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不想让他担心，但又必须去苏西酒吧调查当年爆炸的真相，只好假装答应。
“好，那我明天不去了。”
到了姜月家楼下，贺峥锁了车送姜月上楼。
楼道的灯早就坏了，黑布隆冬的，贺峥用手机开了灯为姜月照亮脚下台阶，一路送她到三楼家门口。
姜月从书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门，却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转身面向贺峥。
昏暗中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帅气的轮廓和幽亮的双眸。
“贺峥，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用谢，你快进去吧，记得把门窗关好，晚上你一个人要是怕的话，就给我打电话。”贺峥细心叮嘱。
“我不怕。”姜月摇摇头：“外婆守着我呢。”
贺峥默了下，安抚道：“你也别太难过，外婆肯定是希望你好好的。”
“嗯，我知道。”姜月点点头。
“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贺峥说完正准备转身下楼，却被姜月拉住了手，他怔了下，就见姜月如触电般地收回手。
姜月还有些话要跟他说，所以习惯性地去牵了他的手，牵手之后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
她之所以对眼前这个大男孩不自觉地熟稔亲密，是因为她曾经和他是恋人关系。
而眼下，她和他还只是普通朋友。
他没有她对他的那些亲密记忆，恐怕会觉得莫名其妙。
姜月连忙解释：“抱歉啊，我是想说，之前你跟我说等高考后才能去想别的事，我仔细想了想，你说的是对的。你放心，我保证，高考前不会再打扰你，更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会向你学习，专心备战高考，争取考上好大学。”
贺峥整个人都有点晃神，她牵了他的手，她主动牵了他的手！
元旦那天他隐隐猜到她要跟他表白便打断她没让她继续说下去，但他并不确定她对他的真实心意。
今天下午她在老师办公室门口主动拥抱他，刚才更是主动牵了他的手，这让他更直白地了解了她的心意，也让他心里彷如炸开了烟花一般热烈。
手心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他有一种立即和她敞开心扉的冲动。
听到她说高考前不会再打扰他纠缠他，他有些后悔元旦那天为了高考婉拒了她的心意。
姜月见贺峥没出声，便继续说道：“我们俩一起为高考努力，为将来努力，好吗？”
贺峥抿了抿唇，到底还是点了点头。不耽误学习一起努力，这本是他的初衷，可现在他却满心苦涩。
“好，我们一起努力，等高考结束，我有话想对你说。”
尽管离高考只剩三个多月了，但那几个字在他胸腔里激烈地跳动着急切地想要钻出来。
他费力地将那几个字压制回去，却掩藏不住那股激烈的情绪。
昏暗中贺峥的双眸仿佛明亮了许多，眸光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有深情，也有挣扎，有喜悦，更有痛苦。
姜月读懂了他眼中的这些情绪，也震惊于他内心的挣扎。
但她不能心软。约定高考后再谈是眼前最好的办法，至少在高考前她不能跟他有情感上的牵连。
“好，等高考结束。”她说。
黑暗中两人相视一笑，为了这看似稚嫩实则赤诚的约定。
贺峥走后，姜月洗漱完准备睡觉，却总觉得忘了点什么，想了想才记起来没有在台历上打勾。
下床坐到书桌前，拿起笔在台历上2月26日这一天打了个勾。
打完勾她没有放下笔，而是打开日记本将今天发生的事记录下来，包括她从2019年穿越回2007年这件事。
简单记录完后，姜月躺回床上，渐渐入梦。
梦里，她又一次见到了那面巨大的镜子。
昨晚她在镜中见到的是17岁的自己，今晚在镜中也看到了17岁的自己。
不同的是，这一次看到的少女姜月已然换了身衣服，而这身衣服是她上个月才买的香奈儿套装。
姜月于是明白了，自己穿越回了十二年前，而少女姜月，则穿越到了十二年后。
也就是说，17岁的自己和29岁的自己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灵魂互换了。
