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拖累你,老子搞死你。
南梁王笑了笑,拍拍他的肩,甚是欣慰。
宋成也面上表情淡淡的,心里却如刀割一般难受。
这次去,注定要与她分别。
此情此景,跟上一世简直一模一样。
那时也正是临到他快与她成亲时,结果匈奴人突然从大宛入中原,武宣帝命他前去作战,他犹豫再三,还是接了旨。
大宛环境恶劣,他带的兵偏偏大多是新兵,没有作战经验,一路上病死了不少人。
本来这场仗就打得不容易,他若不是心里还有挂念的人,恐怕很难活着回来。
他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时有个老兵对他说道:“属下的妻儿还尚且在家里等着呢,所以这次拼了命也决不能死。裴将军,属下看您从长安出发就一直戴着一个荷包,您也有记挂的人么?”
裴靖尧想起她,心里忽然甜滋滋的,他一个大男人戴着一个粉色荷包也不怕人嘲笑。
“嗯,我的未婚妻还等着我回去呢。”
……
如此相像的场景复现,宋成也却不再如之前那般笃定,自己就能圆了上一世的遗愿。
他第一次感觉到隐隐的害怕。
那种害怕不是怕死掉,而是害怕同样的事再发生一次。
这般长久的爱,就是一次次地爱上了同一个人。
徐槿容是他的软肋,上一世是,这一世依旧不变。
但他的情绪藏得很深,眉目之间,看不出有何波澜。
南梁王瞟了他一眼,招手道:“那你先回去吧,本王明日就安排军队。到时候你们从城东走,凌晨就出发,一刻也不能耽误。”
宋成也点点头,“属下明白,王爷您早些休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好冷啊……T T注意保暖哦大家
☆、机智的徐小姐
徐槿容去看安儿的时候,冬梅正抱着他坐在树下。
天气凉,风吹过他的小脸,安儿看着前方的人却笑了出来。
“安儿怎么这么开心啊?”冬梅说道,一抬头就看到徐槿容。
她笑了笑,“徐小姐你来了!”
徐槿容点点头,走过去抱过安儿,小孩子的身体软软的,像一团棉花,抱着生怕力气大了,弄疼他。
安儿伸出小手想摸她的脸,不知为何,他好像特别喜欢徐槿容。
一看到她,就咧嘴不停咯吱咯吱地笑着。
“安儿,别胡闹,不准扯姐姐的头发。”冬梅在一旁笑着训了他一句。
徐槿容看了眼现在的冬梅,倒觉得她状态越来越好了,人看着眉清目秀,精气神焕发了不少。
“冬梅,安儿倒是越来越听你的话了。”
冬梅点头,走过来抚了抚他的小脸,“这孩子已经把我当做娘亲了。只是我没有奶水,无法喂养他,只好请个奶娘来。”
徐槿容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冬梅,你就没想过找个好人家嫁了吗?”
冬梅一听,脸瞬时有些泛红,她声音低了些,“徐小姐,不瞒你说,阮姨前几日帮我寻了一门亲事,就是隔壁卖果枣的那大爷的小儿子。我去瞧了一眼,人倒是长得不错。关键阮姨说那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人品德行肯定没问题。”
徐槿容有些好奇,继续问道:“那你呢?你怎么想的?”
冬梅有些羞怯,似乎不好开口,犹豫了好一阵子,才道:“我瞧着也还行。”
徐槿容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便笑道:“冬梅,你喜欢就好。这些日子也受了不少苦头,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冬梅听着,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徐小姐,你知道吗,你给我的感觉跟之前夫人给我的感觉一样。就好像夫人一直都没死,一直都陪在我身边一样。”
徐槿容身子一僵,看着她微怔。
“徐小姐,你就当我胡说吧,总之你给我的感觉实在太像夫人了。之前阮姨也给我提过几次,我当时没放在心上,不过现在想起来不仅你吃饭的习惯,还有你说话的方式都特别像。”
冬梅十分诚恳地看着她,徐槿容心里只能苦笑。
“冬梅,如果我说阮玉没有死呢?”
