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大佬拿了地狱难度剧本[穿书](35)

“那么,裴飞影并没有说谎。”她话声低沉如钝刀。“我先前一直以为,是虞雅文把这事告诉了桓玄。但把事情传开来的,却无疑是他!”

张幽兰微一迟疑。

“这就是你要我瞒着傅轻歌他们的原因?他始终是岳麓山主们的师弟。我与他约好,三天内给他答案,到时却总得给他个交代。”

“不,我绝对信得过他。前山主之所以把他引入门下,只可能是为了纠正错误,而不是助长错误。他有着可贵的资质,与悠然一样。”洛时寒说道。“正因如此,我不想牵扯他们。三天之内,我就会解决袁净壶。”

☆、第三十二回

轻歌一直没有回来。

不自觉地,陈悠然握紧了剑柄。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地头蛇足以咬噬蛟龙的凭借,正在于对情报的掌控能力。只有掌控了情报,才能洞悉现象,想出下一步的策略。

在这江陵城中,大概只有似乎夺取了天工坊主宝库的袁净壶有能力伤及轻歌。但若桓氏调动此地的所有资源,以诡计与其周旋,轻歌也未必能保不失。

我该作他的大脑。

陈悠然试着站起身来,忽然双腿一麻,身子又倒卧回去。

不成。

自从被桓玄五指“取鲤”开门过后,陈悠然不只食量大增,睡意也较以前来得频繁得多。

若情况真像她想象般,潜藏气海的骊珠正在抢夺她的气机,务求占据主动,厚积薄发而复为龙身,可就糟糕了。

她怀疑轻歌根本不清楚自己知道多少。她也不懂得怎么问。

教轻歌剑法的老爷爷,也就是岳麓书院祖师谢广寒学识之博,天下无人能及。

在湘境传说中,他同时得到儒道两家真传,手握《黄庭》道藏。这类大人物,是决不可能对骊珠的潜在危害一无所知的。

当日把我救上水后,他正是因为判断骊珠无害,才不曾将之取出吗?

又或是,其实他早知道它终有一天会毁掉我,只是苦于无法令它和我分离,因而听而任之?

陈悠然披着厚棉袍的身躯不禁一颤。一会,她才握起拳头。

“轻歌不会瞒我的。他现在定是在想方设法,只是……”

想着想着,她的思绪渐渐到了头。指头轻翘着发丝,一圈又一圈,终于幽幽地叹了口气。

“只是我心里总不安稳!”

她不是没暗暗怪过自己,怎么活过两辈子的人,想法还没脱离小孩子的层次。

然而她也没法子。在这个世界,她总是感到孤独。

自小她就长得好看,成年后哪怕是与风韵冠绝江南的母亲相比,所差的也只是年岁带来的底蕴而已。与轻歌相配,也算不上痴心妄想。

但她很清楚在同样一副皮囊下,自己对比轻歌,到底欠缺了甚么。

他一直爱着他的剑,既受老爷爷指引过道路,也时刻不停地盯着剑身映照的光影,修正着理想的行事方式。

纵使从不曾遇见她,他的人生也是完满的。

但她不同。在这不比过去的世间好多少的世间,她只有他。

向着天花,她伸出手掌,恰巧在茶几上烛光熄灭一刻摊张开来。

“接下来,我也该找到我的目标吗?”

