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暄伸手拍开,又急又怒,哭得越发撕心裂肺了。
赵恪带着四位工程人员进院,双眼扫过哭得跟只花猫似的闺女,心疼得直抽抽,忙紧走几步,伸手将孩子抱了过去:“不哭了,不哭,我们和暄不哭哦……”
“哇哇……”和暄一边哭着,一边伸手推开赵恪的胳膊,扭着身子朝苏梅探去。
苏梅放下勺子,起身冲四人笑笑,伸手道:“给我吧。”
赵恪将闺女递过去,心疼道:“要不过段时间再戒。”
苏梅没应,七个多月,母乳基本没啥营养了。随着小家伙一颗颗乳牙冒出来,每次吃奶总想咬一下。
抱着孩子进屋,苏梅精神力安抚了她焦躁的情绪,哄着她吃了小半碗鸡蛋羹。
哭累了,肚子一填饱,便睡了。
看来是委屈坏了,梦中还时不时地抽泣两声。
……
为了赶在下雪之前把路修好,赵恪带着三名公安又去附近村镇招了几百个壮劳力,管饭之外,一人一天另给1.5斤细粮,结束后一人给2斤豆油,三斤野味,二十斤鱼。
这么以来,先前备的粮食就有些不够,老局长便招了镇上的妇人们进山弄山货,开船捞鱼。
煮饭时添上这些,既省了粮又给大伙儿改善了伙食补充了营养。
汪师傅被调去做饭了,苏梅带着虎崽随大家进山,偶儿还会猎头野猪送去工地上。
小丫头跟茶大娘留在家里,没几天便断了奶。
紧赶慢赶,终于在11月初,落雪之前,修好了伊嘎到前进农场的这条公路。
大伙儿齐松一口气的同时,开始还债了。
赵恪带着三十多位后生进山打猎,专挑山鸡、兔子和野猪。
王族长带着另一拨人开船进江捕鱼。
结了帐,送走帮忙的壮劳力。赵恪和王族长给还在收尾的工程队,送去了五头野猪和几千斤鱼。
“赵局长,”负责人笑道,“你这是诚心让我们犯错误啊?”
“不白给,”来时赵恪就想好了,工程队不缺票,他们缺的是东西,而镇上大家最缺的就是各种票证,“手里有多余的票,成拿来换了。”
“什么票都成?”
赵恪点点头。
换的时候条件放的格外宽。
工程队走时,个个是喜笑颜开,这段路修的虽然辛苦,可值啊!东西是一部分,最主要的是那份热情,熨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工程队走后的第三天,纷纷扬扬的雪花飘了下来。
一夜之间,大地万物便披上了一层雪白的外衣。
小和暄初开始觉得还挺好玩呢,一家人都围着她转,爬到这屋有人,那屋也有人,谁见到了她都笑,太开心了。
半个月之后,不干了,天天在屋里不让出门是几个意思?
苏梅被小丫头闹得头疼,忍不住对赵恪道:“要不你把她揣进大衣里带走吧。”
赵恪用过饭,去隔壁公安局办公,还真将她揣了过去。
苏梅抓紧时间给她做了辆学步车,又做了一堆积木,然后找何珊讨了些植物颜料,给学步车和积木画上花草虫鱼飞鸟走兽。
时间转眼到了年根,小瑜儿放假回来了,赵瑾和林念营也搭上了过来的火车。
第235章
站在门口看着下了拖拉机,穿着大衣军靴,长身玉立,风姿卓越,大步而来的赵瑾,苏梅有片刻的恍惚,好像看到了从旧时光里走来的少年赵恪。
“妈!”赵瑾咧嘴一笑,伸手抱住苏梅,“不认识了?”
“嗯,一时没认出来,”苏梅笑道,“妈还在想,这是哪来的少年郎呢?这么俊!”
说着,苏梅探身往他身后看了看,“念营呢?”
赵瑾仰起的笑脸倏然一沉:“进屋跟你说。”
孩子语气不对,苏梅心知有事,忙往后退了一步,带着赵瑾进了屋。
茶大娘递了把扫炕的条帚,苏梅伸手接过,扫了扫赵瑾身上的雪。
“茶奶奶,”赵瑾脱下大衣,摘下帽子围巾手套,转身挂放在门后的衣架上,伸手抱了抱她,“好久不见。”
“高了,”茶大娘比了下他的个头,笑道,“快撵上你爸了。”
小瑜儿抱着和暄从东厢出来,高兴道:“四哥!”
