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笑得见眉不见眼，如同老丈人看最合心意的女婿。
让人给蒋韶南上烟。
又笑着说：
“就这几个吗？可以多告几个。”
蒋韶南等小贾点了烟，摇头说：“这几个人就够，你这楼帮你得了本市头筹。也不用你谢我，这个事办了就行。”
“那没问题没问题。”老吴满口答应，又说：“晚上咱俩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蒋韶南弹了弹烟灰，人就站了起来：“我过来说句话就得走，后面还有事。”
老吴也跟着站了起来，心里微微不快，说来就来，来了就说事，一点不通人情。
又一想，蒋韶南一向这样，别人邀请他去夜总会谈生意蒋韶南都不去。
他不应酬，也不虚以为蛇。
他想到这里，就立刻释然，笑得格外和善：“那我就不留你了。”
蒋韶南抬抬手，带着人走了。
蒋韶南是他后辈，他也不能亲自去送，就是一脸欣赏目送着。
这个，自己未来预定的女婿。
等从玻璃上，彻底看不到蒋韶南的车驾，他转头，对自己的大秘吩咐：
“去查查，这几个人怎么回事？”
“不用查，是因为他要帮那个叫夏婷的女的。”他的大秘说。
“夏婷？”老吴不确定：“哪个夏婷？”
“就是帮咱们售空所有积压大户型楼盘的那个女的。”他的大秘说。
“等等等等。”老吴当然是听过夏婷的名字的，这个名字最近一再在汇报业绩的时候，有人给他提起，但是这样的小人物，有点出色的销售技巧，听说长得好，那肯定是陪客睡出来的业绩，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样的小人物，他连记得都不屑。
现在告诉他，竟然蒋韶南能特意为了她，来找自己帮忙？
他绝对不相信！
蒋韶南是谁，和他儿子从小长大，以前大家都在一起，后来他到x市来发展，可是他对蒋韶南再了解不过。
生意场上这么多年，身边的秘书团队都没有年轻女孩。
那个人谨慎的什么似的，十足十像蒋卫国那种老一辈的思想。
男女关系上铁板似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锁定这个女婿，这么多年忍着蒋韶南的傲气。
“他为了帮那个女的，你确定？”
大秘的话击碎了他的幻想：“绝对没错，因为那个女的在我们楼盘闹事那天，被人扯了衣服，这个事情蒋韶南用了他市局的关系，咱们市局关系过来的消息，所以绝对不会有错。”
“为了一个陌生女的，他不可能做到这一步。”老吴的心沉沉地往下落，蒋韶南，不是一个轻易会给人帮忙的人。
而且现在是个女的。
他想到女儿还有一年才毕业。
不知道是不是莫名其妙来了一个竞争对手。
“有没有别的消息，蒋韶南对那个女的怎么样？”他心里抱着一丝希望。
就听他的大秘说：“估计不太好。”
“怎么说？”他的心情一下敞亮了。
就听他的大秘说：“他带着那个女的去给他公司搞培训，得罪了那边整个公司的人。”
老吴：“……”
过了好一会，老吴才说：“不要猜测，我要确切的消息，去查，现在就去！”
大秘出去打了几个电话，消息反馈过来的很快，毕竟夏婷的壮举不太容易被忽视。
“我估计错了。原来他对这个女的这么上心。”
老吴看着眼前的照片，夏婷穿着白色套装，在她的理财中心照的，是一张工作照。
清艳恣意，娇嫩养眼。
“就是这样一个人，把蒋韶南的公司搅了个人仰马翻？”
大秘谨慎地答：“汪经理，肯定也是因为她。”
老吴闭上眼，心里涌上毁天灭地的难过：“蒋韶南是什么人，如果不是十分欣赏，他怎么会舍得让人去搅合他爸的那家公司，他自己都能忍那么久，这个女孩……他上心了。”
大秘说：“要不，把她被人扯衣服的视频扬出去，这样她一下就丢人了。”
“蠢！”老吴闭着眼，一字一句地说：“视频是咱们公司的，哪个渠道露出去我也脱不了干系。下次不要出这种损敌1000自伤800的招数。”
大秘说：“那就偷偷找人下手，这个女孩在国内没有根基，如果出事根本没人知道。偏偏她自己也不知道收敛，得罪那么多人，被人收拾，到时候敌人都不容易猜到。”
