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锵玉收回手,看也不看她就往小桌走去,还悠然自在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执在手中缓缓晃动,并不急着喝入口中,“阿意,人活着有时候太过于清醒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这之前我们不是相处的好好的吗,那样不好吗,现在又何必为了一件小事伤了你我之间的感情?要是你乖一些,听话一些,我可以不跟你计较这次的事情。”
呵呵,这真是妥妥的渣男无疑了,要怪只能怪她有眶无眼,轻信他人,“既然戳破了那我们就不必装模作样的了,毕竟装的我也累。”
宋锵玉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眸色暗沉如深渊,复又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累吗?你不是挺乐在其中的吗?”
郑意然没有回话,越过他径直往床榻边走去,捞起被子盖住自己,她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宋锵玉侧首往床榻边看去就看到床上拱起的一团,心下有些不忍,但还是克制住自己了,现下各方势力波诡云谲,把她带在身边着实不是什么好去处,但把她放在宋宅他也实在是放下不下,今早他也没想跟她吵的,但考虑到眼下的形势,他俩还是暂时分开比较好,毕竟他不能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他俩的关系保不齐会拿她来威胁他,他不想赌,也赌不起,待他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对她有威胁的人,那时候便可,不会太久的,要是他们敢动他的人,别怪他不客气,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家国天下对他来说都没有自己心爱的女人来的重要,如果没有她,那这家便不成家,又何谈其他的。
埋在被中的郑意然越想越替自己不值,开始还是咬着被子小声抽泣,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再也不顾形象嚎嚎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后悔刚刚怎么没有上前去打他两巴掌,又劝慰自己现在也可以去打,勇敢一些,以后他就不敢再随随便便对她了。
谁知一掀开被子对上了宋锵玉充满杀意的双眸,太可怕了,郑意然又默默的把自己盖起来了,这男人翻脸不认人的速度堪称一绝,昨晚上还好好的,今早上一吵架就盘算着把她解决掉的事情了,她再也不相信男人的鬼话了,“呜呜呜”,这臭男人。
宋锵玉跟郑意然吵架的事情没多久就在府中传开了,主要是郑意然的哭声太大了,想不让人知道都难。
福伯和凌寒听说这件事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福伯是心中隐隐担忧,而凌寒就是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我就说他俩不会长久,男人嘛,我懂,都是俗人,像郑骷髅这样没貌没肉身的人怎么能满足的了阿玉的需求呢?况且他对茗伊的这么多年的感情哪能说放下就放下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福伯?”
看着凌寒吧啦吧啦不停的嘴巴福伯有些头疼,这凌寒少爷好是好,就是有些碎嘴,有时候他真觉得这凌寒是生错了性别。
看到来人,福伯面色波澜不惊的叫了声“少爷”。
怎么可能有那么凑巧的事情,说曹操曹操到,凌寒觉得福伯就是故意唬人的,因此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发表他对这件事的看法,“这郑意然哪里比的上茗伊,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就算以后阿玉把她变成人,娶她进门,她也担不起这宋府当家主母的名头。”
凌寒说着说着顿感背后发凉,背后护不到只能搓了搓手臂,“这鬼天气要冷到什么时候,背后凉飕飕的。”
“凉飕飕的是吗?凉就对了。”
这宋锵玉如冰般充满冷意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的阎罗王的声音一样可怕,凌寒身子骨不争气的抖了抖,福伯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眼见力,“凌寒公子,很冷吗?你的腿在抖,要不要我唤下人帮你拿一件衣服来添?”
