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男轻蔑道:“怎么?不敢玩?”
秦孤呵了一声,戾气缀满眉宇,他用口型说了几个字。
玩、死、你。
“来吧。”秦孤转动瓶身,“谁先?”
一片沉默,没人想先当第一个。
半晌,一直没动静的沈继光有了动作,从秦孤手里接过瓶身,“我先来。”
指尖不经意擦过秦孤的手背,秦孤像是被烫着了,哧溜一下缩回手。
“咳、”秦孤眨了眨眼:“行。”
几轮下来,酒瓶转到了每一个人,除了秦孤。
“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平头男不乐意了,他玩大冒险玩的就差脱光了,阴鸷地挥开沈继光的手,“换我来!”
挥开的动静有点大,秦孤坐不住了,呵道,“你他妈轻点。”
“他是你小情人啊?这么护着?”
“我他妈是你爹!”
眼见两人要冲起来,众人纷纷打圆场,沈继光也说没事,秦孤才抿紧唇作罢。
秦孤消了几分气,沉声,“转。”
这一次,酒口稳稳当当的对准了秦孤。
“啧,”平头男得意的扬眉,整一脸的小人得志,“我也不为难你,在场的选一个舌吻个三十秒。”
在场的一阵沉默,不少女孩子脸挂薄红,低声碎语。
秦孤阴沉着脸,“吻你妈。”
沈继光跟着皱眉道,“不适合吧?”
平头男选择性忽略了秦孤的话。
“有什么不适合?又没让他亲陌生人,大家同意玩这个,说明都是玩得起的。”平头男不怀好意的笑,凑近秦孤,猥琐道:“没女朋友吧?挑个好看的,今晚隔壁酒店,哥花钱给你开房间。”
“…滚远点。”秦孤拿脚尖抵开平头男。
平头男激他,“怎么,怂了?”
秦孤嗤笑,“我怂了?名字倒过来给你写。”
“那亲吧。”平头男摊开手臂,躺回沙发。
“…”秦孤抿唇扫了一圈众人,最后把视线定在沈继光的脸上。
沈继光喝了几杯酒,唇色被酒气薰染的深红,一双眼在昏暗暖味的灯光下,明亮清透。
秦孤一瞬间心如雷鼓。
他靠近沈继光,“…我还不想找女朋友。”
“好兄弟帮个忙?”
“你出门前刷牙了吗?”沈继光挑眉问。
“口香糖嚼了仨。”
“滚!”
“别啊,见死不救?”
平头男不耐烦了,“你俩嘀嘀咕咕什么呢?”
秦孤骂道,“舌吻不要酝酿感情?催你妈呢?”
他又转身对沈继光道:“你衣服我洗一个星期!”
“…”沈继光不为所动。
“半个月!”
沈继光讨价还价,“一个月。”
“操!二十天!”
“一个月,不能少。”
“…”秦孤咬牙切齿,“算你狠,行。”
他话音刚落,沈继光猛地摁住他脑袋,贴了上来。
柔软温热,秦孤瞪圆了眼。
两个人没一个会接吻,就干巴巴的贴在一起,像两块硬石头互相碰撞。
周遭起哄声顿起,吵杂喧闹,可秦孤耳里只剩下心脏卟嗵卟嗵跳如响雷。
“过!”