“不急！”老吴抬手止住他，睁开眼的时候眼中精神头已经回来，他说：“帮咱们卖楼，你以为她不碍别人的眼？那些想看我倒霉的，现在肯定更想看她倒霉。咱们再等等，自然有人动她。”
大秘说：“老板高明。”
老吴瞪了他一眼，略疲惫地说：“我这是投鼠忌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蒋韶南对上。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宁可那些楼都没有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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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韶南的车驾飞驰在绕城高速上。
他再一次拨打了夏婷的手机，还是没人接听。
“马上就到她的理财中心了。”小贾说。
蒋韶南说：“派人留意着老吴那边，要不是楼盘是他的，这事情必须找他，根本不应该让他知道。”
小贾说：“蒋哥，中间还夹着吴子莘，老吴应该不敢做什么吧？”
“希望他不会。”蒋韶南说：“这个是非之地，让夏婷离开才是一了百了。”
“那夏婷那么奸，你一说，她肯定跑得比兔子还快呢。”小贾就事论事。
Peter从前面转过来，看了他一眼。
蒋韶南没说话，少有的，有种不怎么痛快的预感。
和夏婷打过那么几次交道，纵然是对手，他也对夏婷有了某些基本的了解。
夏婷这个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不接手机。
果然，到了繁华的商业街。
第一家，跨转角的优质地界。
理财公司换了招牌，包裹着五彩塑料布，外面挂着肯德基的招牌，
里面显然在搞装修，再开张是肯德基。
而且显然夏婷的店不够大，楼上二楼，旁边一家，都被囊括了。
这块拆迁后楼盘销售一空，快餐店选址贼不走空但也没有这么快。
蒋韶南黑着脸吩咐小贾去找房东电话。
房东托关系很快联系上，一听找夏婷对方就说。
“人家肯德基当时就在看我这地方，就是没决定要。
她说租给她，转头有办法让肯德基那边找我再谈。
我不知道她怎么和人家说的，人家真的提出加价和我租。
夏婷就勉为其难搬走了呀……”
“那她一早说自己只租两个半月吗？”
“那她说了一句，大概只需要两个半月，我这地方就能租出去。这不是租出去了。”
蒋韶南冷声问，“下落。”
小贾忙和气地问：“那她退租之后呢？”
“去别的城市了呀，她那个宝贝的和什么似的那个妹妹，大学开学，她说要去安排孩子上学。和人家妈一样，你们要找她，去那儿准没错。”
手机挂了。
“走吧。”蒋韶南脸黑的什么似的，第一次有女的这么给他难堪。
搬城市都不说一声。
那是关系有多不熟。
小贾说：“那个叫远晴的，咱们有她学校的资料。”
蒋韶南压下心中的火气：“现在去。”
“不行呀，蒋哥。”Peter拦住他：“明天一早就要开会说推行合同的事情，你有场硬仗。集团那边肯定要来捣乱。”
蒋韶南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
“怕有人想对她不利。”小贾跟上来说：“蒋哥，我去找她，我把话给她带到。”
蒋韶南算了下飞行时间，今晚飞去，明早第一班飞机飞回家，也不够时间。
她这次惹这么大的事情，老吴后面，想整老吴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离开是对的，也许她也想到了。
理智上知道是这样，可是还是想去确认一下。
Peter小心翼翼地说：“蒋哥，她自己不接电话，也许也是不想和这边有牵扯，要不让小贾先去看看，你忙完，如果有需要再过去。”
Peter很少会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蒋韶南意识到，自己这件事做的离谱了。
他明天那么重要的会议，无论如何不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