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认识,”夏婷说,“他这个人吧,你大概知道他有一点点种族歧视,但这个是政治不正确,在外面没有人说,其实他就是。”
她右手划了支火柴,加长,超级长的那种火柴,一个一个去点桌上的蜡烛,客厅灯光暗,烛光摇曳在她的脸颊上,她不紧不慢地说着,“所以他很矛盾,他想开发亚洲市场,但是他周围没有合适人选,就跟很多奢侈品品牌一样,想挣我们的钱还要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说,“不过他现在有资金,用他的资金可以扶持一些我们真正有需要帮助的企业,至少这些资金在我手上的时候。”
她点完了蜡烛,转头来看着他笑,“我能够保证可以帮助到真正有需要的人,而不是那些为了圈钱投资的企业。”
轻轻吹了口气,她吹灭了手中快要燃烧殆尽的火柴。
蒋韶南的心狂乱狂野地不受控制又跳起来,他的理智如同那被她吹灭的火柴,变成灰烬。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见,
第82章
他靠了过去,靠近她问,“其实我觉得一般人如果像我这么了解你,一定都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懂这么多?”
“你懂得也很多呀,不过这个不是你的主场而已,回到国内你就如鱼得水了,”夏婷故意佯装崇拜的语气说,“蒋哥,您这一套现,回国可不得了。上百亿的资金。”
“上百亿,在你那里也是不够瞧的。”他说,“谁知道你以后能成什么样。”
“我今天,有点高兴。”夏婷忽然说,她的手扯了扯他西裤的裤腿。
蒋韶南:……
她竟然可爱的扯他的裤角?
他觉得自己呼吸很紧,“因为回家来?”
夏婷摇头,把红酒杯递给他,自己喝了口,一幅和人谈心的语气说,“我和我爸妈关系不好,不好好多好多年了。”
他柔声说,“你可以和我说说,我也觉得你心里有事。”
“不知道。”夏婷说,靠在沙发上,拿遥控开了电视,却没有开声音,她随便换着台说,“我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的视线留在电视上,却一帧画面也没有看进去,坐了好一会,她发现手里的酒不知不觉就喝完了。
“这个酒不错。”她拿过瓶子,打量着瓶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惊觉忽略了蒋韶南,转头看他,发现他的酒并没有怎么喝,“你怎么不喝?”
蒋韶南就那么望着她,慢声说,“我觉得,咱们俩,得有一个人保持清醒。”
他这样的坐姿,这样说话的方式,特别迷人。
夏婷忙转开视线,笑着说,“对。”
她有点不敢看蒋韶南,她每次,一不小心就会被他迷惑到。
红酒不错,是她的才华挣来的,她带着世上没人可以分享的隐秘快乐,喝着自己曾经不懂品尝的美酒。
可是这个年纪的她,到底没有后来十多年培养的酒量。
喝了两杯,头就有点晕了,她不敢再喝。可是蒋韶南很闷,也不和她聊天。
她觉得,应该找个话题和他聊。
电视上在演《乱世佳人》
“你有没有试过,很喜欢一个的感觉?”她随口问道。
他笑了,“你说呢?”
夏婷却走了神,远远近近都是那次,去老何的公司见到何佑嘉,他们坐老何的私人飞机回去。
在飞机上,何佑嘉痴迷疯魔般的看着她,傻笑。那种喜欢,让她纵然此时想起,都印象深刻。
她相信那一刻,那个男孩子一定是真心的。
真心喜欢一个人,想靠近,绞尽脑汁想取悦对方,费尽心机。
她自己为什么没有那种快乐?
她拿着杯子靠近自己,抿了口。
自己犯傻了。
她这种生意人怎么会有呢。
就像今天,纵然知道和家里的问题,可是也无法从心底亲近,这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性格基因。是不是某些感情,注定自己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拥有,所以干脆就不应该想。
“想到了什么?”蒋韶南的声音过来。
夏婷随口说:“想到过去,才认识何佑嘉的时候。”
“哦?”
