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囚笼(27)

良久,江知宜仍未动,闻瞻也未放下手,两人之间的对峙愈发猛烈,李施在后头看的心惊肉跳,连连冲着江知宜使眼色,希望她赶紧过来,好解决这场熬人的波折。

但他不知等了多久,并未等到江知宜过来,反见她不断后退,仰头颤着声音重复:“我不过去,我不过去……”

“那你可以试试。”闻瞻收回自己的手,开始不停的拨弄手上的扳指,一下接着一下,好像在试图压抑自己不知如何发泄的怒火。

眼看着这场疾风劲雨就要来临,李施忙上前打着圆场,有意好声相劝请江知宜过来,但她依旧想要躲避,帷帽下的声音已然带了些难掩的慌乱。

卫延偏头看着她,不知因为什么,突然生出一种感觉来,面前的姑娘如同一缕随时可散去的轻烟,若她今日真的过去,那今日就是这缕轻烟散去的时候。

他心生不忍,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将她整个人都拢在身后,对着闻瞻拱手行礼,有意平息这场怒火,说道:“皇上,江姑娘身子好像不太好,她……”

卫延话还没说完,便被闻瞻打断,他眉心低垂,侧目相对,不冷不淡的开口:“卫将军,你逾越了。”

“臣不敢。”卫延立即低头,满腔的话皆被哽在喉中。

说实话,他也知道按照皇上的性子,他就算开口,或许也是做无用功,但他又觉得若他今日不开口,江姑娘就是真的孤立无援了。

他虽不知道江卿的身份究竟如何,也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但他倒有几分可怜弱者之意,况且他今日亲眼看着她想要逃离这里,若不是过得不称意,又如何要逃?

卫延还想要再说什么,闻瞻却早没了丁点儿等下去的耐心,他连看都不曾看卫延一眼,缓步上前走到江知宜身旁,将她揽在大氅之中,是完全保护的姿态,又抬手亲昵的替她整了整帷帽,似是怜爱,又似是威胁。

“你该知道的,朕一向赏罚分明的很,从来不会徇私,不过你在朕这里,和旁人不太一样,你若是偶尔犯些错,也没有什么紧要,至于旁人……”

他略顿了顿,话中另有深意,“旁人犯了错,朕一般不会心慈手软,甚至可能会因此痛下杀手,你可要斟酌仔细了。”

只这一句,江知宜便彻底败下阵来,在他的桎梏之中再不敢挣扎,他的狠绝阴鸷,她的确清楚的很,所以才不敢赌。

当着卫延和无数侍从的面儿,江知宜不知自己怎么上得马车,只记得卫延好像望着她看了许久,眼神中既有可怜、又有无奈。

马车进了皇城之后直奔长定宫,这个她与闻瞻初次相见的宫殿,让她无比抗拒,又万分厌恶。

闻瞻却毫不客气,进殿之后,直接拉住她的腕子,一把将她扯至榻上,她跌坐在锦被上,迅速蜷缩起身子,躲于床榻一角。

“江知宜,朕没放你,你居然敢逃?”他傲然睥睨着她,满目皆是翩飞的冷意,带着些不可置信。

江知宜将后背紧紧的贴着墙壁,瑟缩着望他,不发一言。今夜之景,她不是没想过,而正是因为想过,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才会更加恐惧。

见她不应,他冷哼一声,攀上床榻,接着问道:“你以为卫延可以帮你吗?以为他可以保护你吗?还是心里想着你父亲那些荒唐的话,真觉得嫁给卫延,就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不,不是我以为,是他本来就可以帮我,可以保护我。”江知宜仰头与他对视,眼中毫不露怯。

他话中的每一个细节,无论是她父亲,还是她的婚事,这桩桩件件皆能刺痛她的心。

若不是他,她现在就是另一番光景,或许会如她母亲所说,沾沾上将军的阳气儿,病症渐渐好起来,同上将军过上和和美美的日子,虽无所谓是否真的爱慕,但那是他们二人共同的福气。

闻瞻嗤笑着,抓住她的玉足,将他拉至自己身旁,顺势欺身而上,不屑道:“若他真能保护你,今日你就不会被朕如此轻易的带走,你当他是什么?你的救命稻草吗?可惜他不是,他不过是臣服于朕的权势之下,压根不敢反抗的臣子,就算他心有不满又如何?还不是只能亲眼看着你被朕拥入怀中。”

说着,他附身贴上她的脸,感受着她脸上刚经过严寒的微凉,面带玩味,“你们府中的和尚不是说,你只要沾一沾杀气重、阳气足之人的阳气儿,便可保住性命吗?试问这天下,还有比朕杀气重、阳气足的人?”

