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芸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的念头瞬间被扑灭。
【若强行拒绝积分余额将变为-500,会强行秃头哦,且。永久不恢复。】
褚芸:“……”
为什么没有主线任务就出现支线任务了?这支线任务还不允许拒绝!她怀疑系统是在报复她。
【检测到宿主恶意揣测系统,惩罚倒扣积分500,目前积分:0。
请宿主谨言慎行!】
褚芸望天,也变得和陆诗暖一样泪眼汪汪:我日你仙人板板!
像是回应系统般,陆诗暖吸吸鼻子,满怀希冀地看着她,问道:“褚芸姐姐可以带我去找少主么?”
褚芸硬着头皮点点头,脸上笑嘻嘻,泪夹杂着笑意诡异至极,心里疯狂吐槽:为什么一个个都觉得她和姬迟有关系,都觉得靠她能找到姬迟啊。靠!
在书中活了十几年,自从有了霜玉琴以后,褚芸第一次这么绝望。
沉默半晌,褚芸问道:“如何寻找?”
陆诗暖也是一怔,离开褚芸的怀抱,盯着被照得斑驳的地面,歪头问道:“贴榜?”说完她憨憨地笑了笑,觉得这个提议实在是太傻了。
怎料褚芸倏地一拍手,惊得陆诗暖眼泪都停住不流淌,“好主意!”褚芸勾起嘴角,心里做好了打算,殊不知她这番举措,是送羊入虎口。
*
次日一早,杨国京城内,大大小小地贴满了褚芸请人亲绘的寻人启事。
榜上的男子剑眉星目,生得比骄阳还俊郎几分。只是旁边的内容却不堪入目。
寻人启事:此小白脸乃吾家男宠,盗吾家钱财后卷席逃跑,与另一小姑娘私奔,若有知其踪迹者,请前往云鹤楼通告,凡消息有用者,皆尚白银百两。
发布人:陆小姐。
“这陆小姐是哪家的,竟如此、如此伤风败俗!”
“哎你这糟老头,迂腐!有钱拿就行了,这可是一百两银子啊,这辈子不愁吃不愁喝了哈哈哈!”
……
总而言之,这密密麻麻的寻人启事,在城中掀起巨大的波澜,头一天就有不少人前来云鹤楼提供消息的。
但是……
“哎,”褚芸压住之前买来撑场的剑,一下拍到檀木桌上,隔着纱帘也将外面的人吓得虎躯一震,“你当本小姐是傻子吗?”
“这、这……”帘外的大汉被褚芸气场震慑住,浑身发抖,不断冒着冷汗,“陆姑娘,我没骗你,他、他就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褚芸翻了个白眼,轻轻一推剑便出鞘,凌厉地刺破纱帘,直直插在大汉面前一寸处。
“滚。”褚芸皱起黛眉,觉得这一天这是糟糕透了,一个说真话的人都没有,都是奔着骗钱来的。
仿佛得到赦免般,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心想怪不得她那男宠要逃跑,原来这陆小姐是个母老虎啊。
陆诗暖又羞愧又惆怅,问道:“为何要写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褚芸神秘一笑,对着她挑挑眉,了然道:“就是些这不入流的,才传得快呢。”就在杨国京城住了一天,那客栈里形形色色的故事可多着呢。
“再等两日,京城再无姬迟的音讯,就前往下一个地点吧。”褚芸轻轻掐了掐陆诗暖灰心的小脸,道。
“那为何?”陆诗暖不解地扬起脸,无辜地看着她,“要署我的姓氏?”