这时,乘她小睡时潜到她枕边的黑猫儿喵了一声,伸出肉乎乎的爪子碰着她的臂。

牠倒也灵性贴心,就像时常跟在洛姊姊身边的那头白猫儿,只是全没有对方的活力,行止间慵懒如她。

可此刻,牠却不住推揉着她的前臂,几乎要把她擦疼。

陈悠然下意识望向窗外。这一望,使得她整颗心几乎要蹦出来。

她休息的暖室窗户开外,是一片约与寻常家族祠堂大小相若的空地,被院子四道内侧围得严严密密。骤看之下,走廊各室无光无人。

作为小院唯一出口的大门紧闭着,而在她的视角,并看不见在角落处转入弯道后即可看见的后门。

在这封闭空间,一道身影凭空现身。

他被高墙的阴影蒙蔽着,一时辨不出衣衫,只见一双狭长眼睛精光闪闪,宛如猎者的目光。

陈悠然因着这类眼神近日来带给自己的熟悉感而震惊。换作早些年,她纵然修为了得,也会被这潜藏眼目中的纯粹劲道给压倒。

对强弱的判断,她素来猜得很准。

因此这回,即便那人发觉自己投放到他身上的目光后,视线迅速与她对上,她也只是咽了一口气,竭力在重压下维持宁定。

直至他开始走来,一双只知道唬人的眼眸立化蛇形。

继而,月光穿透阴云,当头映着小院中男子。

登时,她全身已变得僵直。

是田七。

她在岳麓三年以来的座师缓步走近,腰里仍自悬着平素爱吸的金烟斗。

他右臂已断,一侧空荡荡的袖子因着他行走过来而随风飘扬,萧索冷冽,陈悠然不禁心寒。

“你别过来啊。”她喃喃说道。“明明已经吃够了苦头,还要继续下去吗?”

对方没理她。他似已听不到人言,仅是凭借着被注视的感觉,一步步行将过来。他落足之声轻如空竹,竟流露出了比昔日更胜一筹的功力。

当日离山,她与轻歌配合断去田七右手五指,也不过是天时地利的结果。若然他比那时更强……

她没忘了自己已多出一股必要时能用的力量,但眼下足部经脉闭塞,她根本使不了力。

百忙间,她咬破指头,飞快在袖中为纸鹤画下符印。心思一转后,她又忙把纸鹤拆开摊平,一张张全贴在窗花之上。

可这短短时刻,又做得了多少准备?何况她气血未畅,刚写得几张纸符,已不太透得了气来。

她忽然间妙计横生,闭住了呼吸,同时别过脸面。

果然,院子里的田七没再感知到流露敌意者的呼息所在,停下了脚步。

她小心翼翼地想要后退,殊不知就在这时,那不要命的黑猫儿竟忽地往前,扑到窗框上去。

“快回来!”情急之下,她又倾往前。

然后,一切努力都白费了。薄得像蝉翼的窗纸忽然穿破,田七的目光如电射将进来,与陈悠然惊惶眼眸对视。

在极大的惊恐中,她忽然发现,那初时看似万钧雷霆般,要向她施加蛮横的眼神,底色却唯有死寂。

他随即撞破墙纸,倒在她曾安息一夕的床榻上。

猫儿被飞溅的碎片惊倒,扑到陈悠然手臂上,浑身毛皮惊颤,如同尖针竖起。

她被田七吓得跌下床铺,以剑撑持着站起。猫儿仍牢牢紧扣着她的手。

她惊魂未定,只知抚着黑猫毛皮,嘴唇微微颤抖。“都是你惹出的祸!”

话是如此,见田七整身僵死般躺在榻上,她总得有所动作。

她早已看出对方行止怪异,说不定已成了鬼尸一类的玩意儿。小时候听父亲说过有关湘西赶尸人等的传说,一一浮现眼前。

结合这静寂得不合常理的夜晚,恐惧爬上了她的脊椎。只见她贴在窗上的符纸被田七一击撞得散碎满地,竟没发挥作用。

她想过呼喊轻歌,但眼前人既能不受限制地突入此地,外出了的轻歌想必也已被强敌缠上。她可不愿重蹈覆辙,打乱他的心神,给窥伺者可乘之机。

“猫儿,先离我远一点。”她想了一想。“去找你的主人吧。”

眼下之计,也只好祈求张幽兰确实无意害她了。如果他真是天师府的嫡系传人,以龙虎山神乎其技的五雷正法,正好攘除妖魔鬼怪。

“就算你死了,假如要杀我,我也得多杀你一回。”陈悠然说道。“这本来是我欠你的人情啊!”

田七没动静。陈悠然目光在他周身扫射,忽然间,她瞧着一小条白色物事自他耳孔中钻出。

几乎一刻钟后,她才从惊愕中抽身。

“二山主?”

白蛇缓缓爬进田七后领,后又破衣而出,使得田七后背裂出一个大口子。

陈悠然定睛细看,田七背后印着一整片图案,只见两座较矮的山,夹着高一头的山峰,在上,乃是蛟龙游走云间。

初时,她尚自不以为意。

片刻后,整夜以来她头一回冒出冷汗。

自她幼小以来,母亲衣领上便绣着这个图形。

“猫儿。”她喊道。“猫儿,快点回来!”

然而她呼唤得太晚。那头被安排到她身边的黑猫身形或许丰满,来去却如行云流水,出门不消一瞬,已潜上后门顶部的尖尖屋檐,一双妙目打量着背剑镇守在此的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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