江知宜偏头躲开他的靠近,几乎是从后槽牙处挤出三个字来,直着脖子哽声道:“你不配。”

“我不配?”闻瞻从她袖中扯出那块欲要掉出来的腰牌,将她的脸摆正,逼迫她看向自己,低吼着问她:“卫延就配吗?他配吗?朕今日未在他面前戳穿你的身份,是给你留着脸面,怎么?你想让他知道,你就是他将要娶进门的夫人?”

他早就瞧见她袖间的这块腰牌,知道若不是今日找到她,或许她明日就会拿着别人的腰牌,光明正大的走出京城,从他的手中逃脱。

“他比你配,只要是人,就比你配。”江知宜抓住他的衣襟,同样以嘶吼回应着他,她的言下之意,是他不配为人。

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让她生出如此彻骨的恨意,也再没有一个人,会让她宁愿死,也不想与他纠缠。

“好啊,可惜就算我再不配,你不还是落在了我手上,除了我,别人都休想再觊觎你半分。只有等到哪一日我厌恶了,准备放过你了,旁人才有沾染你的机会。”

话落,他不给她回应的机会,用手束住她的腕子,将她的手臂举过头顶,压制在墙壁上,低头便吻了上去。

江知宜只觉恶心无比,她拼命反抗着,手腕不停的挣扎,将他手上伤口刚包好的细纱撕扯开来,鲜血再次流出,沾到她的手上,两人的手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因为她的动作,他手上的鲜血愈发多的往外涌,顺着她的手腕滑下去。

闻瞻毫不在意,依旧放肆的在她面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江知宜用脚踢他、用牙咬他,他皆无反应,只是将手掌下滑,为她抹去白皙腕上的鲜血,又不忘在她耳边威胁。

“你知不知道,朕瞧着你给他行礼道谢,他又握住你的腕子时,朕真是恨不得……恨不得掐死你。”

衬着烛光,层层帘帐上落下两人的影子,纠缠的、挣扎的、压制的、反抗的,一一悦然于上。

待到唇齿相触之时,两人都能感受到浓重的血腥味,掺着他手上流的血,弥漫在整个帘帐之中,是再名贵的熏香也遮不住的气味儿。

他嗓音低沉,混着欲说还休的纠葛,一遍遍的问她:“你恨我是不是?你恨我是不是?”问完便是更加炽热如烈火的吻,滑过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肉。

她的鬓发微低、珠钗散落,床前的光正照在帐内,露出一张芙蓉面,以及周身的凝脂肌肤来,衬着柳腰花态的身姿,如蒙了白雪的起伏山川。

他有意轻惜轻怜,但鸳鸯交颈之时,却是难以压抑的春思渐浓,等到香汗沾湿身·下襦衣和锦被,她的身子止不住轻颤时。

他又囫囵不清的开口:“你凭什么恨我?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后面的话隐于芙蓉帐暖之中,与破碎的喘·息和轻泣混杂在一起,再也听不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方是虹销雨霁,他似乎十分畅意,已经忘了两人适才的一番争论,用薄纱遮住江知宜,将人抱进浴殿之中。

她偎在他身上,仿佛失了筋骨般蔫蔫儿的,一动也不肯动,他将她放置水池旁的美人榻上,先舀水洗掉满手的鲜血,才将她放在池中,一手携住她,另一手往她身上浇着温水,极尽耐心和柔意。

江知宜对这短暂的温柔丝毫无感,只是开口冷漠的要求:“我要给我父亲传封信。”

闻瞻手上动作没停,长眉微微敛起,却是难得的好脾性,“想传什么?朕可以命人去写。”

江知宜明白他问这个是心有疑虑,怕她传出去隐秘之事,但此事是早就打算好的,也并无什么可隐瞒的,于是直接宣之于口:“想告知我父亲,将我与卫将军的婚事作罢。”

“为何?”闻瞻微微一滞,对她的决定略有不解,明明适才她还在说卫延是能护住她的人,怎么转头的功夫,又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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