瞬间就惊醒了,茫然的抬头坐直身子看向陈云孟,“你干什么?”
“要你管!”陈云孟没好气的怼了她一句,恨恨的瞪了眼林芽,提着书袋往后走。
“他怎么了?”贺眠满脸懵逼看向林芽。
林芽摇摇头,看着身后轻轻叹息,语气不解神色无辜,“虽然我文静爱干净,云孟哥哥脏乱不讲究,但我其实挺想跟他当朋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格外的不喜欢我。”
那是他有病,玛丽苏男主病。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同性相斥。”林芽长得比男主好看,男主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贺眠打了个哈欠,还没彻底清醒,单手托脸看林芽。
他的确生的漂亮,细长妩媚的眼睛,温柔多情的泪痣,尤其是皮肤,白皙透粉跟颗水蜜桃一样。
林芽疑惑的皱起眉,“什么斥?”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贺眠指着他跟陈云孟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个排斥的动作,强行科普。
林芽眸光微动,笑的温婉,又忍不住的问她,“那我跟姐姐是什么?”
他男她女,那只能是
贺眠看小傻子似的看着他,理所应当的说,“咱俩当然是姐弟情深啊!”
林芽深吸口气。对不起打扰了,他就不应该有所期待。
见林芽又侧身背对着她,贺眠欠欠的凑过去,伸手轻轻戳他手肘,“芽芽,我有件事情特别好奇。”
林芽侧眸睨她,细长的眼尾扬起,有股冷艳矜贵的感觉,看的贺眠眼睛睁圆直呼卧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