福伯果然年纪大了,他是冷吗?不,他不冷,他是害怕,害怕宋锵玉把他给打残了,凌寒苦着一张脸转过头去,“阿玉,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在背后编排我?”宋宇珩动作随意的扭着自己的手腕,唇边泛着冷笑,一步步的朝他靠近。
“我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这次我不教训你一下你以后都不把我放眼里了,这可不行,阿寒。”
他其实也没有恶意,就是过过嘴瘾,替茗伊不值而已,茗伊跟他们一起长大,她对阿玉的情,她为阿玉付出的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现在阿玉就为了一具骷髅转身就把茗伊忘的干干净净的,他们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但此时阿玉的表情,明显就是为刚刚他说的话动怒了,他们那么多年的朋友,从来没有为什么红过脸,现在他居然为了一具骷髅跟他生气?凌寒对这郑意然更加不喜了,“阿玉,我是实话实说,郑意然哪点配的上你,何况以你父亲那性子,会由着你乱来?说句不好听的,郑意然这身份,就算变成人,以后也只能进你府中当一名小妾。”
宋锵玉表情淡淡,看似并未被他的话激怒,“配不配的上不是由你说了算,况且我自己的婚事我做主,我自己的人我自己保护,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在自己的婚事面前畏畏缩缩,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
他怎么觉得宋锵玉是在指桑骂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的婚事便是由父母做主的,宋锵玉这人莫不是在嘲笑他?凌寒顿感内心郁卒,阿玉没变,还是那个一刀见血,杀人于无形的阿玉,“阿玉,你看不起我,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
“我并未指名道姓,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罢了。”
宋锵玉眸光一凛,“阿寒,要是下次再让我知道你在背后编排我跟郑意然,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们之间多年的友情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闹僵,兴许时日一久,阿玉就想通了,也知道到底谁才是最适合他的人,凌寒现下也看开了,“阿玉,我再也不敢了,要是你心里还不舒坦,日后空闲的时候随你骂,现在处理事情要紧,犯不着浪费时间跟我生气。”
听完他的话,宋锵玉的面色才缓和了些,但还是不理人,转身跟福伯交代:“福伯,派人盯着阿意,这几日先不让她出这府。”
福伯面露难色,换个人他一定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让她踏出这府半步,想出这府,过他这关再说,实在不行,把人敲晕就好,但这人是郑意然就有些难办了,打不得,骂不过,他对她也没法子,“少爷,这恐怕有些难办,您也知道阿意姑娘的性子。”
“阿玉,让我来看着她怎么样?我不会伤到她,但也决定不会让她踏出这府半步。”凌寒胸有成竹的跟好友保证,他要把她看的死死的,让他俩没机会和好,没机会相处,时间一久,感情也就淡了,凌寒心里的算盘打的叮当响。
宋锵玉眯着狭长的凤眸打量他,似在考虑这事的可行性,沉吟片刻才答道:“就信你这一回,在她面前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有你好看的。”
第27章 恍惚
凌寒就差举手发誓保证了,他就纳闷了,他有那么不可信吗?
宋锵玉把事情交代好就跟福伯出门了,这次他们要去跟他们在凌县的接头人见面,他马车都准备好了,少爷却说想要走一走。
“少爷,让凌寒少爷来看着阿意姑娘是不是有些不妥?他俩一向不对付,保不齐会打起来。”这少爷跟阿意姑娘间的事他也看不明白,这次吵架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少爷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只要不涉及什么原则性的事情,该服软的时候他自然会服软,少爷跟茗伊小姐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如此,少爷总是服软哄人的那一个。但这次的事情闹的那么大,莫不是真如府中传闻的那般,少爷对那女人已经腻了?
宋锵玉扫向两旁吆喝的小贩,眸光透着深意,“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她不会吃亏的。”
他还是她?少爷所说的应该是阿意姑娘吧?
赶集日集上熙熙攘攘,福伯在一旁护着旁人还是免不了冲撞到他,少爷一向不喜人近身,在外边又不好发作,现在被碰到也只是不悦的皱了皱眉。
“少爷,要不要给您找顶轿子?”
宋锵玉拿出帕子掩了掩口鼻,咳了咳,答道:“不用,好久都见过那么热闹了,下来走一走也好,过些时日带阿意出来逛逛,我先看看有什么比较吸引人的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