他清淡应了声,调子拉得很长,隐约有不快。
夏婷笑了,转身看着他说:“其实是想到自己,这次回去,看到季年的父亲和他,还有老何和何佑嘉,人家都像一家人……你说,我和我爸妈为什么不能向人家那样?”
却牟然觉得委屈,“大概我自己不满意这种关系,可是自己又改变不了。”
“知道为什么吗?”他问。
她撑着去看他。
“是因为你太强了。”蒋韶南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夏婷坐着不会动。
的确,现在19岁的她,妈妈敢对着她大声说话宣泄心中不满,但是曾经的她,她妈妈每次见她都无比拘束,最后变得很客套,大家就觉得还不如不见面,彼此都难受。
蒋韶南的手搭在她头上,柔声说,“何佑嘉和季年,都是依附他们父亲,他们父亲比他们强大,父母不吝惜包容子女,而你太强大,你父母无法对你提供这种包容,你又不会迁就人,大家就彼此都尴尬。”
夏婷木讷地坐着:
父母对她的保持距离。
前夫对上她的故作坚强,其实心理上如同被她阉割了般。
还有Steven,完全对她依附般的存在。
夏婷好像终于看清楚自己的人生,有些苦涩地说,“是呀,我想起来了,的确会有那种,别人想抱我都抬不起手臂的情况。”
庞大的格局,举重若轻的人生取舍,会渐渐令周围人都压力巨大。
眼下多了一只手,她微微侧脸,蒋韶南的拇指在她脸颊上滑过,仿佛要擦掉那里不应该有的水迹。
她抬手擦了下脸,自己并没有哭。
“我又没哭。”
“过来。”蒋韶南低低地说。
夏婷以为要和自己说话,没多想靠过去一点儿,却被蒋韶南一下提起来拽上了沙发搂紧怀里。
“这不是有人抱了。”他说。
夏婷有点心酸的感动,头晕晕的,她说,“我今天抱我爸的时候,我觉得他也想抱我的,可是连手都抬不起来。”
“你依然可以抱他的。”蒋韶南说,“你在怕什么?”
夏婷抬手手贴在自己心口,闭上眼,慢慢感受,却什么都没,只有心跳隔着裙子衣料一下一下激烈地跳动。
“……我也不知道。”
她睁开眼,侧头去看蒋韶南,想听听他的高见,却对上他眼神格外复杂,客厅的灯光昏黄,这不是刻意为之,只是她家客厅的灯光晚上一向选这种,舒适恰当适合看电视。
他坐在那里,黑色衬衫两颗纽扣都松着,就看到了他极致性感的锁骨。
她的心猛烈的跳起来,惊觉好久没有这样看过他。冬天,大家都穿得比较保守。
侧开目光,她伸手去端杯子,让冰冷的液体快快冷静自己。
这样在他怀里超级暧昧,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走。
“你在这边,明明可以发展的更好,为什么要在国内?”他问。
她快快地,没过脑子般地说:“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回到这里,圈到的都是资本。但是这个节点,在国内还可以感受一下实体业,以后实体业,会被资本积压的,连呼吸的空间都要没有了……现在这种机会,再也不会有了……不会有了……那种可以创造,建造的快乐。”
感受到脸颊上多了一只手。
她心魂俱碎望过去,蒋韶南的手放在她脸上。
力道温柔,带着种爱不释手又尽力克制的矛盾,好像下一秒又恨不能把她怎么样了。
那贴着她皮肤的手指,毫无逾期的酥麻唤醒了记忆,
那次他来找她,在楼下,伸手过来摸她的头发。
指尖的触感尤在,干燥有力,那指尖贴着她头皮摩挲而过的瞬间,那种让她不可自已的战栗,浑身所有感官都叫嚣着苏醒过来。
一如这一刻。
她觉得口干舌燥,嗓子干涩,仰头喝了两口酒。
喝空了杯子。
理智开始凌乱不堪摇摇欲坠。
心中升腾起欲念的诱惑。
她放下喝空的杯子,听到自己的手链碰在水晶杯上发出细响。
可她觉得蒋韶南有点在引诱她,但又不肯定。
她喉咙发干,吞咽了下,什么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