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海棠无香(268)

作者:狸花猫小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如意并不推辞,只道了一声谢,便跟随来到暂置晚膳的厢房中,叫人取了提篮来,选了几样看着清爽的菜点放了进去,也不要旁人拿了送回自己屋内,只自己提着出到院中,却仍是来到了寝殿门前。

王浩见她拿着东西又回来了,不免一怔,但马上便猜到了她的打算,立时苦着脸道:“尚宫不可,陛下今日是真的……”

“这都几时了?”如意打断了他的话笔直向前走去,看都不多看他一眼:“这么热天闷在里头不吃不喝,自己的主子不心疼,我倒看不下去了。”不等他再行阻拦,便疾步上前,“咣!”地一声推开了殿门。

正坐在侧间书案后,面前摊满了折子的元齐被这忽如其来的动静打断了思绪,立时皱了眉头向外斥了一声:“何人大胆!不知朕有言在先么?”

“陛下,是妾……”如意一阵风似的快步走到他身边,将提篮放在他身边的一张小几上,轻轻打开了盖子,提醒道:“陛下,早都过了晚膳时分了。”眼睛却往他的御案上看去,哦,这在写什么东西?似是一张好长的名单?

元齐却并不领她的情,顺手用折子将正在写的东西覆了起来,用笔杆一指外间:“还有没有规矩了?谁准你进来!朕不用膳!出去!”不过到底因见是她,语气倒是比方才缓和了不少。

咦?自己的好心倒枉废了不成?如意斜了他一眼,并不挪动脚下,只端起来一碗鲜虾佛豆羹,自顾吃了起来:“妾又不是来给陛下奉膳的,这是妾自己吃的,陛下看着便是了!”

“胡闹!”元齐将手上的笔重重地搁到墨海里,再一次沉声喝令道:“令白,今日不是玩闹的时机,这里也不是玩闹的地方,朕叫你出去,听见没有!别让朕喊人轰你!”

☆、仿阿紫勾魂摄魄 讥尔朱地覆天翻

如意见元齐破天荒对自己如此较真,又不提因是何事,只是一味驱赶她,便知多半被自己猜中了,应就是那天大的事罢!

自是更不愿就这么离去,只将手上的碗又奉到他案前:“陛下休恼,妾不玩闹了,只是陛下身子要紧,随意进一些,妾便告退。”

元齐本没有心思吃东西,但到了这个时辰,腹中难免还是有些饥意,看着送到眼前的美食,闻着菜羹氤出的香气,也觉得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便接过手中吃了起来。

如意见此,更忙将提篮中的菜点一一摆出,殷勤地侍奉到他口边,自己边陪着也胡乱用一些,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元齐,只等他一停了箸,便也不多吃一口,将残盘迅速收了回去。

然后,不待他再次开口叫自己走,上前斜了身子,歪了脑袋倚在他面前的书案上,举手轻轻一扯他肋下的衣带:“天气酷热,陛下门窗紧闭也就罢了,捂得这么严实做什么?”

他此时不过贴身穿着一件素纹轻罗的宽袍,被她这么一扯,前襟滑落,瞬时裸出了自颈向下一片肌肤来,元齐一惊,这才仔细注意到眼前之人。

只见她透纱的短衫若隐若现,周身上下不过红抹绿绔而已,紧紧地包覆着玲珑的身段,透出摄人心魄的无边媚色来。

“你就穿成这般?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走动?”元齐顾不上呵斥她扯开自己衣衫的大胆无礼之举,只是诧异她竟能这般不庄重:“衣不蔽体,成何体统!”

“妾觉着好热呀……况且这是陛下的寝宫,又没有外人,有什么打紧的?”如意并不理会他的责备,痴痴笑着,用手指触到他裸露的胸膛上来回游走,娇软的声音倒好像吃醉了酒一般。

元齐不觉也浑身燥热了起来,她这是什么意图他如何不懂,换作平时早就按捺不住了,但此时……他咽了一口唾沫,握住了她的手,从自己胸膛上提起,换了笑脸柔声道:“令白,今日不可。改日,朕再好好疼你?”

她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反过来捏了他手往自己腰间按去:“妾前头在院子里被蚊虫叮咬了,就在这里,陛下替妾抓一下罢?”脚下却踢了木屐,半靠坐桌案上,双足踏在了他的龙椅上。

元齐不想她如今竟会这般肆无忌惮地勾引自己,哪里还能抵挡得了,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向她倾去,双手就势环住了她的腰:“朕从前怎么不知,令白还能这般狐媚,如此本事,倒哪里学来的?”

