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大佬拿了地狱难度剧本[穿书](45)

☆、第四十一回

洛时寒推着双轮出庙时,幽兰早去得远了。

她早料到此行凶险,请他沿着周遭一列长街巡视细察。

初时她只想,宝库既已落入袁净壶手中,不难尾随小师妹至此,乘机围攻捕杀。可到反应过来,已是太迟。

她捂住用银线作了应急处理的腹部创口,低声说道:”你就非要做到这一步不可吗?”

夜月已为乌云覆盖半侧,长街上静寂无声。一瞬间,似乎有些甚么自风中掠过,却也不曾留下甚么。

近日来缠绕江陵不去的湿冷气息,悄悄来到这街道上,以薄雾之姿模糊四周事物。

洛时寒轻快往空屋群瞥了一眼,没说一句话。

阴影渐渐现身雾中。

“既选在这刻现身,表示幽兰已经被绊住了吗?”

她见来者身被银衫,上有燕形,缓缓抬起一手。

“你以为找一众同门们来对付我会比较有效吗?”她说道。”我也已学会除草了。”

一道银影当先冲破白雾,掷出连串爆破圆珠,只是没到半途,就为洛时寒抬手驱散。火光燃亮了接二连三逼近的影子。

她接着顺手推出,凌空把来者拍飞出去。

与此同时,某抹影子一声不作,借着一侧墙壁疾奔趋近,双足一点,身形便逸往头顶突出的小小屋檐上。

他低头,正好凝视洛时寒头顶。

瞬即他就往下飞扑。

尖长堪比利刃的钢指破开风流,大幅加快了黑影前往目的地所须的时刻。

到天工坊主顶心近丈处,十指钢刃忽地又往前伸一截,几乎擦破洛时寒的头皮。

洛时寒只眼角一瞥,伸手拿住来敌手腕,随即一扭、一扯,将一整条手臂扯下。

来敌却不知退缩,眼前闪过血箭,仍是飞足直取洛时寒头侧太阳穴。

这在天工坊门人中甚少得见的精湛体术,已对双足不便的女子形成威胁。

然则洛时寒的应变,压根儿用不着双腿。

她快如电闪地一挥手刀,空中银光一闪,踢向她头部的一腿中途断落。紧接着,无情锋刃切开来敌面目,使得其支离破碎地堕在地面上。

这时他才懂得惨叫。

然而洛时寒隔空一掌,止着了那痛喊。她眼里闪烁着甚么。

以她为中心,街道中段已织起不规则分布的银线网络。不过一息之间,这双腿难以活动之人已整装待战。

“‘借相’……不,是‘引相’面具吗?竟然把桓家冷酷无情的秘术用在一众同门身上……”她说道。“你怕他们下不了决心杀我吗?”

吶喊传透云雾,城东的夜空里全听见了。

在这街道无法瞧见的死角处,一人已穿上天工坊主世代相传的银法袍,迭起双臂,冷看同室操戈。

她淡漠得几无人性的眼目里,隐伏着些许兴奋。

“如果这片刻功夫,已足够你使出蛛网,那么光是唤起这些人的杀性还不够。你那引以为豪的水银线,让我看看吧。”

袁净壶利刀似的眼角上挑起来,两手开始交叠结印。

“能戴上这面具的,本来就是对你抱有怀疑的人啊。而在那恶意以上堆积起来,最终成为杀意的,是愤怒……对于洛氏世代把持着制艺和宝库的厌恶。”

“那张面具,不过是为这义愤添了一把火吧?将一小撮人的暴怒扩大,扩散到整个世界,那可不就是最优秀的制艺吗?若然师尊有灵,也会为之震动。”

她双目中同时闪亮的两点,渐渐连成一线。这与洛时寒眼里神采相近的光芒,来自已叠而为一的,银白色的双手。

“现在,让它们发挥作用吧。”

