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就不是兄弟。
绝交。
他说这些的时候表情非常严肃。
他真的做得出来。
三人无奈,陪着他走火入魔。
起反应了不算,还要比赛。
性质似乎跟小时比赛谁尿得远尿得准一样。
佘许还要求脱裤子,被三人坚决拒绝。
“出来了,要记得报备啊。”佘许说。
这人就不能惯着。
这次的人物剧情都很正常,男女主颜值过关,甚至惯喊着雅蠛蝶的女孩子难得的牙齿整齐,故事发生在两个相邻的庭院间,穿着高中校服的男主放学后碰到刚搬过来正在打扫的作家女主,两人交谈中情愫暗生。
几日相处试探让两人感情逐渐加深,最后在一个打雷的雨夜,在停电的一片黑暗中——
孤男寡女。
干材烈火。
方见意不自在的往两边看了看。
其他人都没发觉。
太别扭了。
他觉得这个女生人设跟知真姐有些像,一样安安静静爱看书,鬓边别着珍珠发卡,浇花时浅笑起来眉眼弯弯,恬静又淡然。
还有这个男生,虽然他不认为他跟自己有半分相似的地方,但女生轻声唤他名字、摸他头发的相处,不就跟知真姐和他的一样吗?
男生将女生压在床上。
他将知真姐压在床上。
方见意摇了摇头,刚要摒除这些乌七八糟的想法时,突然听得佘采低低的压抑的一记闷哼。
他怔忡。
佘采会联想到小萝卜吗?
就跟他想到知真姐一样?
他突然低头,竟发现自己可耻的,有些反应。
身边的秦浩弓着身子,肩膀紧绷着,他的表情从来没有见过潮红。
佘许喜上眉梢,“耗子,你第一个。”
这股喜意,不比最近区里生了女孩的到处发糖的新邻居的喜悦少。
他甚至还拍了拍秦浩肩膀,脸上满是幸灾乐祸,嘴上却说:“耗子,你终于得了第一,有出息了啊。”
这种第一,不会有男生想争取到。
秦浩羞赧又难堪,低着头不搭话。
佘许还要说话,却听到秦浩抽噎出声。
满室旖旎的声音中,他带哭腔的抽泣尤其突兀。
方见意他们齐齐看过来。
“我操。”
这新世界的探索真是困难重重。
又一次被迫中断。
佘许都来不及恼,挠了挠头求助的看着方见意。
方见意也中断了自己的思绪,凑近来,顶了顶秦浩的肩膀,安慰着:“嗐,耗子,这才多大事儿。”
秦浩抖了抖肩膀。
方见意本想揽住他,看了看他□□,不经意稳住了歪过去的身子。
“不哭哈,第一次没经验正常,以后慢慢来就行了。”
初二时生物课上老师还专门对男生普及了这些方面的知识。
方见意捶了下佘许,“就你,嬉皮笑脸啥呢。”
“哎哟哎哟,不敢了不敢了。”佘许顺势倒在床上夸张求饶。
两人笨拙的演戏,企图挽回秦浩的自尊心。
秦浩依旧不吭声。
“耗子?”
方见意弯腰歪头去看他的脸,他眼眶红红,眼角垂着泪,一触及到他的目光,他明显瑟缩了下,别过头去。
“怎么了?”
方见意眨了眨眼。
秦浩摇头。
“我没事,真,真没事。”他吞吐说,胡乱摸了摸脸。
真正有没有事,他自己明白。
他偷偷瞟了眼方见意,又低下头去。
为了增强秦浩的续航能力——这话佘许背地里跟方见意说,又连续几天一有空,四人就窝在小小的房间里看片。
自虐的看得都泛恶心了。
秦浩家长较含蓄的与其他家长交流过,程芳芳直接拎着方见意耳朵质问他们究竟在做什么,是不是误入歧途吸毒了?
方见意揉着自己的耳朵,十分无奈,“没有的事。”
“那是什么事?”
方见意自然不会如实回答,“这您就别管了。”
“干坏事还不让管了!”
