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红色的大宛良马,通体血红,毛发光顺柔亮,精气神十足,而坐在马背上的少年一挥鞭,马四脚抬起,瞬时高出人群半截。
烟尘消散,宋成也面带冷冰冰的笑意,面无表情地踏着尸体朝着他走过来,脸上的血迹更添一丝邪魅,整个人戾气十足。
匈奴王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儿,浑身颤抖,他带着恳求的眼神望着这看着毫无人性的少年。
“我,我投降……”他这次竟用的是汉语,只是说的有些蹩脚。
宋成也冷冷地看着他,嘴角是森寒的微笑,他慢慢向其靠近,直到匈奴王感觉脖子处传来一阵凉意。
宋成也把刀抵在他的脖子处,笑得有些瘆人,只听他低声道:“知道么?爷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说完,他稍一用力,温热的血顺着脖子留下,“你说,该怎么杀你呢?”
匈奴王眼泪横流,祈求道:“痛快一些,你直接杀了我吧!”
宋成也好笑地看着他,“那怎么可以,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好不容易等到的这一天,难道不该珍惜?”
他说着,肩膀处传来隐隐的痛,些许是方才受的伤,但他眼下无暇顾及。
不等匈奴王回话,宋成也忽然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准备好绳子,一会儿把他五马分尸了。”
话音一落,匈奴王便被人硬生生从马背上拖拽下来,用绳子绑住手脚,四辆马车把他包围。
“等等,宋将军,求求你了,我,我可以降服于北齐,我还有很多值钱的东西,我的国家,我的人民都可以归附于你们……”
宋成也“哦”了一声,俯视着他,淡然道:“把你杀了,这些东西我也能抢回来。”
说完,只见他一个眼神示意,四匹马拼了命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奔去,绳子顿时被拉紧。
接下来的画面惨不忍睹,匈奴王的四肢硬生生被拉断,除了头还在地上滚动,其他的血肉模糊,手和脚还被拴在绳子上。
周围残余的匈奴兵看到这场景,不被吓死也昏过去了,就连汉军看到也不禁别过头去。
风沙落地,天空似乎又澄澈了不少。
满地的尸体,满地的硝烟还有满地流动的鲜血……
宋成也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细碎的刘海被风轻轻吹起,他的脸上露出略显疲惫的笑来。
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平复匈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等了这么久,这一次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
周围的汉军看到匈奴人几乎全被剿灭,激动地手舞足蹈,高呼狂喊,喜极而泣。
他们终于可以回去见自己的亲人了!
宋成也一个人往前走着,肩膀处的疼痛再一次清晰起来,他下意识去捂住。
抬手一看,结果指尖处全是鲜血,他皱起眉来。
没走几步,忽然眼前一黑。
只听后面一个侍卫喊道:“将军,将军,你没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在写大结局了!
还有,祝大家新年快乐呀!
☆、提前叫一声相公听听
徐槿容从刚刚就一直在找他,却一直没看到人,惹得她心里火急火燎。
正在此时,只见李殊赫驾马而来,他身后的大宛良马上躺着一个人。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她内心涌起,于是毫不犹豫地,她冲了过去。
“李太傅,宋成也他怎么了!?”
李殊赫一听到这声音,再细细一看,发现是徐槿容,大吃一惊,“夫人,你,你怎么来了?”
徐槿容懒得解释,她索性跑到宋成也的面前,看到他唇色发白、不省人事的样子,心里那种担惊受怕无法言说,整个人都在发抖。
“宋成也……你给我醒过来啊,”她都快忘了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哭过了,这次毫无征兆地落泪,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你方才不是都好好的吗?我到处找你,他们说你往河边去了。那时你不是都没事么?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
李殊赫还纳闷徐槿容为何穿着戎装来的,忽然一个念头闪过,难道从一开始徐槿容就跟过来了么?
