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学委。我转头对那个男生说:“我当然没有抄错,这就是真实的作业。记得要做完。”
全班的哀嚎声更大了。
回到座位,我拍掉了手上的粉笔灰。耳旁传来了虞泣的吐槽,“……国庆就这么刺-激,寒假岂不是药丸。”我对她笑了笑,“这句话你可以和老师们说。”
“不了不了,溜了溜了。”虞泣装出一副讨饶的样子。我哼哼了两声,不再看她,收拾起了书包。
放学的时候,我看见梁胜和童泽南送虞泣上了白色越野车,他们三个的家长好像认识,虞泣的爸爸(应该是爸爸吧?)和梁胜童泽南的父亲也打了招呼。梁胜和童泽南看到我,挥了挥手,于是三个家长都转过头来。梁胜说:“这是虞泣她们班的学委!就是她和虞泣换值日的!”虞泣降下了车窗,她也看到我了。
我……我只好上前打了招呼,说:“叔叔们好,我是虞泣的同学,我叫陶之昭。”
三个叔叔对我点点头,其中一位对我说:“小陶同学你好,我是虞泣的爸爸,谢谢你照顾我们家虞泣啊。”我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换个值日而已,我该做的。”
虞泣的爸爸还是很客气,聊了几句之后,我们互相道别,虞泣和我说:“回见啊学委~”
我对她摆摆手,说:“回见。”
国庆假期终于到了!十月一号的早上,我睡到了自然醒。虽然说是自然醒啦,但是一看闹钟,七点半,也没有很晚。我在床上快乐地打了个滚,打算睡个回笼觉。今天上午的时间我是自由的,妈妈崇尚劳逸结合,七天的假期,她觉得我可以好好放放松。我当然也这么觉得。
我和妈妈搬来云中区以后,还没有在这里四处逛过。吃完午饭,我和妈妈打算去云中区的商场逛一逛,然后在外面吃个晚饭。爸爸要值班,三号晚上才回桐城,我和妈妈打算三号下午再回春江区。
我和妈妈来到了云中区的一个大商场。妈妈拉着我,在各种服装店穿梭,在自己身上比划就算了,居然还对我比划!我十分无语,对她说:“妈妈,学校要穿校服,你挑的衣服也不适合我,你放过我吧。”妈妈捏着我的脸:“宝宝你真的很扫兴诶!”
放过我吧!下午两点到四点,两个小时了,妈妈你真的不至于每家店都进去认真逛!还有不要在外面叫我宝宝啊!我心里疯狂吐槽。
最后我终于说服了妈妈,在商场四楼的一家甜品店等她到五点半,然后一起去吃饭。
这家甜品店是妈妈一个同事的副业。国庆第一天,商场里的人流量非常大,阿姨的甜品店也算小有名气,店里都坐满了,好在店外还有空座,我在店外的座位区找了个空位。
打开手机,我刷了刷微博,空间,大家今天都在外面。
咦,我看到了虞泣的动态,“云中城的人好多多多多多多啊!”
云中城就是这个商场,她也在云中城?
我忍不住点开了虞泣的头像,她的企鹅是新号,最初加的时候很是让我疑惑:虞泣说过自己很早就玩企鹅号了。我也有想过,这真的不是小号吗?
不过她蛮经常发布动态的,不如说她在空间里是一个话痨,而且每次找她都能很快地回复,那应该是常用号了。
我想了想,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又退出了界面。
低头有点久,脖子有一点酸,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嗯?
不远处的商场中庭栏杆,虞泣在那里,她周围有四五个男生,梁胜和童泽南也在其中。应该是在聚会吧?她今天穿着一件黑色卫衣,还是黑色运动裤和那双篮球鞋。她真的很喜欢黑色诶。
虞泣向四周张望,忽然定住了,看着我的方向。多半是看见我了?我不太确定,向她招了招手。她也对我招了招手。果然是看见我了。
我看见她转头和梁胜说了什么,又和其他几个男生也点点头,就拄着拐杖慢慢过来,我连忙拉开了一张椅子,让她好坐下。
她看着我笑了笑:“学委,你也出来玩吗?怎么一个人啊?”
