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安礼貌而淡然地向对方点点头,手臂轻柔地将李思家往怀里带,避开从她身旁横冲直撞的稚子孩童,尾随其后的父母一脸歉意,李思家摆手并不以为意,反而眼羡起这父疼母爱的孩子来。
“离安哥哥。”一个身着迪奥高定白色连衣裙,手拎戴妃包,卷发及腰,妆容精致,气质出尘,年约二十二岁的女子迎面而来。
沈离安眼色一沉,面色如常,礼貌而淡漠,“王小姐。”
来人正是王清晖与张允期之亲女王盼兮,说起来,沈家与王家也算故交,沈父沈母在世时,因沈韵山与王清晖是大学同学,私交甚好,两家时常相聚一堂,把酒言欢。沈氏椿萱辞世后,才渐渐少了来往。沈离安与王盼兮也算熟稔,只是并不亲近。
看着昔日常来家里的大哥哥如此冷淡,王盼兮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凉水,拔凉至极,正欲再说些什么,又看见安静站于他身旁的曼妙佳人。
心下疑惑,不由出口,“这位是?”戴着钉子型手镯的手指了指李思家。
沈离安面色不动,只是眼生厌恶,颇为不喜,“王小姐,我们还有要紧事,就不与你闲谈了。”说罢,揽着李思家的肩,翩然而去,只留下浑身冷意森然的王盼兮。
李思家的生日party安排在雅典娜酒店最顶层的豪华宴会厅,约200平米,并不是雅典娜最大的宴会厅,但却是其最奢华最高雅的宴会厅。
精心搭建的T字形舞台,前面正中的位置用粉玫瑰与各色气球拼成的“李思家,18岁生日快乐”。T台中央放着一个透明水晶桌,桌边围着一圈粉色的小灯,灯光一照,水晶桌立刻笼罩于柔柔的粉色中。桌上放着一个3层蛋糕,蛋糕顶部是一个与李思家有□□分相似的翻糖人偶,栩栩如生,夺人眼球。
自助餐台位于T台50米处正中的位置,以餐台为中心,5米之外均匀分布着粉色圆形餐桌和公主座椅,每一把椅子上都放了一个金色蝴蝶结粉色包装的礼品。最令人心生震撼的是整个宴会厅四周都是透明的,窗外美景,一览无余。
李思家粉口圆张,还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这是,厅外响起了陆陆续续的脚步声与说话声。
“哇塞,这也太豪横了吧!”
“你们看看,着墙壁是玻璃做的诶!”
“妈呀,我恐高,你别拽我过去!”
“李思家,你家这么有钱啊,我就说嘛,看你平日里的吃穿用度,肯定非富即贵。”林巧巧左顾右盼,眼有诧异,面上却一片平静,只是语气尖酸,让人极不舒服。
林巧巧家境优渥,父亲经营着一家小公司,收入还算不错,是以她总有种得天独厚的优越感。除了几个与她脾性相似的同学外,其他人并不与她交好。原本她并不在李思家的邀请名单内,只是碍着沈离安的一番好意,只得邀请了她。
好几个离她们比较近的同学都听到了这番话,看向李思家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的味道。陶喜在一旁看出了李思家的尴尬,她是知道一些李思家的情况的,心中自是咒骂林巧巧嘴毒心辣,忙帮衬道:“哎呀哎呀,今天是思家生日,你们别跑题了。“
众人忙又纷纷祝福李思家生日快乐,有的还送上了生日礼物,李思家一面接受大家的祝福,一面招呼大家在T台前的沙发区坐下,一旁站着的侍者们恭敬地为他们服务,极会看眼色。
沈离安早已悄悄退至T台左边的沙发上,目光炙热地看着不远处那白色倩影。他骨节分明的右手轻抬,刚刚的大堂经理恭敬附身,听从他的吩咐,安排party司仪准备开场。
好多同学都看到了坐在角落,面容俊朗,满身矜贵的沈离安,好奇心极盛的年轻小姑娘们围着李思家,询问对方是谁,李思家面有难色,只支支吾吾的说是一个认识的哥哥。正好司仪开场,八卦和询问才消停下来。
生日party十分热闹开心,李思家上一次生日派对还是四年前在佑安福利院的时候,想到这儿,女孩儿不由的手指轻抚胸前的六芒星,似乎在告知某个不在场的人自己有多幸福、多感动、多想他。