和暄眨巴着一双晶亮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赵瑾。
赵瑾松开茶大娘,两步走到她面前,弯腰点了点她的小鼻头:“和暄!”
刚从外面进屋,他指尖似冰,小和暄夸张地打了个激灵,脖子往后一缩,冲他不满地“啊”了声。
“等一下啊,我烤烤手抱你。”赵瑾快步走进东厢,跟炕上的顾老打了声招呼,站在炉子前烤了烤手,转身接过和暄,“来认识一下,”赵瑾点了点自己,“四哥,赵瑾。”
说着伸手从裤兜里掏了个盒子,打开拿出一个小金锁,给她戴上。
金锁下面挂着三个小铃铛,轻轻一拨叮铛作响。
小和暄原是不要他抱的,因则这个,瞬间转移了注意力,抓着小锁好奇地摇了摇,随之显摆地举着冲苏梅、茶大娘、小瑜儿晃了晃:“啊~”
“喜欢啊,”苏梅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往下淌的口水,“哥哥给的,和暄谢谢五哥。”
和暄扭头看向赵瑾,赵瑾冲她展颜一笑,跟赵恪极为像似的容貌,看着甚是和善,和暄仰头一口咬住他的下巴,啃了啃。
小丫头长了两个小门牙,咬得生疼,赵瑾却没有在意:“饿了吗?”说着隔着棉衣摸了摸她的小肚肚。
“不是饿,”苏梅轻轻一点她的下巴,让她松开嘴,“她是想给你一个爱的亲亲。”
赵瑾心头一热,对着她的小脸连亲了几口。
和暄嫌弃地抹了把脸上的口水,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不能打人!”苏梅截住她又挥出去的小手,虎着脸道,“哥哥给你玩呢。”
“啊啊啊……”和暄不服地点了点自己的脸。
“你亲了哥哥一口,他回你几口,这不是很公平吗?”
是这样算的吗?和暄有些发懵。
小瑜儿在旁跟赵瑾解释道:“亲她可以,不能留下口水,她嫌脏。”
赵瑾:“……”
苏梅拧了条湿毛巾给赵瑾,让他擦把脸涂上面脂,免得脸皴了。
赵瑾先给和暄擦了手脸,然后才给自己擦。
和暄十分爱美,一看苏梅拿了香香,便双眼一闭,仰起了小脸让人给她涂。
顾老特意给她配了一款宝宝霜,苏梅经常跟她共用。
赵瑾好笑地给她脸上涂了薄薄的一层,和暄张开两手,示意小手也要。
小手要抓东西吃,赵瑾没敢给她涂,只装模装样地摸了摸她的小手:“早知道你这么爱美,我就给你买那件大红的小裙子了。”
和暄已经听懂话了,知道给她买了东西,忙四下瞅了瞅。
“在行李箱里呢。”他急着见妹妹,行李箱还没来得及从车上拎下来。
小瑜儿走到门口往外瞅了瞅,他爸在卸东西,不见林念营的身影,“四哥,五哥呢?”
“去花城第一人民医院,看他妈去了。”
“他妈?”小瑜儿一愣,“他还有妈?”
苏梅脑中闪过一张结婚照,一身军装的林红军和姿容娇美的钱慧茹。
赵瑾白了弟弟一眼,有些担心地看向苏梅:“放假前,他姥姥带着两个孩子找到他们学校,说他妈病得严重,想见他最后一面。火车上,他心神不宁的,我瞅着不是事儿,到佳市让他转车去花城了。他姥姥留了地址,花城第一人民医院。我打电话过去确认了,人确实在住院部。”
苏梅从没想过不让他们母子见面,一直以来是钱慧茹不伸头,好像就没生过念营这个儿子似的:“有说是什么病吗?”
“不是病,她是自杀未遂。”
苏梅霍然一惊:“自杀?!”
“嗯,秦谣阿姨说她后嫁的这个丈夫爱喝酒,喝醉了爱打人,她长期被打,精神有点不正常,先后已经自杀过四次了。”
苏梅捏捏眉心,不明白拿着那么一大笔抚恤金的人,怎么将日子过成这样:“你方才说念营姥姥带了两个孩子去学校找他。”
“嗯,他妈跟后面那个男人生的,大的6岁,小的3岁,都是男孩。”
苏梅凝了凝眉:“我记得她改嫁后生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娃。”
“早就没了,发烧烧坏了脑子,然后有一年春上掉进沟里淹死了。另一个女娃,60年送人了,现在养在身边的就这两个。”知道念营姥姥找来了,赵瑾就托人将那家调查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