方见意撇嘴,“不是坏事。”
就是有点费身体。
还会让人胡思乱想。
有一天午休,方见意睡醒,梦里是什么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是保持着一个姿势腿麻腰酸,他意识还不大清楚,以为还在家里,迷迷瞪瞪伸手往下按,半空中及时刹住。
周围已有些同学醒了在说话。
前面的祁纺回头找他借笔,看到他这僵住的复杂表情,问:“做咩?”
方见意趴在臂弯里,闷声说:“压枪。”
“噗嗤。”
方见意抿嘴,转头看向窗外。
渐渐寒冷的冬日里,南方的植被依旧绿意盎然,小叶榕矗立在教学楼旁,透过这些茂密的枝叶可以望见远处的操场。
操场上有很多高三体检的学生。
近日温度骤降,很多学生都感冒了,还造成了范围不小的感染。学校领导忧心忡忡,给学生又是体检又是煮预防感冒的凉茶等。
一眼就能看到温知真,在泱泱人群中。
她鬓边的珍珠发卡泛着温润的光泽,乌黑的头发也在风里泛起涟漪来。
“你看着知真姐压枪?”
祁纺顺着他的眼神确认了几次,他就是在看温知真。
方见意立即弹了起来,脸色又红又青,“说什么呢!”
第31章
温知真过来送酒酿汤圆时,方见意正在房间里打扫卫生。
他的房间实在是太乱了,每隔一段时间都下不了脚,程芳芳现在已经懒得帮他打扫,叫了他自己清理几次都敷衍了事,今晚吃饭时不知怎么的说到这事,恼得她当场摔碗,要求他甭管白天黑夜,马上拾掇他那乱糟糟的狗窝。
房门敞开着,温知真走近来,看到他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去拉床底下的大箱子。
“阿意。”
方见意回头,“知真姐,你来了啊。”
“要吃酒酿汤圆吗?”
她捧着他的碗,刚刚就分出一半的汤圆给他了,这东西方和与程芳芳都不大喜欢,太甜了。
方见意扯起衣领擦汗,十二月份的天气活动起来依旧热得躁。
“吃。”
温知真走过来,他摆了摆手,“放桌上就好,我在那边吃。”
他不想她靠近他的床。
温知真不知有没有察觉,顺从他的意愿,站在一旁,“刚煮好的,小心烫。”
“你坐啊。”
由于打扫卫生,占空间的椅子凳子都暂时被搬出去了,仅剩一个。
温知真摇头,“我刚坐了很久,想站会。”
方见意过来拉开椅子坐下,端起碗来,勺了满满一大勺的汤圆,对着呼气,嘴里问着:“知真姐,你写完卷子了?”
温知真摇头,“劳逸结合。”
说着还要继续劳逸结合,帮他收拾起桌上的散落一片的黑白棋子。
方见意吃了一大口,混着米酒味的酸甜充斥在口中,令他舒服的眯眼,他说:“要不要我帮忙?”
理科卷子他倒还可以帮一些。
温知真说:“是语文。”
方见意耸肩,“那没办法了。”
温知真把五子棋全部收纳在小盒子里,翻开他随手扔在桌上的语文课本,说:“还是可以的,有这篇填空。”
方见意瞥了眼,是《氓》,语文试卷多的是古诗词填空,有上句没下句,有下句没上句,这篇诗文出现的几率很大。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温知真笑着看他摇头晃脑背着文言文,时不时停顿下来,定定回视她,她怔了怔,配合的接下一句诗词。
“……淇则有岸,隰则有泮。”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温知真又接了一句。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方见意拍桌,声情并茂表达了被始乱终弃后的愤懑。
“阿意,别激动。”
“哪能啊,”方见意瞬间恢复正常,又吃了几个汤圆,笑着夸道:“知真姐,你的手艺越来越好。”
“别急,还有。”
温知真伸手,取下他头发上沾到的蜘蛛网,刚刚居然没有看到。
方见意敏锐的感觉到她柔软的指尖在自己的发间穿梭过,贴着头皮,带来冰凉的温度。
他赶紧往嘴里塞剩下的汤圆,放下碗,抓住她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他将她的手捧住揉搓着,夸张控诉说:“差点把我的脑袋给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