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文一出,加之热搜第一的视频,吃瓜群众纷纷摸过来看戏,评论区一片哗然,感叹现实果然比小说精彩,如此跌宕起伏的情节,最起码可以拍三十集电视剧。
霓虹那边在压热度,不过不管用,最后只能下水军搞混战。
大v的微博评论区都炸开了花,有空音乐队的粉丝摸过来反击,问他是不是钻人家裙底了,所以才这么清楚,骂他乱编料,造谣,无中生有。
可惜这条微博下已经不是空音一方的主战场,粉丝一脚踢到了铁板上。毒舌大v不好惹,就是个典型的人来疯,不仅亲自到评论区掐架,还可劲儿照人家的脸打,来一个回骂一个,回复:我肯定没钻别人的裙底,还是要脸的,至于你家正主有没有舔人家裤裆,那就不一定了。
这则评论被点赞到了最上方,回复高达五千多条,吃瓜群众全部都在:哈哈哈哈哈。
评论区火药味很浓,堪比大型互骂现场。
青禾点进去瞥了眼,大致看了一遍。
大v说的那些事确实发生过,不是在乱讲,包括打官司这一条。
几年前的她年轻气盛,行事过于冲动,受不住气,跟霓虹叫板,闹大了以后没控制住情绪,还与霓虹高层动了手,后来乐队解散,霓虹和那位高层分别将她告上法庭,前者要求赔偿经济损失和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后者不仅要求赔偿,还要求她道歉。
那时候年纪不大,所有心思都在摇滚上,站在法庭上才晓得被坑了,吃苦头也必须硬抗。
这些都是她不曾跟人提起过的旧事,连叶希林都不知道,齐二他们就更不清楚了,也不晓得这个大v从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
青禾对掐架没兴趣,点回第一条热搜,进入发视频的那位网友的主页。
这位网友不是别人,正是早前眼熟了昵称的“春江西路”,那个时常占据点赞前排的歌迷。
“春江西路”的主页很干净,只有两条微博,一条是视频,一条是黑白风景照,拍的老房子。
青禾到现在都不认识“春江西路”,隐约只记得自己对这位的昵称有印象,别的都不了解。她点进那个视频看了眼,的确是在海角五号拍的现场视频,又点进风景照瞧了下,再退出。
她不在乎舆论反转,不关心网上的言论风向会怎么样,只是想不通,隐隐感觉有什么呼之欲出。
宇哥打电话给她,问是不是她找人发的视频,意思是在此之前公司也不知情,热搜出来了才晓得,这一切不是公司安排的?
那会是谁在背后帮自己?
盯着手机屏幕,青禾抿抿唇。
有些事不难猜到,都不用怀疑。她认识的人里,与她有关系,还会出手帮她,能有这么大能耐买热搜买水军的,除了文宁还能有谁。
所以,是文宁找到了“春江西路”,还是文宁与“春江西路”有什么关系?
青禾紧了紧手,盘坐在床上。
她想问问对方,可开不了口,不知从何说起。
不论她俩的感情矛盾有多深,文宁在第一时间就出来帮忙撑腰,自是在默默关注她的动向。
言语的表达总比行动要弱上几分,一个人做的事往往比她说上千百句要管用。
青禾迟疑片刻,还是点进微信,把要发给周奚的消息删了,转而给白皮书头像发消息,直截了当地说:「谢谢。」
文宁很快回复,没有安慰,只问:「在哪儿?」
这个问法有够奇怪的,深更半夜,除了在家还能在哪里。她低头打字,莫名就联想到,难不成这人来过这边了?
