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佟佳习梨来说,这首歌无疑是她的童年了。
想象着炎炎夏日,蜗牛努力达成自己梦想。那个时候,佟佳习梨也在想,她也要像蜗牛一样努力,默默地去奋斗。
哪怕,她的起跑线比别人晚一点,那也没关系。因为到最后,蜗牛还是成功到达了终点。虽然…过程会辛苦一些。但它付出的努力,却得到了回报。
“蜗牛真是不容易。”木桑感叹了一句,又道:“对了福晋。昨夜不是下雨了么?奴婢出去的时候,瞧见后头竹林子里头长了嫩笋呢。”
“从前呀…太皇太后屋子后面的小竹林也是这个时候长许多嫩笋的。可惜,太皇太后那儿管得严,都不让人采呢。”
“奴婢见那些嫩笋长得好,就偷偷摘了一些拿回来给王婆子。今个儿午膳,我们拿来做炒肉吃好不好?”
当然好了!
佟佳习梨刚想要点头答应然后说一句话,边上的弘颢就道:“太皇太后?”
这个词语重复了许多次,弘颢又觉得十分陌生。念了念,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看了看佟佳习梨。
佟佳习梨摸了摸弘颢的脑袋,脸上涌出一个和煦的笑容来。
“太皇太后,是一个极好的人。”佟佳习梨道:“额娘小的时候呀,就是在太皇太后的照顾下,才嫁给你阿玛的。”
“等你长大了,额娘再给你讲太皇太后的故事,好不好?”
弘颢偏了偏脑袋,回答道:“好。”
其实,弘颢才不知道什么好不好呢,也不知道佟佳习梨在说什么。他只知道的是,在说“好不好”的时候,他要回答的就是“好”罢了。
不过尽管如此,佟佳习梨还是觉得很高兴的。
…
另一头,仍然在一路南下的康熙爷一行人,此时已经到了江苏境内了。刚到了金陵,正视察着秦淮河呢。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秦淮河畔的夜,总是那么地繁华热闹。河边上的秦楼楚馆,同样也是夜夜笙歌。康熙爷一行人到达的第一天晚上,就去了秦淮河夜游。
两岸,多少的歌女正唱着歌,朝着船上的公子哥儿们挥手致意。不过…船上的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因为…
这个时候的康熙爷,正在和江苏巡抚谈论着江苏一代的风土民情,和这两年地质的变化情况。所有人,都在一旁学习着。笙歌什么的,跟他们毫无关系。
然而…在场的人除了大阿哥以外,个个都听得非常认真。而大阿哥自己的心思,却已经飘飞到方才给他抛媚眼的那个歌姬身上去了。
PS:胤禛佟佳习梨小番外: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佟佳习梨与胤禛来到寺庙脚底下的时候,就已经瞧见了寺庙上一篇粉红。
桃花朵朵飘落,在天空中洒下,好似粉色的雨点一般,浸入人们的心扉。
一切,好似重新回到二人相遇时的那一刻。
树下抚琴的皇后,坐在一旁静静聆听的胤禛。佟佳习梨缓缓从远处走来,两个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一眼万年。
原来,很多很多的事情,早就在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人们多说一见钟情钟的是对方的容颜。可是对于胤禛来说,一见钟情钟的却是佟佳习梨的一个眼神。
一个,仿佛能够洞穿他的心的眼神。而同样也只是这么一个眼神,就能够完完全全地将他给彻底俘虏了。
然后,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了。不能翻身,那便不能翻身了吧。总之一切一切,他都是愿意的。
因为,他钟情的那个人,是佟佳习梨。
第四百零一章 逛街
济南府临近黄河,城中城外的湖泊和泉眼众多。这一点,在佟佳习梨出了一趟门逛街以后,就已经领略到了。
这里,她感受到了几分江南水乡的感觉。
“都说水多的地方养人,看起来果然是这样的。”
佟佳习梨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热热闹闹的一切,不由地发自内心地感叹着。
“嗳…那里卖的烙烧饼好像好好吃。”
闻见一股红糖味的佟佳习梨往远处看了看,果然就瞧见一个老伯正在路边烙烧饼。甜腻的香味从远处传了过来,闻得佟佳习梨都馋了。
“夫人,外头这些东西,还是少吃为妙吧。”采薇道:“您若是喜欢吃,让王婆子给您做也成呀。”
出门在外,这称呼自然是得改一改的。采薇说完以后,还拉了拉佟佳习梨的袖子,想要将佟佳习梨往别的方向拉过去。
可佟佳习梨的腿上却好似灌了铅似的。看着好吃的烙烧饼,就似乎是走不动路了一般,直直地就往那边走了过去。
“有什么不能吃的?民以食为天,百姓们都吃得的东西,我有什么吃不得的。”
佟佳习梨不高兴,说道:“大不了…我允许你们俩也一起吃好了。”
…
采薇一个语塞,心道:“这哪里是她们吃不吃的问题啊!”