“相信我,若是署我的姓氏,我们会死的很快的。”睡完就跑她好渣哦,亏追踪符有效那三天,姬迟都在找她。
陆诗暖仍是不解:“可是可以做虚名呀。”
褚芸摇摇头,道,“我请先生帮我画的像是姬迟十八岁的模样,再配上你的姓氏,他应该会猜测到你在寻找他,且你求助过我,若他在这里,一定回来的。”
然而第二天,褚芸恨不得收回自己说过的话。
旭日东升,鸡鸣鸟啼。
褚芸贴了一个晚上的寻人启事,消失得无影无踪,人们也不再讨论这件事,因为……
尘封已久的皇榜,贴出了一条新消息——新帝将于十月底举行选秀。
十月底不就是明天么。
褚芸在人堆外围,隔着大老远瞥见那条坏她好事的皇榜,简直想趁夜深人静撕掉它。
【经系统检测,进宫将有助于任务进度哦,目前进度15%,请宿主再接再厉!】
“褚姐姐,”陆诗暖被褚芸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吓到,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安慰道,“没事的,我们先出城,去别处找找吧,待选秀过后再回京城。”
褚芸是个少数时候冲动吞没理智的人,尤其是在关于姬迟的事上,陆诗暖的话成为了激将法,惹得褚芸忙摇头,道:“不,这京城我搜定了,只不过如今需要先进宫。”
褚芸没有说原因,但陆诗暖也只是点点头,没有过问之意。
人潮拥挤,艳阳高照,饶是只穿了一件泼墨飞鸟水蓝薄纱裙的褚芸也觉得闷得慌,她退开好几步,好看的眉头皱起,白嫩水润的娇脸上也泛起些许红晕。
买花的小儿郎趁机奔向人群推销,手中的鲜花饱满艳丽,只是在褚芸面前却显得失了颜色。
她伸出白皙的手,不耐烦地替自己扇风,袖子的薄纱随之飘动,阳光流淌而下,泛出圈圈光晕,竟是衬得这幅闹市美人图更为梦幻。
*
某位朝臣上朝时仿佛被浸泡在装满压抑的罐子里,好不容易兢兢战战等到退朝,出了宫门却又受到二次惊吓。
这大街小巷上,贴着的男宠不就是当今圣上么?
这一闹,吓得那朝臣屁滚尿流,连忙撕下一张告示,冒着被砍头的风险跪在御书房外面禀告。
怎料这新帝,骨节分明的手指拎着那薄薄的一层纸,竟笑出了声,脸上流露出一丝温柔,而后又瞬间沉下脸,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唇,手指改拎为攥,力气大得指尖都发白,而后“呵”地冷笑一声,把那纸张撕得四分五裂。
那朝臣跪在地面,目睹这一幕,吓得把头低得贴近地面,死死不敢抬头,生怕一个不小心,这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
然而新帝什么也没说,大手一挥龙袖,他就退下了。
第二天,那告示被撕得一张都不剩。
☆、黑化
一道白色身影从宫殿掠过,身姿轻盈,速度飞快,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身影,然而她的身后追着一个速度更快的黑影。
“芸……”忽然,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地拽住褚芸的手腕,力道大得指尖发白,“可又被我抓到了呢。”
褚芸顿时一僵,被迫停下,背挺得直直地,不敢转身。
身后人双眸幽深极了也冷漠到极点,他嘴角上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却没有一丝温度,“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真是失策啊!
褚芸水润的双眸中一闪而过一丝悔色,不禁回想起来时……
*
杨国新帝选秀的早上,褚芸做了个简单的易容,一尺六细腰被厚厚的棉布围着,硬生生加到了两尺。
她对着铜镜里的娇颜左瞧瞧右瞧瞧,就见镜中美人好看的黛眉皱起,勾勒出几笔愁绪。
忽然,她眼眸一亮,不知从哪里搞到个假胡子贴上,又换上一件被墨竹点缀的白衣,轻轻拍了拍平坦的胸口,硬生生变成一个俊俏公子的模样。
“走吧。”她满意地点点头,对一旁身着红装的少女说道。
陆诗暖不自在地扯了扯勒得腰有些紧的绣金红绸带,迟疑地看向她,语气飘忽不定,“你确定要这样吗?”
“嗯。”褚芸点点头,嘴角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透露出无尽的狡黠,“我查过了,京城的高官贵胄都会领着适龄女眷入宫选秀,到时候半路上打晕一个,来个偷梁换柱,这入宫人流量大,成功的几率很大。”
“可是……”陆诗暖眨了眨眼睛,双眼里透露出些许迷茫,为什么总觉得情况有些不大对劲呢?
褚芸笑眯眯地看着反应迟钝的陆诗暖,没办法啊,她睡了姬迟,自然是不能去参加选秀的了。
两人走出客栈,下一秒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贴的寻人启事,除了皇宫都能抵达,这两天都没有消息,万一姬迟就在深宫呢?”
陆诗暖惊讶地“啊”了一声,“原来你不是因为冲动呀。”
褚芸嘴角猝不及防抽了抽,反思了一会儿她是那样的人吗?
答案是否定的。
褚芸伸手拿过陆诗暖手中的蓝纸伞,撑开,另一只手轻轻搂住她的腰肢,脚步微动,旋转着转掠过平静的汴央湖,雁过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