只有十几秒,但顾止宛如过了三秋,在周奉康喊过的一刹那,商亦纣微不可察的咬住了他的下唇,很短,很快,不过几秒钟。
微痛触感别样清晰,像一根羽毛在挠脚心,又麻又痒。
顷刻间,生疏明朗的沈继光霎时抽离,变成了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不错,”周奉康走了过来,拍拍顾止的肩,“有几分样子了。”
顾止沉在秦孤的皮囊里,怔怔的还没回神,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唇,被周奉康这么一拍,才醒了过来。
“…谢谢周导。”
“今天就到这了。”周奉康没仔细看顾止的脸色,转眼瞥向商亦纣,“晚上一起吃夜宵?随便聊一下明天的戏。”
商亦纣没拒绝的理由,“好。”
周奉康又问,“小顾一起吗。”
听著像询问,其实不然,当然顾止亦没打算拒绝。
“行了,回去先休息会,大家今天都辛苦了。”
第一天周奉康不想太过劳累,他喜欢演员以最饱满精神的状态来拍戏,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别人拍一部戏需要六个月,他却要一年的原因了。
好几次陈逐都忍不住当着商亦纣的面,吐槽他这老师真是财大气粗,有钱烧得。
第三十章
“一起回酒店吗?”商亦纣披了一件浅灰色的风衣,碎发仍垂在额前,显得年轻且矜贵。
他问的随意。
顾止滞了几秒,想到那个略带情色的吻,了然的笑笑,接过徐妻递上来的外套,“好。”
同组演员,一起回酒店,没什么不对。
他低声又对徐妻道:“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房间不在同一层,而徐妻在片场跟了他一天,脸上颇显疲惫,他不是娇气的人,用不着事事助理处理,干脆直接让徐妻回去休息。
再说,他与商亦纣同行,徐妻在旁侧,多少有些不便。
徐妻知道顾止的习惯,没多想什么,在酒店大厅,与他们分道扬镳。
商亦纣的助理也早被商亦纣打发了。
踏进幽闭静默的电梯里,商亦纣问,“几楼?”
顾止故意离商亦纣较远,“十二。”
酒店人多眼杂,他不敢乱来。
商亦纣却没这个觉悟,他扫了扫与顾止之间,空的能再站五六个人的距离,大步一阔,两人瞬间贴在了一起。
一股阳光的气味霎时涌进鼻腔。
顾止僵着脸,想往旁边去点,但旁边已经是电梯门了。
商亦纣抓住他的胳膊,低笑了一声,“你在怕什么?”
怕?
他有什么好怕的,当然是怕金主被拍到,金主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
顾止警惕地抬眼瞥向上面,道,“这里有监控。”
他和商亦纣在大庭广众下,同行的次数寥寥可数,怪不得他行事紧张。
“我们是在偷情吗?”商亦纣唇边笑意见深,他惯性的想揉揉顾止的脑袋,但这个动作,在这确实不合适,他抬到一半就放下去了。
顾止掀了掀眼皮,琥珀色的眸子盛着光,望向商亦纣,默默地抿紧唇。
他们回来不是做那档子事吗?
“不是,”顾止轻挑唇角,说的特别认真,“我们是准备夜读剧本。”
空气陡然静默。
这个答案猝不及防的,商亦纣笑出声来,狭长的眼眸弯得像条老狐狸。
在笑声中,十二楼到了。
顾止先踏了出来,商亦纣似乎在考虑什么,约莫五六秒钟,也随后跟了出来。
余光瞄了一眼,顾止发现十六层的电梯按键还亮着。
他记得,商亦纣的房间订在十六层。
两人腿长行路快,出了电梯,不到一分钟就走到了房间。
顾止刷卡开门一气呵成,他锁上门,给自己和商亦纣倒了杯水,递过去。
商亦纣接过,随手放到桌上,打量了好几圈房间,眉头微皱。
他能想到顾止住的应该也不会太好,却没想到这么不好,房间只有一扇嵌在墙里的窗,只能半开。
顾止拿出徐妻今早刚换过的一次性浴巾,问道,“哥,要先洗澡吗?”
“不用。”
顾止略吃惊,这么急?
“那我先洗一个?”
商亦纣坐了下来,掏出手机,给陈逐发消息,“好。”
*
担心商亦纣过于性、急,顾止在浴室了给自己弄好了润滑。
出来时,商亦纣仍坐在沙发上,沙发偏小,商亦纣一个人坐上去,足以占满,顾止没去挤那个狭小的位置。
他下半身只裹了一件浴巾,紧实不瘦弱的胸膛上挂着水珠,热气把他的皮肤熏出绯色。
房间里开了空调,许是商亦纣觉得热,温度打的低,洗完澡的热气,没一会就被冷风吹干净了。
他打了个寒颤,想去裹件衣服,但想想一会又要脱下来,又作罢了。
“欠哥的三十二分钟,”半蹲在商亦纣脚边,顾止仰头,眼睛湿漉漉的,“今天要还吗?”
商亦纣凝了片刻,而后双指抬起顾止的下颚,目光长久地逗留在他的面容上。
专注,犹带些慑人。
“哥,怎么了?”顾止仰得脖子酸,商亦纣又迟迟不回话。
商亦纣收回手,“没事。”他观到顾止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把空调关了,丢给顾止一套衣服,“先继续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