“妾从正经书上看来的。”如意咯咯笑着,边来回扭动着身子,边用双足紧紧缠了他的腿,又因是先帝所编,便略过那《志怪集》三字不提,只道:“狐媚便狐媚了,如何不好?妾是陛下的任二十娘,陛下是妾的郑官人,绸缪缱绻,虽死亦不相离。”

“怎么,令白连狐媚,都要做那最风流浪荡、情深义重的么?”元齐涨红了面色,喘着粗气轻呼道,反手甩脱了袍子,将她一把打横抱起,就势扑倒在书案边的凉榻上,瞬时将压在心上的所有事都抛到了脑后,只顾得上眼前这一刻的缠绵销魂。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温存过后的如意从凉榻上卷起身子,无力地斜靠在边栏上,呆呆地看了一会仍赤着身子趴在榻上,正迷恋地玩弄自己褪下那件纱衫的元齐,伸脚戳了一下他,悠悠开口道:“陛下不是还有事么?该起了……”

“红纱帐中,象牙榻上,最是温柔解人意,但愿长卧不愿醒。”元齐翻了身,将那残着体香的纱衫覆于面上,又捉了她的玉足,意犹未尽地魅笑道:“好阿紫,有了你,朕还起来做什么?就这般一直快活下去不好么!”

“妾要是阿紫,那不早把某人的魂魄都摄去了?”如意打趣了他一句,扯了下他的臂,将脚脱了出来:“陛下不起那便不起罢……不过妾可要回屋休息了。”劈手夺回了自己的纱衫,重新收拾好身上,叫了人来把殿中的灯都点上了,并进了香汤。

元齐见此也只得缓缓坐起,由着赏春等人替他披衣侍弄,待到一切停当众人退下后,如意也站起身来,袅袅立于榻前,假意要一并随旁人而去,与他作别。

红烛宫灯明暗交晃中,元齐瞧着眼前眉目含春的柔美佳人,愈发越看越爱起来,哪里便忍心她离去,依依不舍地重又抱入怀中深吻了几回,才满脸无奈感慨道:“若不是朕今日还有要事,真想这么拥着令白,直到天明。”

如意见他痴迷不已的样子,也就放肆了起来,用袖角往他面上一拂,嗤笑道:“得了罢,说得好听,既然有要紧事特意要瞒着妾,又何必假惺惺扯着妾不叫走!”

元齐听她分明有责怪自己之意,略觉委屈,忙分辨道:“朕哪有什么事可瞒令白的?不过都是烦心事,怕你听了反不悦。”

“嗯,陛下的烦心事,妾不配分忧。”如意嘟了嘴,便要开始挣脱他的臂膀:“需得有称心的知己才好,妾这就替陛下去找贵妃娘娘来。”

“别……”元齐自然不能由着她去,更拥紧了她凑到耳边:“其实与你说说也没什么,令白是朕的妻,夫妻交心本无话不谈,只是事关重大,你不要漏出风声去。”

“嗯。”如意乖巧地点了点头,嘻嘻一笑,像撒娇的猫儿一般,将头抵在他怀里:“妾听着呢。”

元齐便回到书案前,坐正了身子,将自己所查实的施庆松前后种种、各样罪行,言简意赅地全都告诉了如意,这些事他本不必与后宫议论,但如意早晚也是会知道的,今日她既特意提起,成心去瞒她倒也没必要。

如意听完,长出了一口气,果是意料之中!看来是非成败,只在今晚!也没心思再绕弯了,直截了当问人主:“确是糟心,陛下为社稷呕心沥血如此,却仍防不住臣下负心,太尉这般,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宗室诸人心怀不满久矣,朕不能置之不理,必要还叔父一个公道,也需给巧柔一个公道。”元齐方才面上那一丝欢愉早已消失殆尽,叹着气以掌扶额,满是难言的苦涩:“可太尉终究是有拥立的大功,朕实是不忍……”

“拥立?”如意大笑了两声,有些话现下不说,以后便没有机会了罢:“妾无知昧妇,不懂什么叫拥立大功,可是像司马氏兄弟拥立高贵乡公,桓温大司马拥立简文帝那样的不世之功?”

元齐闻言呆怔,她的话未免太刺耳了些罢,忙摇头道:“令白,你过了;施太尉再德行有亏,也还不至于此,朕也还没有落魄到那般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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