烙烧饼的摊点门口,已经有好几个人站在那儿等着烧饼烙出来了。所有人手上都拿着一个纸袋子,正眼巴巴地看着炉子里头的烧饼。
真香!
佟佳习梨想着,刚想要上前去问价格,就已经有一个小娃娃跑了过来。
“夫人要吃烧饼吗?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两个。”小男孩说完以后,就拿了一个铜锣出来。意思是,如果要吃,就将铜板放在铜锣上。
佟佳习梨忙从荷包里拿了十文钱出来,放进铜锣里。伴随着铜板落进去“铛铛铛”的声音,佟佳习梨就道:“我要三个。”
她一个,采薇一个,桃夭一个,刚刚好。至于在别苑照料弘颢和妡妤的木桑…估摸着是吃不到了。
烙烧饼,放凉了就不好吃了呢。与其吃冷的,还是不给木桑买好了。
如此这般想着,佟佳习梨刚要伸手去拿一边放着的纸袋子,那小男孩就从铜锣里头拿了两个铜板出来,还给了佟佳习梨。
“三个烧饼,只要八文钱…”小男孩道:“多了两文,还给夫人。”
佟佳习梨见小男孩这般实诚,便就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道:“多出来的两文,送给你去买毛笔和纸,读书写字好不好?”
小男孩听了这话,歪了歪脑袋。
“小虎头,还不快谢谢这位夫人?”烙烧饼的老伯见小男孩犹豫不决,就开口说了话了。
那叫做小虎头的小男孩听了,忙就点点头,说道:“那…谢谢夫人啦!待会儿您的烧饼里头,我让爷爷给您多放点红糖吧?”
后半句话,是小虎头悄悄地告诉佟佳习梨的。
毕竟做生意嘛…厚此薄彼可不好。这小男孩,也是不希望别的顾客因此心理不平衡。
小虎头如此“精明”可爱,佟佳习梨忍不住就笑了笑。等着老伯烙烧饼的空档,就问老伯道:“小虎头看起来也有六七岁了吧,没去上学吗?”
六七岁的年纪,已经可以去私塾上学了。学几年,若是有成效的话,通过童试以后,就能考秀才了。
秀才虽然算不得什么,但好歹也算是有功名在身的。以后想要谋职,也会容易一些。
“唉。”
可是,一提到这件事,老伯面上就是一苦,说道:“小虎头他爹身子不好,他娘勉强做些绣活和帮人洗衣裳赚点钱维持家用。读书什么的…怕是不能了。”
听了这话的佟佳习梨,稍稍觉得有几分唏嘘。
家里穷,确实是没法子读书的。尤其是在济南府这样的地方,怕是想要上私塾,是更加困难的一件事情。
而仅仅靠着自己看书没有夫子教学,想要通过数次考试扬名立万,那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世人都说十年寒窗苦读。殊不知,其实许多人连踏进这个寒窗苦读的门槛都达不到。毕竟…这十年苦读的机会成本,不是人人都能够给得起的。
想到这里,佟佳习梨又从荷包里拿了一块碎银子出来,递给老伯,说道:“这个先给你。不管小虎头能不能读上书,你家的情况终归是能够好一些的。”
“你也不必推辞。以后每一天,我都到你这里来吃烧饼。”
一块碎银子,约莫能是一家人一两个月的收入了。佟佳习梨一下子拿出来又给了这样的承诺,老伯一下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