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娇不可攀(20)

作者:一只甜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云叩京城府再深,面上也露了些许的愕然,雪浪却唇畔带笑,连眉毛都不曾有一丝异动。

云叩京有些薄怒上脸。

“阿陨姑娘,何人可引荐,何事该开口,该当有个分寸才是。”他拱手向天,“共主何其尊贵,凡人等闲不见,你不该无礼。”

宋忱掼来宠辱不惊,见云叩京挂脸,他也不动如山。

“宋某别无所长,唯精舆地一学。此番南下,带了两幅舆图而来。”手轻扬,万显荣恭敬上前,自怀中拿出折叠好的牛皮纸。

何谓舆图,乃是山川、城镇、四方地物,不通计里画方,不精制图六理,不走遍东西南北,绝绘制不出精确的舆图。

图呈在云叩京之手,他的目光便黏在了其上。

他同云浪相识于微时,大大小小的战役打过数千场,比谁都知道舆图的重要性。

雪浪在一侧心急如焚,恨不得奔在云叩京的身侧一探究竟,可惜宋忱在侧,她只能假做镇定。

云叩京看了许久,这才将牛皮纸收起,叠放在一旁,看向宋忱。

“还有一幅绘制的是什么?”

宋忱颔首,“北廷布防图。”

一语惊起千重浪。

便是连侍立一侧的芸娘,都忍不住张开了嘴巴。

宋忱一路自北南下,领兵三万,皆在彭城驻防,身为北廷的禁军指挥使,他肩负的任务可想而知。

云叩京知悉了他的一切,却不知他身藏布防图。

他为禁军首帅,又为北廷天子立下汗马功劳,若不是年纪尚轻,怕是枢密院枢密使也是当得,对于布防,他一定是门清。

只是,他为何要献上布防图?即便献来了,又怎辩真假呢?

这些且放一边,云叩京深信拉拢一个是一个的理念,宋忱既释放了善意,他又何必把人往外推?

“宋兄一定口干,来喝一碗酒酿润润喉。”他不再提布防图,只将眼前的赤豆酒酿小圆子推过去,露出了笑容,“贵主居深宫,等闲不出来,宋兄可以先给本都使看上一眼……”

赤豆酒酿颜色深红浓郁,宋忱并不动勺,只是垂目一笑,“此图干系重大,宋某只能亲手献给贵主。”

雪浪在一侧听的心焦,这特么的处了这么久,竟不知道她这前未婚夫还有布防图,可见云叩京办事有多不利。

“什么鱼图狗图,一样我都听不懂。”她在一侧伸了个懒腰,假做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贵主是女儿家,一定也听不懂的吧,倒不如给云叩京瞧瞧。”

她在一旁敲边鼓,宋忱却将视线落在了她的面庞。

“所谓大才,无关男女,贵主能使十方百姓安居,能将鞑虏驱逐出江南,岂有看不懂舆图的道理。”他看雪浪的眼神有些恨铁不成钢,“贵主之可贵在于胸怀天下,而姑娘你……”

他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口,可谁都能听出来他想说什么。

雪浪目瞪口呆,云叩京看着雪浪吃瘪简直爽翻,可又不敢笑,面上表情就很古怪。

“贵主的心胸大大,我的心胸小小。”她一本正经,说到这儿自己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嘀咕了一句,“也还好,不是很小啊。”

话音刚落地,一片披帛却飞了过来,盖在了她的胸上,宋忱

面上神情淡然,向着一侧侍立的芸娘温声道:“入秋小心着凉,劳烦为姑娘更衣。”

那片披帛本就搭在芸娘的手臂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宋忱扯走盖在了雪浪的胸上,倒将芸娘愣了一愣。

雪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同云叩京做了五年兄弟,头几年女扮男装同他们混迹在一起,什么荤话没听过?什么虎狼之词没听过?便是兄弟打赤膊她都瞧见过,宋忱这么一盖,有点儿欲盖弥彰了。

“……盖住也好,我胸怀相公,用披帛盖上了,相公就跑不出去了。”她抬头瞧了一眼云叩京,意图拖他下水,“云都使喜欢孔武有力的男子,我这种弱小不入他眼。”

