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修长的身材如松如竹,干净笔直,天质自然。
点亮了手机屏幕,时间显示23:21。
他把手机握在手心里,不紧不慢的朝书房外走去,从卧室拿了一件黑色风衣穿上,本来就挺拔的
身形显得更加颀长。
他换上了鞋子,转动门把手走出去,门砰的一声合上,空无一人的走廊寂静的可怕,只有照明灯亮着,他一手抄兜往电梯处走去。
…
让统帅时刻关注目标人动静的慕知狸,在得到他上了天台的消息,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她知道这个目标人的防备心重,不能慢慢接近他,只能友极端。
她穿着拖鞋,在衣柜里拿出衣服把身上的睡衣换下来,头发连梳都没梳,用手指随意抓了几下,掩唇打了个哈欠就朝外面走。
玄关处她正打算换上那双前天才买的鞋子,想了想觉得还是光着脚的好,她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莹润的脚趾试探着踩了踩大理石地板,冰的她上下牙齿打了个冷颤。
她将灵力游走周身,最后小部分的灵力包裹着那双玉足,这才放心的踩在冰冷的地砖上。
很好,不冷了。
电梯只到二十六楼,做戏要做足,慕知狸撤了脚上隔绝凉意的灵力,瞬间刺骨的冰凉从脚底蔓延至身体的每一处,踩着最后一层楼梯往天台上走,前后不过有一分钟的时间,她嘴唇就被冻的有些发紫。
天台上漆黑一片,只有远处的灯火阑珊。
她看不到有半个人影,但她知道,郁景墨在这个天台上,她故作不知这里有人,走了几步。
她脚底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心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咒骂了一声,“死之前都不让人痛快!”
慕知狸蹲下身子,手指触摸到脚心有粘稠的湿润,是血。
她一瘸一拐的逼近了护栏,双手放到护栏上,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她嘟哝一声,“下辈子希望活的别这么憋屈了。”
叹了口气,她一只脚刚踩上护栏上的铁架,手上还没有用力,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人,是没有下辈子的。”
她似是被吓到了,脚底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眉头狠狠皱着爬起来,她转身后背倚靠在护栏上,四处找说话的人。
颀长消瘦的身影,从楼梯口高出来的另一面墙壁处走出来,慕知狸先声夺人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吓人呢?”
他发出一声冷笑,“大半夜不睡觉来这自杀?”
白天黑夜对于郁景墨没有什么差别,他走进
了,抬眸看向慕知狸,漆黑如墨的眸子对上她防备的目光。
他从她的眼中读出了她的死亡画面,确实是从这个地方跳下去的,摔成了一滩肉泥。
他视线又落在她赤着的双脚上,她是抱了必死之心来的。
一样的时间,一样的画面,还真是一件令人糟心的事呢。尘封的记忆被打开,似是被拍摄定格的画面,一帧一帧在眼前放映,他讥诮勾起了嘴角。
死,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有的人会选择自杀,就算一个人活着,孤孤单单、只身一人在这个世上,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任何牵挂着的事,但…
活得再苦,只要活着不就好了。
人在世上,每个人的活法是不一样的,但是谁不是为了更好的活着而奋斗。
慕知狸被惹恼,“关你什么事!”
郁景墨懒懒道:“你死了我就是嫌疑人,你说关我什么事?”
如果他今天不在这,她自杀和他就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现在刚好在,如果这是案发现场,毫无疑问他就是最大的嫌疑犯,一想到各种牵扯纠纷,他就觉得头痛,他怕麻烦。
冷风吹过,慕知狸上下牙齿直打哆嗦,“既然…不…不想被警察找上门,就赶紧走。”
说着她的双手又攀上了护栏,只是这次没等她脚踩上去,手腕就被人抓住了,修长的手指比她的肌肤还要冰凉,慕知狸胳膊上迅速起了鸡皮疙瘩。
她被人往后一带,脱离了危险的地方。
慕知狸甩开他的手,不耐烦道:“你做什么?”