“我妈妈在下面逛街,”我对她说,“你呢?我看到梁胜和童泽南,你也出来玩吗?”
“对啊,我们几个小学兄弟出来聚会,还有一两个人没来。”她笑笑,“男生真的很……”她没有说完,又转头看着那几个男生。他们在中庭边上散开,三三两两地倚着栏杆,其中一个在打电话,另一些也围着电话说说笑笑。很默契,很熟悉,虞泣在他们中间也是这样的。
我看着她,忽然说:“你要吃点东西吗?这家的甜点很好吃。”
虞泣笑着摇摇头,“不了吧,他们还在等我。和男生出来玩就这点不好,他们对甜点没有兴趣。”我也笑了,“好吧。”
虞泣有点费力地站起来,“我过去了,等的人来了。”她指了指男生们,我也转过去看,多了一个男生。“我先走啦,谢谢你让我休息了一会儿,那群家伙不靠谱,我回去啦。”
“好的,你注意一点,玩得开心。”我对她说,鬼使神差地,我又说:“有机会我们一起来吃甜点吧?”
虞泣看看我,有些愣怔,过几秒好像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有机会吧,再说。谢谢你,再见啦。”“再见。”我说。
她走向了那些男生,那些男生簇拥上来,不知道说了什么,虞泣表情变了变,大笑着拍了其中一个男生的肩膀。他们的交谈声很热闹。那是一个我陌生的虞泣。
作者有话要说:_(:з」∠)_
☆、第四章 奶茶与感谢
国庆节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回到学校,大家大多都趴在桌子上,像咸鱼。
“人类为什么要开学啊——”某个角落传来了这样的哀嚎,迅速在班级里散开,达成了共鸣。
我转头看了看虞泣,她趴在桌子上,看不出来在睡觉还是养神。
国庆节的邀约被拒绝,我没有意外,说完后其实我就觉得,虞泣应该不会答应我。她也确实没有,不如说,周围很多女生其实放假前都约过虞泣,虞泣都用身体不方便拒绝了。
她也确实不方便啦。但是还是和那些男生出去了,那些男生应该对她很重要吧?
我摇摇头,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时间过得很快,就在十二月底的某一天,我忽然发现虞泣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观察了一会儿,我反应过来——虞泣没拄拐杖了!膝盖上的支架也拆了。不过她走路的姿势还是很别扭。左脚刚康复,她就把重心压在了左脚,右脚还是有点僵硬。但是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来她的右脚走路不太一样,虞泣平时也很注意掩饰这一点。
其他同学显然也发现了虞泣今天的不同,“虞泣你伤好了?”“好啦!”虞泣语气轻快地回答。
“太好了,这样你就逃不掉体育课啦!课间操也要下去和我们一起做了哈哈哈哈哈哈!”大家显然对此怨念很深。“关于这个嘛——”虞泣笑了,“恐怕你们要失望了!我还是不能上体育课,也不能去课间操,甚至升旗我也不会去啦。”
是我眼花吗?虞泣的手指又抓着衣角。可她不是在笑吗
“怎么这样啦!”周围的人半真半假地抱怨,“你怎么做到的!我们也想啦!”一些女生说。
“我的身体不好啦,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久站,我爸——”虞泣停顿了一下,抓着衣角的手指攥起,“我爸带我去开了医院的证明,和班主任说过啦。”
“这样啊,你要注意身体啊。”大家见她这样,也不好闹她,迅速转移了话题。
我的视线还在虞泣身上。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人发现。如果不是肩膀轻微的起伏,我应该也看不出来。
虞泣取掉了拐杖和支架,就来和我商量值日的事情了。
“学委,我们的值日,换回来吗?”虞泣轻轻地问我,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有点犹豫。
“我无所谓,看你吧。”我无可无不可。
“那换回来吧,老是梁和呆呆他们帮我扫地也不好。”虞泣笑了一下,“我请你喝奶茶啊,就当做换值日的感谢,”我刚想说“不用了”,她像是看见我的表情,又迅速地说:“千万不要拒绝啊!”我能说什么呢?我只好说“好吧”。
可是比起我换值日这种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难道不是帮她扫地的梁胜和童泽南更辛苦一点吗?那她要不要请他们呢?我实在忍不住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