云叩京神情复杂地看了雪浪一眼。

宋忱神情复杂地看了云叩京一眼。

“我心系贵主,何曾喜欢过孔武有力的男子?”云叩京虚弱地反驳,为了自己的清白,不惜糟践兄弟的清誉,他云叩京何曾喜欢过男子?他真的有些欲哭无泪了。

雪浪嗯了一声,“贵主也是身材魁梧,孔武有力。”

云叩京百口莫辩,扶额一叹,“宋兄莫听她瞎说,你我不若一同去书房,细细分说。”

雪浪警惕地看了云叩京一眼。

宋忱点头称是,在心里暗暗分析了一下自己的身材,虽身量高,可到底不算魁梧,应当也不入云叩京的法眼。

雪浪对于他们二人即将抛下自己,同去书房详谈的做法很是不满。

舆图啊,布防图啊,她也想看啊!

可是实在没有理由相随,宋忱经过了她的身边,云叩京随后,二人毫无叫她同去的意思,她追在云叩京的身后,踢了他一脚,恶狠狠地告诫他。

“情场之前无父子,嫂子床前无兄弟。云叩京,你不要妄图染指你嫂子!”

第17章 酬功报德 宋兄真会玩儿

宋忱同云叩京一前一后地进了书房。

原本想着女儿家的宅邸,又是这样娇滴滴软绵绵的阿陨姑娘的寓所,应当不会有什么正经的书房,可才踏进去,宋忱便被这满屋子的书籍给惊住了。

云叩京却很得意。

贵主这寓所的买卖原是他一手包半,这满屋子的书籍也是他四处搜罗而来,只是未曾想,今日竟和这北廷禁军指挥使在这里相会。

书案上搁了一本翻了一半的书,宋忱不过匆匆一瞥,便瞧见上头花花绿绿地画了些图画,不像是正经的书籍,再看那窗前花下,摆了一张十分舒适的美人塌。

回想起方才阿陨在后头恶狠狠撂下的那句话,宋忱沉默了。

云叩京正大大咧咧地拖了一把圈椅过来,往那椅上一坐,十分地大而化之。

江南两省的九阍卫指挥使对标的,正是北廷禁军指挥使。

换句话说,云叩京同宋忱,乃是天生的敌人,却偏偏在这里相遇,不禁令人感叹命运之玄妙。

彼此之间都知道对方的底细,说话就得多斟酌,门外有婢女进来奉茶,云叩京点头请宋忱落座,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北廷幅员辽阔,物阜民丰,宋兄为何一路南下,要在江南做这人参的买卖?你可曾想过,若当真南北动火,你这买卖还如何做得下去?”

既敢只带三两长随、七八暗卫来金陵,那自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如何应答,也早就演练数次。

“贵主前些时日平的那些墓,其中便有宋某的高祖。”宋忱顿了一顿,轻抿了一口茶,茶香在口中回荡,浸润了他的嗓音,清洌温润,“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金陵乃是祖先悲歌当泣、远望当归之地,宋某平生夙愿,便是梦回金陵。”

这话说的详实。

云叩京哦了一声,俊眸凝望宋忱,倒是侧耳倾听的模样。

“宋某此番来金陵,乃是做了完全的准备,不仅有万斤山参随行,还另有仆役在北地圈地养参,万斤山参若能尽献共主,宋某便是转了行当做别的买卖,只要挂着皇商的招牌,必定积金至斗,四方来财。”

在商言商,宋忱这一番话滴水不漏。

云叩京早知他的底细,此时不过是陪着做戏,爽朗一笑,继续发问。

“天下精通舆地之人寥寥,阁下要将这舆图布防交给共主,看来是铁了心地,要在金陵安家了。只是……”云叩京双眸略有金茫浮动,问出更犀利的一句话来,“本都使同贵主肝胆相照近十年,阁下完全可以将这布防图交于我手,为何非要亲自面见贵主。”

北廷对于贵主的了解,也不过比民间稍微知道那么一点点,比如贵主是个女儿身,有一身天生的神力,其他的也都是从民间听回来的,什么贵主天女下凡,鸿运当头,战无不胜。

这云叩京一句肝胆相照数十年,倒让宋忱多想了几分。

据说云叩京同这位江南共主相识时,共主不过十四岁的稚龄,照云叩京此时的说法,那这共主最起码也有二十出头了,那就同陛下之长女的年龄对不上了。

宋忱从善如流,将共主改成了贵主,回答的深稳。

“宋某面见贵主,求的不过是能让先祖在地下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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