他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不好意思,今天我在这你就不能死。”
慕知狸一脸盛怒,“滚开!”
他没有任何的退退缩,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只是问出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活着不好吗?”
“活着不好吗?”他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次没有看她,像自言自语。
“活着有什么好?”她反应过于激烈,嘴唇冻的发紫,“活着只会每天活在痛苦中!只有死了才能得到解脱!”
嘴里这样说着,心里慕知狸不屑撇嘴,什么破事都想寻死的人这心理防线该加深了,有多少人拼了命的想活着却没办法活。
活着是要经历各种痛苦,但死了呢?就什么都没了,痛苦没了,幸福快乐也同样被带走了。
想想如果自己突然没了,这个世界上没了自己依旧在运转,而关于她的记忆也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中,她就觉得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解脱,你需要解脱什么?”他轻声道,“你现在正是花一样的年纪,你的人生才迈出了一步。”
第三百六十五章 神棍(2)
神棍(2)
“我的人生刚开始就结束了。”她一脸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地方,我不想活了,死气沉沉说道。
她的脸和记忆中的别人,明明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却总是能让他看一下,就想起那个人。郁景墨神情恍惚一下,回过神轻声问:“反正你都要死了,这些事都憋在心里,死也死的不痛快,不介意说说吧?”
她的人生又是否和记忆中那人一样是可悲的。
慕知狸扮演好原主这个极端的角色,她现在就是原主,她把自己彻底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拒绝和他说话。
郁景墨抬眸道:“我也好久没和人谈过话了,想来你也是把所有不痛快的事全部憋在了心里,你说一个令你难受,困扰你的事,我说一个我的秘密,作为交换,就当是朋友间谈心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她冻的身子瑟缩一下。
郁景墨把外套脱下来,递到她面前,“在你死后,这个世上多一个记住你的人,不好吗?”
慕知狸:“…”
有什么好的吗?
她神色怔松,默默接过外套披在身上,残留的余温像个温暖的火炉一样包裹着全身,紧绷着的面容放松下来,她不拿乔了,坐在地上,算是听进去了他的话。
闷声道:“说好的,我说一个,你说一个。”
这晚上的气温下降的不少,寒意瞬间透过薄薄的一件衬衣,他靠在围栏,一条腿随意伸展,另一条腿交叠着,僵着脸点头,“嗯。”
慕知狸纤细的身子缩成一团,身上的风衣外套将她整个人裹在里面,阻挡了夜晚的凉风,她闷声说道:“我的狗死了,陪了我十一年。”
郁景墨拧眉,这么一点小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只狗,死了再养一直就行了,还能把它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吗,他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只是呐呐说道:“我没养过狗。”
她头埋在膝盖上,嗡声说道:“说你的秘密。”
他的秘密是他能看到她死亡画面,他敢说她信吗。郁景墨想了想说道,“我讨厌出门,讨厌和任何人接触。”
慕知狸错愕,“这也算秘密?”
慕知狸暗暗翻了个白眼,这算什么秘密。
“嗯,你养的狗死了,这就是你活不下去的理由?”
“你觉得会吗?”她又说道:“我玩的最好的闺蜜,我以为我也是她最好的朋友,结果我发现,在她心里我只是一个普通朋友,她在意的人是整个好友列表。”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
“你又为她做过什么?凭什么她要围着你转?这个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也没有谁会是谁的唯一,自作多情习惯了,这一切虚假的友情和爱情信以为真了。”
慕知狸抿唇不快道:“该说你了。”
郁景墨眉头皱的更深,“抱歉,我没有朋友。”
在慕知狸看过来之际,他又赶紧道:“我讨厌交朋友,我喜欢一个人独处。”
他说的这都是什么东西,慕知狸满头黑线,哼唧了一声道:“所以,你是想当一个宅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