震惊之余,他看到徐槿容一直守在宋成也的身旁,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夫人,将军他休息一下就能好了,你也别太担心……”
其实这伤势倒也没那么严重,只是太疲惫了,加之失血,才出现短暂性的昏迷。
但此时此刻,徐槿容完全听不到似的,一个人就在他面前念叨,“我之前有做过一个梦,梦到你出事了,所以一直都很害怕同样的事发生。宋成也,你答应我,一定要挺过来好吗?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说着,说着,她竟然泪流满面,惊得旁边的人频频回头,纷纷议论徐槿容竟女扮男装来了。
李殊赫凝眉,对旁边几个人吩咐了几句,又走到徐槿容身边,“夫人,将军伤势要紧,先替他疗伤吧。”
她太伤心,以至于差点忘了这件事。
徐槿容赶紧点点头,跟李殊赫把宋成也从马上扶下来,回到营帐。
宋成也的胳膊搭在她的身上,长长的手臂像是把她揽在怀里,他比她高出了整整一个头不止,更显得她娇小。
但她力气却不小,不仅亲自把他扶回搭建的简易的床铺上,还一个人把火盆给端到床边。
李殊赫没一会儿请来了一位医女,徐槿容连忙给她让开一个位置。
那医女替宋成也把肩膀处的衣服给剪开,只见鲜血已经结痂,肩膀处有一个很大的血窟窿,血肉模糊得厉害,看着触目惊心。
那医女拿出刀片,蹙眉道:“将军伤的太深,而且伤口处还存有毒,只能刮骨疗伤了。”
徐槿容眉头紧皱,她心也跟着揪起来了。
医女把药酒倒在伤口上,又用小刀割开胳膊处的肌肉,原本应该很疼的,结果宋成也一点反应都没有,仍然紧闭着眼。
刀口很锋利,他的胳膊顿时鲜血淋漓,袖子全部被浸湿,甚至滴落在床铺上。
徐槿容咬紧下唇,将脸微微别过去,眼眶竟然跟着有些湿润。
李殊赫见此,不禁安慰道:“夫人,将军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你就别太担心了。”
徐槿容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喃喃道:“可是,他才十七啊......”
十七岁的少年,经历了家破人亡,寄人篱下,如今还要来受这个罪,不管怎么说,她看了都很心疼。
李殊赫叹了口气,“将军他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坚强,而且,也十分有野心,是个成大事者。”
若要成大事,这些苦又算的了什么呢?
担别人所不能担,受别人所不能受,这才算得上一个真正成熟且成功的男人。
徐槿容沉默了,她握着宋成也的手,看着他苍白的面庞,心里格外复杂。
等医女缝合完伤口,涂上药膏,宋成也还是没醒过来,他半只袖子的血都快干了,徐槿容手上也满是鲜血。
医女道:“将军现在暂时失血,可能稍微要昏迷一阵,不过应该等到次日一早就没事了。”
两人一听,放下心来。
这时,一个小兵进来,里面全是血腥味和药味,他愣了愣。
李殊赫皱眉看向他,“何事汇报?”
小兵回过神来,答道:“候护军先带着剩下的人回去了。”
李殊赫“嗯”了一声,让他下去。
徐槿容听后,开口道:“李太傅,不如您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守着他,等他醒来,我们再走。”
李殊赫一听,摇头道:“你一个女子在这里,不太安全,况且将军现在还没醒来呢。”
徐槿容轻轻笑了笑,“太傅,您真的觉得我只是个弱女子吗?”
李殊赫微怔。
至少从今日来看,徐槿容在战场上毫无畏惧,果敢向前冲的这股劲儿,他不得不佩服。
甚至,当时一直没发现队伍里还有个女子。
李殊赫没说话了,徐槿容看他沉默,继续道:“太傅,放心吧,这里沿着大路下去,我找的到回城的方向,而且匈奴人也被歼灭,不会有太多危险的。您也累了这么久了,回去好好休息一番。”
她这么语重心长的说完,李殊赫也没法反驳了,他“唉”了一声,只好作罢,“那老夫就先走了,你跟将军两人注意安全,老夫在城里等着你们二人归来。”
徐槿容微微笑了笑,点头同意了。
李殊赫掀开帘子,又回头看了二人一眼,徐槿容紧紧地守在床边,眼睛一刻都未曾从他身上挪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