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担心了。”
苏提拉:“…………”
苏提拉颇有点怒其不争,沉默半晌又问:“因为什么闹冷战?”
“她嫌弃我不勤俭持家。”
其实就是她进组的头一天晚上,姚相忆应酬回家,看到衣帽间满地的鞋包衣服,连块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便让秋清莳收一收。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口气不太好,秋清莳被她宠爱多年,早被宠坏了,在外凉薄自持,一到她面前总有两分骄纵小脾气。
立马就不依了,二人话赶话,成功吵了一架。
此架持续时间相当长,严格按照女人翻旧账模式,从上个月“某晚让你来接我你偏不”,一路翻到“高三那年暑假你出国旅游不带我”。
要不是她们骨子凝着的教养……指定要互相家暴。
秋清莳娓娓道来,听得苏提拉心惊胆战,脑中止不住幻想二人吵架的画面,颤巍巍道:“你敢和姚霸总吵架……”
秋清莳微扬下巴,满口倔强:“有什么不敢的!。”
苏提拉:“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桃子咽咽口水,默默点头,以表认同。
何止是玩火,绝逼是火海跳舞。
姚霸总另寻新欢,小三即将登门入室。
一言蔽之,这叫引火自焚。
秋清莳偏头看窗外,在她们瞧不到的地方,偷偷撅起委屈的嘴:我这不也后悔嘛。
车,驶入临江豪宅的低下停车场。
绝佳地段,寸土寸金,住在这处的人非富即贵,安保自然格外严格,倒不用担心有狗仔潜伏在周围。
秋清莳大大方方的下车,那些珠宝首饰她早就摘下,只着那条黑色裙装,高跟鞋磕击地面,哒哒脆响。
苏提拉和桃子护送她上22楼,临分别时,苏提拉实在放心不下,苦口婆心叮嘱道:“妻妻一场,床头吵架床尾和。”
秋清莳勾唇一笑,让她安心。
桃子却是个实诚人,一步三回头:“姐,要不我们在这等你吧,万一你和姚总打起来了,我们还能及时送你去医院。”
秋清莳额角掉下三根黑线。
苏提拉揪住她耳朵,骂她:“瞎说什么实话!”
言罢,托小鸡崽似的托她进电梯。
她目送她们远去,调整呼气,待到情绪和缓后,才输入家门密码进去。
家还是那个家。
熟悉的玄关壁画,熟悉的暖调壁纸,熟悉的银耳莲子羹的清甜香气。
这是米姨的拿手菜,每年春夏两季,她日日都要熬上两碗,给她姚相忆润肺养胃,犒劳她们工作太辛苦。
“原来是太太回来啦!”米姨年过五旬,在姚家当差有二十载,姚相忆打小爹不疼娘不爱,是她一手带大的,四年前姚相忆和秋清莳结婚后,一起搬来的这里。
她本在厨房忙活儿,听闻动静以为是姚相忆,赶出来一看,竟是秋清莳,不免惊喜。
“哎哟哟,回来也不和我提前打声招呼。”
秋清莳换下高跟鞋,笑道:“临时决定的,后天就要走。”
米姨在围裙上擦干手,心疼地说:“好不容易回来合该多呆两天,钱哪赚得完呀,身体会吃不消的。”
她话唠,喋喋起来就没完,秋清莳含笑听着,嘴角像是噙着花,等她说完才接话:“晓得了,你放心。”
米姨甚是满意,心夸她不愧是海市第一名媛,优雅得体,知书达理:“你累了吧,休息休息,我去给你盛碗银耳莲子汤,你好解解乏。”
秋清莳奔波一天,没吃几口东西,一闻到香味,肚子里的馋虫就叫嚣,乖巧的答应下来。
后又叫住米姨问:“米姨,相忆在家吗?”
“不在,用完午饭就出门了。”
秋清莳第一想法是,幽会小情人去了。
追问道:“去哪了?”
“好像是老爷子找,回老宅了。”
秋清莳勉强舒心,脸色却是不太好。
米姨关切道:“怎么了?”