冬梅顿时瞪大了双眼,面色大变,像个木头人一样愣住。
“徐小姐,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冬梅呼吸有些急促。
徐槿容摇头笑了笑,看来这小丫头怎么还当真了呢。
“我是说如果,如果阮玉没有死的话……”
冬梅红着眼,鼻子发酸,打断道:“如果夫人没死,我一定不会让她再受任何委屈,一定不会让人再欺负她……”
徐槿容也不知自己到底何时能告诉他们这件事,还是说这个秘密打算就一直烂在肚子里了呢?
此时安儿被冬梅的哭声给弄得不知所措,他左右看看,靠在徐槿容怀里,咿咿呀呀地嚷嚷着,好像有些不满。
冬梅赶紧抹了抹眼泪,把安儿抱过来,“娘不哭了,不哭了,徐小姐,你瞧这孩子,还知道心疼人呢。”
安儿看冬梅不哭,果然也不嚷嚷了,笑盈盈地看着两人,嘴里还吐着泡泡。
脸蛋红彤彤的,笑起来梨涡十分明显。
徐槿容只要看着他,安儿就咧嘴笑得很开心。
他一笑,徐槿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对了,徐小姐,”冬梅转口道,“在城西的饭店前几日开业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玉巷山庄扩建的事在她还是赵家媳妇的时候就一直在计划中,如今建成,她今日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嗯,我今日本来就想去看看的。”
冬梅把安儿放回房间,安抚他睡着之后,便跟徐槿容一同去了城西。
两人边走边聊,快到的时候,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跑了过来,跌跌撞撞的,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位男子。
“这,这不是袁家新娶的媳妇儿吗?”有人在一旁议论道。
“是啊,但听说袁公子有些……那啥,这姑娘也是跟着受委屈了。”
等看清了那女子的长相,徐槿容颇为吃惊。
那不是赵乙丹么!
怎么这么久没见,她就憔悴成这个样子了,脸发黄,眼眶深陷,整个人都紧张不堪。
身后的男子对她穷追不舍,边跑边喊道:“丢人现眼的东西,给爷滚回来!”
赵乙丹跑得没他快,结果不留神还被一个石头绊倒在地。
她满脸都是泪痕,哭诉道:“你放过我吧,求你了,跟我和离好不好!”
男子不悦,上来狠狠揪住赵乙丹的头发往回拽。
赵乙丹的头发被他扯的乱七八糟,痛得龇牙咧嘴,但耐不住他力气大。
“看什么!”他对周围人横道,“我们家家事你们也要管么?”
周围人被这么一说,纷纷散去,也不禁感叹一声可惜。
等两人走远后,只听人群里议论纷纷。
“听说袁公子准备纳妾呢!”
“还是上次那个雨儿姑娘吗?”
“早换了,这次赵家都下聘礼准备把群芳楼最好看的那个姑娘兰芷给娶回来。”
“啧啧,真是个花心的,可惜这赵家小姐了,以后有的气受!”
“可惜什么啊,这赵老太太自从死了儿子后,精神都有些不正常,常常疯言疯语。这样的条件能嫁出去也是不错了!你不瞧瞧她那大姐,到现在这个年纪了,还没人要呢。再隔几年,恐怕更难嫁出去了!”
……
徐槿容看着这场面,脸上冷冷的,既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丝毫同情之意。
冬梅对她说道:“徐小姐,夫人之前的小姑子这次嫁得不好。袁家公子爱赌博,听说把逼迫她把嫁妆全部给交出来。在外面还养着小妾,偏偏他死活也不和离。”
只听徐槿容冷声道:“什么小姑子啊,这早跟阮玉没丝毫关系了。自作自受而已,我们倒不用落井下石,就看看这老天爷怎么收拾她们吧。”
冬梅点头同意,“我看也是活该!”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到了新建的饭店。
装修风格跟以往都有些不同,她还是阮玉的时候就跟阮玲提议过,把瓦全换成红瓦,青色显得晦暗。
墙面最好用石头砌成,窗台上放些花盆装饰,门口再放一个屏风……
如今进门一瞧,几乎跟她说的一致。
思索之际,只见阮珩朝她走过来,对她招呼道:“徐小姐,你怎么来了!”
徐槿容一愣,看了眼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