思及此,越想越是可能,文宁又不是不知道出租屋的地址,不然就直接开车过来了,肯定是先来了一趟没找到人,之后回去处理别的事,现在才有空闲。
她顿了顿,把打的字都删了,重新输入:「回租房了。」
文宁没有立即回复,好一会儿才发来消息:「我晚点过来。」
青禾捧着手机,没动作。
聊天界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文宁很快就再添了一句:「半个小时。」
她没拒绝,默许了。
大抵是找不出可以说的话,搞不明白是难受还是欣慰,青禾盯瞧了大半分钟屏幕,直到眼睛感到酸了才放下手机。
感情是理不清的,只要两个人不断,牵扯在中间的线迟早会收拢,最终还是会被拴紧在一起。
新年的喜庆热闹还未散去,夜晚的西河街仍比往常热闹,隔壁有人熬夜打麻将,闹声挺大。
青禾想了会儿事,慢慢敛起心神。听到声音,她抬眼看了看窗外,不经意间,脑海里蓦地闪过在“春江西路”主页上看到的那张黑白风景照,后知后觉照片里的场景眼熟,好像是她待过的地方。
再拿起手机,点进“春江西路”的微博,找到那张黑白照放大。
照片是站在楼上拍的,远处是空旷的街道,近处是周围的房屋,那些房子似曾相识。
这好像是她住过的地方,刚认识文宁时那个出租屋阳台上。
青禾在那个出租屋住的时间不算太久,也就几个月时间,所以第一眼看到还没认出来。
她愣住,似乎全都想通了。
“春江西路”是……文宁。
第62章
文宁到楼下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周围安静下来,连附近那些熬夜打牌的都散了。
巷道里只有一盏柱身锈迹斑驳的路灯,深夜的光线很差,由远及近,四处空荡而沉寂。老城区的路面脏兮兮的,灰尘遍地,到处都是过完年节留下的垃圾,一两天难以清扫干净。
青禾站在侧阳台上等着,见有一辆白色奔驰从路口往这边开,这才不自觉搓搓快被冻僵的手。夜里冷风不停吹,即使不是大风,可寒意还是贴着皮肤直往骨子里钻。
车子停到楼下,文宁下车。
这人照旧穿的长款大衣,不过不是上次那一身,是Labbro驼色大衣,里面搭配黑色修身针织裙,优雅轻熟风。
许是网上的风波太闹腾,今天的文宁挺谨慎,从开的车子到穿着打扮,每一样都比较低调,肩上连包都没背一个,很是随性。当然,这只是对比她平时的路线而言,比起动辄半套房的奢侈包,今晚的风格的确比较平价。
相对于文宁深更半夜还这么精致,青禾就显得有点不修边幅,一身法兰绒睡衣,脚下踩着毛拖,脸上的疲惫和困倦都遮掩不住。
两人一上一下对视,隔着两层楼的距离。
这么晚了,青禾也不能喊一声或者怎么样,毕竟周围都是房子,邻居街坊们都睡下了,站外边随便说一句话隔壁都能听到,保不准会打扰到别人。可能是太冷了,冻到身子都僵住,她只抬了下手,垂眼盯着楼下的某人,没其它表示。
文宁也是奇怪,都到楼下了,不着急上楼就算了,还站在车前不动,定定望着上面。
三楼不算高,青禾视力好,即便夜色深光线差都能瞧见对方的脸,甚至能看到文宁唇上涂了口红。半夜三更不睡觉,这个时间点了还带妆,不知道是没时间卸妆还是怎么。
与那人对视一眼,她挪开视线,见对方还是不动,又指了指楼梯口的方向,示意快点上来。站外面吹风怪冷的,着实受不住。
文宁把她的举动全都收于眼底,点了点头,却没立马上楼,反而回身重新打开车门,弯身在车后座拿了个纸袋出来。
是两杯热饮,特地带过来的。
青禾先进屋,把门打开,扔了一双干净的新毛拖在门口。
文宁很快就上来,先换鞋再进来,把纸袋递给她。
两人像以往那样相处,平和,自然而然。
今晚到底与平常不同,暂时放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和芥蒂。
青禾接过纸袋,一边打开一边问:“买的什么?”
“红茶。”文宁说,顺手将门合上,反锁,“公司带过来的。”
将东西拿出来放桌上,背对着这人,青禾佯作若无其事地把纸袋扔进垃圾桶,哦了一声。她知道这东西不是买的,一眼就发现纸袋上有H&F杂志社的logo,知晓这是现煮的,可能是杂志社的加班员工,比如某个助理或秘书动的手,也可能是文宁自己。
红茶暖热,温度刚刚好。
青禾兀自喝了一小口,暖暖冻僵的手指,问:“明天不上班?”
明知故问,心里清楚文宁为何会在这时候过来,但就是不挑明,门儿清。初一到初七本就是法定节假日,今天初六,各个公司都还没正式上班,即使文宁是坐镇在最上头的老板,这几天还是可以稍微轻松点,不像平时那样忙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