不远处一双深邃眼眸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今天的寿星,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净收眼底。看着女孩儿这温柔的动作,握着透明酒杯的手不禁紧了几分,酒杯中麦色液体因这力道而微微晃动,像是承受不住这手心传来的怒气。
Party结束,李思家也在这热闹激动的气氛中多饮了几杯鸡尾酒,此刻她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眼皮半抬,粉润红唇微张呢喃着,“再来,谁怕谁啊,满上。”
接过陶喜扶着的小醉猫,沈离安心若软锦,微微点头致谢,又安排司机送这20多个孩子回校,忽又想到了什么,出声叫住正准备踏上商务车的陶喜。
“陶小姐,听思家说你们关系最好,她得你照顾颇多,你若有什么难事,打这个电话就可以,不管是什么困难,他都会替你解决。”
陶喜颤颤巍巍地从沈离安手中接过名片,沈离安气场冷冽强势,让她心生畏惧,尽管如此,她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无功不受禄,沈先生为何要帮我?何况我也并没有……”
不待她说完,沈离安便淡淡地说了一句话,“陶小姐母亲最近身体还好吗?”语罢,也不着急听其回复,只轻轻安抚着在怀中不安扭动的小人儿,嘴唇似有似无地吻上她的额头。
陶喜满脸讶异之色,清澈大眼越睁越大,一是诧异于沈离安似乎了解自己母亲生病的情况,二是他对李思家的言行举止绝不是假未婚夫这么简单。
“陶小姐不用急着做决定,想好了打名片上的电话就行。”说罢,抱着李思家钻进大G后座,吩咐司机开车回府。
熟悉的古韵闺房,月色迷迷,透过未有半分遮挡的窗户照射进来,窥视着屋内两具交叠的身影。
许是几杯洋酒助了兴,亦或是月色缱绻,佳人太美,他肆意地释放着隐忍在心中的情感与情念。丰润饱满的唇,吐着酒香,肆意挥洒在佳人莹白细嫩的脖颈间,轻啄浅吮,透出些细细密密的红来。
黑夜深藏诱惑,月色惯会教人迷离,他像一只贪婪的兽,难以自持。月渐向西,渐落天幕,夜风突起,卷走深夜秘密,吹散隐没于深夜的醉梦清歌。
☆、第二十四章
时至第二天中午,艳阳当空,喜鹊啼鸣,李思家才揉着头痛欲裂的脑袋起身,斜靠在床围上,难以回想起昨天醉酒后的事情。
好在平安到家,索性也不执着于那些细枝末节,掀开锦被,照例赤足下床。待她摇摇晃晃地走到主月门时才发现稳坐书桌前的沈离安。
“大哥?”李思家下意识地环抱身子,却发现自己早已被人换上了长袖睡衣,衣衫并无不整,这才讪讪地放下胳膊。
沈离安也不惊讶这小人儿的举动,从容淡定地看着她,目含春光,唇伴浅笑,“醒了?小醉猫,昨晚喝酒时的胆儿呢?”见她脸浮红晕,也不再打趣,“呵呵,快去洗漱吧,等你吃午饭。”
因这被人捅破的尴尬,李思家完全忘了询问沈离安为何出现在她房里。含羞带赧的踏入盥洗室,对镜拾掇自己。
突然,盥洗室穿出一声尖叫声,如雷炸耳。
“家家!你怎么了?”沈离安慌忙起身,脚下生风,冲进盥洗室。
只见镜前的璧人领口大开,雪脯玉山与脖颈之间密布着红色的痕迹,大小相间,极为恐怖。
“大哥……我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生……生了重病……我是不是快死了……”李思家泣不成声,美目含泪,极是惹人怜爱。“
“来,我看看。“沈离安长臂一揽,美人儿入怀,修长硬朗的手指认真拂过每一处红印,眼神深处暗埋着只有自己知道的窃喜与欲望。
“没事儿,应该是酒精过敏了,以前你没喝过酒,自然不知道自己酒精过敏,以后多注意些就好。“沈离安手上用力,李思家与她又贴近了几分,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安慰这受了惊吓的小人儿。
惊魂未定的女孩儿这才缓过劲儿了,挣脱沈离安的怀抱,快速擦掉眼泪,声音还留有被惊吓后的余韵,“嗯,我记住了。”
“大哥,你怎么在我房里,有事找我吗?”李思家终于想起被自己遗落在宇宙边缘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