镜中的少女姜月看到她后一脸茫然：“你，你是谁？你为什么穿着我的睡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月有些惊讶，灵魂互换已经很离奇了，竟然还能跨时空谈话交流？
将灵魂互换的推测告诉了镜中人，并问她：“你现在怎么样？还好吧？”
2007年对自己来说是熟悉的，而2019年对少女姜月来说无疑是极其陌生的。
她本以为少女姜月最多会有些不适应，但没想到镜中少女大发脾气。
“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我现在被关在拘留所，我才穿来一天就被迫在拘留所过夜！他们说我非法吸收公共存款，说什么善宝的老板卷了三十亿跑路了，说我欠了众筹平台一个亿，还欠了什么电子屏工厂八千万尾款，加起来一亿八千万，如果不及时还我就要坐牢，还怀疑善宝那三十亿也跟我有关系。这些都是你欠的债你捅的篓子，凭什么让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快，快把我们俩换回来！”
姜月皱了皱眉，怎么会？才一天时间就发生这么多事？还这么巧？
姜月于是将手贴到镜子上，却没有像昨晚那样的巨大引力出现。她让镜中少女也将手贴到镜子上，却依然没有动静。
看来并不是她们想换就能换回来的。
☆、第10章
镜中少女显然也明白了这一点，瞬间崩溃大哭起来。
“你先别哭，快告诉我你穿过去之后究竟做过些什么？见过哪些人？”她不信事情会这么巧，灵魂互换的第一天善宝就出事。
镜中少女停止哭泣，犹豫道：“我也没做什么啊，我连门都没出，也没见什么人，警察就来抓我了。对了，我想起来了，肯定是你那个渣男丈夫搞的鬼，我不过就是踩了他一脚说要跟他离婚去找贺峥，他就要害我坐牢，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你说要跟他离婚？还说要去找贺峥？你怎么这么冲动？”
姜月忍不住责备了一句，胡盛安这人做事向来杀伐果断，所以即便她最终决定要跟他离婚，也没有立刻撕破脸，而是想做好准备之后再跟他摊牌。
她没想到会临时发生灵魂互换这种事，也没想到少女姜月会如此冲动惹怒胡盛安，更没想到胡盛安居然早就给她挖了个大坑。
现在看来，她和胡盛安的五年婚姻简直就是个笑话。他早就做好了一旦离婚就狠狠坑她一把的准备。
“我冲动？明明是你太怂了！你那个渣男丈夫都出轨了你都舍不得离婚，还要把他和小三的孩子抱回家当亲生的养，你还有一丁点自尊吗？”
“事情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有我自己的顾虑。”
“得了吧，我看你就是怂，这十二年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怎么会变得这么怂？”少女姜月一边责骂一边好奇。
姜月默了下，有些经历确实会让人成长，会让人不敢再冲动，让人变得谨小慎微。
但这些经历没必要告诉她，她还是一张白纸，不该提前被黑墨侵染。
“胡盛安一定派了律师去警察局和你谈判吧，律师是怎么说的？”
“说起这个我就纳闷了，那个渣男让律师给我送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协议上说我可以分得自己名下15%的众享传媒股权和数百万的存款债券，还可以分得夫妻二人名下共同拥有的三处房产中的两处。还跟我说只要我签了这份离婚协议他就可以帮我筹集一亿八千万还债。这怎么看都是我占便宜，可这种渣男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我猜其中肯定有猫腻，就坚决没签。”
姜月闻言冷笑了下：“你猜得没错，这份协议非但不是你占便宜，反而是他胡盛安趁火打劫。”
“啊？”
“当初众享传媒濒临倒闭，我卖了外婆留给我的老房子注资众享才将公司挽救回来，也因此获得众享50%的股权，比胡盛安手中的48%股权还要多2%，后来我和胡盛安结了婚，公司也逐渐发展，多轮融资之后我名下的股权稀释到了30%。再后来，为了保证胡盛安在董事会的话语权，我将名下一半的股权转让给他，这才只剩下15%的股权。”
“什么？你怎么这么傻？15%的股权就这么白白送给了那个渣男？”少女姜月气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