银光如同一道被拉扯得挺直的线,射往那被迷雾所围困的街道上。

洛时寒瞧见了它,面色一变,未及反应,只见眼前犹如木偶般的同门顷刻之间,同时有了动静。

众人脸上青铜面具散发出的青光,尽为前额白芒所遮盖。月亮石激起了人偶们的杀性,驱动着一具具躯壳往此突进。

但这进攻仍然是井然有序的。而且,众人竟然尚保留着运用法器的灵活性。

赶在人影前头袭来的,是爆破圆珠的改良版,顶端尖锐,力足破风开道。

洛时寒似乎察觉到其用心,任由横架道上的银丝线将之削成碎片。

爆炸气浪吹起她的长发,下意识地,她以双臂架于身前遮挡。

这一抬臂间,一位同门冲往丝线形成的即杀平面,瞬息间被削得不似人形。

但以人身重量撞向线阵,也难免教悬在半空的银丝有那么一瞬间,偏离了洛时寒算计精准的方位。

天工坊主飞快抬手,命丝线返回原位。然而远自某座高楼上掷来的一根长矛已乘此空隙,突破重重包围,直刺洛时寒前胸。

洛时寒临危不乱,双手一翻,从轮椅把手中取出一双白银短剑,交剪挟着矛尖,转瞬就要将之甩往线刃上切成数段。

悄不防矛尖骤然闪出黑影,飞快由洛时寒瞳孔中的一小点,化为避无可避的阴霾压制。

它就这样在那睁得大大的眼眶前方破蛹而出,躯体如滑过长空的金星,疾吐丝线快若箭矢。

按常理而言,这轮袭击已超越凡人所能应对的速度。

只见无人街上平空一场爆炸,金银丝线无迹飞逸,逼退第一波仗着银衫坚韧强冲上前的天工坊门人。

线网破碎后被爆风激起,顺着气浪摆舞不定,衬得中心焰火越发璀璨夺目。

当中一些丝线往外倾斜,扫落两排空屋墙上尘灰细碎,混杂在雾气之中,使得原已堪忧的能见度每况越下。

然则,当下情形并未超出策动这场围杀者的预期。

“第一道护身阀门,是加持在那张旧轮椅表面上的防爆护法吗?真不愧是师尊,轻描淡写的一道法令,就防住了练气士最常运用的爆炸法术。莫非,您早就想到有这一日吗?”

袁净壶话是这样说,原本翘起的嘴角却已下沉。

“也就是说,您为您女儿准备的是一条陈旧之路、败亡之路。没弄清楚的是时寒,既已断去双腿,假如就此远去,岂不甚好?现下,因着世人普遍抱有对正统的重视,我却没法放过她。”

她凝望着由点点银星织就的双手。

“那就请您看看,到底那双木轮会引领我们到怎么样的道路上吧。”

但见云雾渐散,洛时寒仍然稳坐轮椅之上,短剑在手,眉目间覆上了一层阴云。

守护无法站立者的银线阵已散,而戴起面具的行凶者仍有半数无恙。一双双眼光向洛时寒注视。

此时,被防护秘法震入墙心的金丝蛹忽又活了过来,直扑洛时寒轮椅双轮。

洛时寒几乎未曾多想,手抓椅柄,连人带椅往外飞跃开去。

算准时机,两名天工坊门人一前一后,手持法器攻近。

因着街道狭窄,同时容得三四人交战已是极限。

可这剎那出手的少了,反倒占了优。

那赶在后头的,如洛时寒所料后来先到,洒出一连串咒珠,碎鞭似的打了过来。

若非她眼力高明,也看不出看似泛滥的零散珠子之间,乃是由若有若无的幼线连结起来。

而且那并不是爆破珠。水雾带电,雷火劈碎气象浓云。

“雷鞭吗?”

她把短剑飞掷而出,从珠链中穿梭而过,借此一掷劲力,将传播于水气间的雷流驱离身边。

然而一息间迸散起来的淡雾,仍是短暂遮盖了她的视线。

另一名同门飞足正中一侧车轮,使得洛时寒身形翻滚半空。

她尚未落地,迎面即是□□尖刺。

隐身远处的袁净壶见状,一剎喜上眉梢,顾不得形迹尽露。

“得手了!”

随即,一袭急扑入雾的身影,将她嘴角弧度彻底拉垮下来。

风雾一击溃散,随后尽收于乱入者袖底,循着符咒被拍出的轨迹再度化作杀伤力。

一瞬之间,面具下的人众被逼着退往街尾。

“即便可动用的真气大增,还是没能成功模仿‘风神之翼’吗?”

陈悠然站立于倾倒轮椅前方,面向藏身未散薄雾中的诡秘身影。黑影们原已退至街尾,见她没再动作,视线相交,缓缓上前。

她转向洛时寒,大敌当前,强自忍下满腹慰问。

“我记得父亲说过,杀意面具若非由使用者自愿戴上,绝起不了这般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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