“没事,你忙。”秋清莳送她回厨房,“我给她打个电话。”
然而电话打去,依然无人接听。
什么意思嘛,堂堂霸总,一点肚量都没有,她都打电话先服软了。
秋清莳拧紧眉心,气恼地抓过遥控器,随手摁开电视——
梳着油头的慕容云海,正冲楚雨荨道:“我真讨厌你们这些草根阶级无聊的自尊心。”
楚雨荨无语,被气跑。
慕容云海朝她背影大喊:“喂,有钱长得帅是我的错吗!”
她愣住三秒……
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背着我陪哪个小情人看偶像剧呢!!!
第4章 见面
姚相忆老古板一个,整日忙得团团转,哪里会看这些东西。
秋清莳愈发心烦意乱,随手切换到番茄台,其正在重播一部新剧,现代戏,讲述一帮人买房子的故事。
很励志,也很有温情。
观众买账,热度一直不减,话题度也很高,她在剧组看过几集。
可眼下倒没多少看的心情。
恰逢米姨端汤碗过来。
她道了声谢,捏起勺子,舀上一口递进嘴,枸杞鲜甜无比,莲子入口即化。
人说美食能让人心情变好,可她烦躁的心绪愣是丝毫不曾消减。
突然流露出的悲伤,被米姨尽收眼底。
温声劝道:“两口子没有隔夜仇,吵完架就要和好,不然会伤感情。”
那天秋清莳和姚相忆吵架,她就在起居室内打扫,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这两人结婚以来从未这么吵过,她想劝,偏偏找不到插话的机会,只能干着急。
秋清莳垂眸,“嗯”了一个字,黑睫纤长卷翘,像振翅的蝶翼。
后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家里有别人来过吗?”
比如……小三。
米姨答曰:“今早秦特助来过。”
“除她之外呢?”
“这就没有了,”米姨压低嗓音,转了个话头,神秘兮兮道,“相忆这周怪怪的,不去公司,也不爱搭理人,整天都在家呆着,什么都不干,就看电视剧。”
秋清莳眼中充满诧异:“她有说身体哪不舒服吗?”
米姨摇摇头:“没有,人一直好好的,哦,对了,昨下午出过一趟门。”
“去干吗?”
“做头发。”
她想起三年前某知名女星出轨某说唱歌手的事件。
网友戏称——做头发。
呜,脑壳疼。
她忍不住皱眉,抬手揉一揉太阳穴。
“米姨,我要出去一趟。”一面说,一面把汤碗搁上茶几。
“你才喝两口呢。”米姨追她到门口,“喝完再去呗。”
秋清莳重新穿上高跟鞋:“不了,赶时间,帮我留着晚上回来再喝。”
话音还未落,人已经进到了电梯。
米姨呆愣在那处:这两口子……一个比一个奇怪。
秦春今日真是忙得晕头转向,姚相忆不来公司,她要应付所有找上门的麻烦人和麻烦事。
这位董事,那位副总,还有一场接一场的会议主持,连买个新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夕阳西下,暮色四起,员工陆陆续续的打卡下班,她就没那份幸运了,还需暂时留守在总裁办,整理几份重要的文件和合同,以便明日姚相忆圣驾驾临,能够顺利交接。
她苍蝇式搓手,焦急地等待电脑开机,然后登录微信,果然见到秋清莳发来的——
【到底怎么回事?】
距离她发送的那条消息,仅差五十五秒。
完犊子啦,她一天没给太太回消息,太太会不会一怒之下开除她粉籍。
她赶忙组织语言,试图用最简洁明了的言语,解释这场由她引起的乌龙。
指尖因紧张而颤抖,戳起键盘来磕磕绊绊……
汉字依次跳入输入框……
写到一半,觉得有些啰嗦,一删到底,重头开始……
刚输入“太太”二字,一黑色鳄鱼皮包落上她的桌案。
包包精致小巧,嵌有闪电状金属做装饰,古朴典雅,又不失新潮,是Prada2020春夏新款,价值不菲。
包包上搭着一只手,指骨白皙,细长分明。
顺着手往上看,不是秋清莳又是谁!
秦春一窒,“唰”地站起身:“太太!”
秋清莳料定她在公司加班,亲自开车过来寻她,势必要把白日的事情问个清楚。
摘下墨镜,斜睨她一眼,转身进了姚相忆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