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少一缩一闭眼,生怕自己要被家暴了。她只是想说“我只是我自己”的。王可成总说她是他的,让清少觉得自己像个物件,或是一个“他者”,永远只是谁谁的女儿、谁谁的妻子、谁谁的妈,这让她感到厌烦、无力、又难过。
正这么想着,王可成便狠狠亲了上来,清少有些喘不过气,使劲把王可成推了推。
王可成有些气喘,眼眶发红。她竟然把自己推开?心火灼烧,吞噬与爆发交织缠绕,他眉间一蹙又立刻舒展,像是掩饰心中伤感。接着,王可成很迅速地拉开她轻薄的大袖衫,紧紧抱住她,在她肩头上使劲一咬。
动作之快令清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牢牢束缚在他的怀中了,清少疼的眼里冒着泪,咬着自己的嘴好让自己把疼痛忍过去。直到清少肩头被咬出深深的牙印,冒出血来,王可成才把她松开。
王可成红着的眼眶湿润了,他发着哼哼的笑,喘着粗气,微微低头抬眼露出一丝邪劲儿“你身上现在是我的痕迹,你现在终于是我的人了”,他又笑几声,甚至身体还微微后退,他当下只幼稚的想着她身上留着自己的牙印怕是很难再嫁出去。
清少感觉得到王可成心中的悲苦,可是他咬人是真的疼,让清少心里冒火。清少同王可成一样,总喜欢端着装着憋着,她总想多体谅些、迁就些,不想惹他生气,可自己真的有些憋屈。清少扑在王可成身上,双手缠绕在他脖子上将他肩膀往下压,然后也同样使尽力气咬了下去。
直到感觉到嘴里有股血腥味,清少才松开。原来咬伤对方,自己心会痛。但清少这会面上可不会心疼他,只会露出些许凶狠和得意,“哼,你是我的人我才能是你的人”
王可成被清少的反应弄得呆住了一下,她不应该哭应该吓坏了躲开才对?王可成突然想自己先前不就觉得她不只是温和拘谨的,她会打趣,会打人,还敢和官府抢人,只是在自己面前全收敛了。这一刻反倒觉得清少更加真实亲切了。况且她刚说什么来着?什么自己是她的人,她是自己的人。
王可成头上顶着的阴霾像被阳光照了照,他看着清少笑了笑,眼角也流露出温暖来。王可成不想管那么多了,大脑好像也停止了思考,只跟随感性而动,把清少抱了起来。
清少平和了下来,轻轻伏在他身上,就任由王可成把她抱到床上。
王可成把清少放在床上,随手扯了一把帷幔,将二人半遮半掩。
要不要......问问她?王可成坐回床上紧挨着清少,蜡照半笼之下,她这么好看,神情也毫无退拒之色。王可成干脆话不多说,亲了上去,青鸟绣衫如晨雾落下。
清少从绣衫中抽出手臂,伸手向王可成,罗带轻分,香囊暗解,兰麝的气息渡过芙蓉绣被。
王可成顿时觉得心中有愧,方才自己定是误会她的话了,但也没有空隙多想,只思考一刹那又沉溺于此。耳鬓厮磨,你来我往,又悬着一颗心,稍有担忧。
清少抚摸着王可成的脸,细细看着他。他整个人都很白,也很瘦,肩峰锁骨,棱角分明,很是骨感。清少也不想去暴露他的伤口,缩回手,由他如何。王可成悬着的心落下,庆幸,欢喜,更是全身心投入其中。
清少云鬓半偏,两边碎发被汗粘在脸上。王可成穿了衣服出去,打了些水,湿了毛巾给她擦擦身上的汗。
“你还羞什么”王可成见清少躲了躲,不禁一笑,她越是羞涩让他越想打趣。况且,是谁把他衣服都解了的。
事后清少知道了王可成不仅没有变态的癖好还挺温柔挺顾及自己感受的,就放了心。但为了不触及他心中敏感,自己小心翼翼的没占到他什么便宜。倒是自己......着实有些羞涩,王可成得了便宜竟还拿她打趣。清少背过身去,单枕侧卧。
王可成又是轻轻一笑,罢了,随她,王可成跟着翻了身,搂住清少,原先觉得不能正常行事便宛如邪孽,既是糟践自己,也是糟践别人。如今做了便觉得其实还挺好的。
石头把早饭都放到了旁边的屋,自己在院里转悠来转悠去,却又不敢去催。这饭都要凉了呀,石头心想。
王可成见清少睡的很沉,也不想叫她,也不想自己起,只想陪她这样躺着。王可成心里寻思,昨天自己也没太怎么着,她怎么就累成这样了,这便是绿酒初尝人易醉吧。大概因为清少实在不大行,王可成心中竟生出一丝得意,觉得自己还挺厉害。
王可成又躺了会,突然想起些事情,只是他起身一动,清少便半梦半醒地抬了抬头。神志不清的问了句:“你去哪啊”。
“睡吧,我去外面给你端点吃的”王可成轻声细语说。清少也没大听清,头一挨到枕上就又睡了过去。
清少睡醒后被王可成催着吃了些东西,然后又被他神秘兮兮的拉进他的书房。王可成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略显得意说:“快,打开看看”。
清少迟疑了一下,然后接过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串钥匙,底下压着张纸。
“这是府上库房的钥匙,早就该给你了,只是上次走的急”王可成越发受重用,府上来往的人就越多,慢慢的库房就充实了。王可成巴不得清少赶紧去库房,好让她知道自己夫君还是有些本事的。
见清少有点呆愣愣的,像是不知道是如何处理这些,王可成补充道:“以后想要什么尽管去库房拿,喜欢什么拿什么”然后又拿出木盒里的纸,打开给清少看,“这是四端书铺的房契,你喜欢读书,我就把它买下来送给你,以后你要是闲的太无聊大可去书铺读读书、看看账”。
清少更呆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谢谢……”。清少有点受宠若惊,虽然王可成对她一直很大方,她从不说要什么,他便自己寻思着给。只是这次他是把自己家当都交给自己了?
“你谢什么,有什么可谢的”王可成总觉得清少还是跟他见外了,她怎么到现在还和自己见外呢。
“我不是……”清少想解释,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清少生怕王可成误会自己是为了他的钱财昨天晚上才……也或许是从小到大没什么人待她这般好,自己早就习惯不指望任何人的生活了,突然有人想让她依靠,她反倒有些畏手畏脚。
清少最后还是说:“你要不……要不还是放回去吧,你已经给我很多了”清少差点没忍住又说一个“谢谢”。
“哎呀,你拿着!”王可成把清少的双手抓起握住盒子。王可成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清少让他有些心疼。王可成在宫中阅女无数,贪得无厌者居多,但凡像清少这样有些受不住别人好的,多半是自小没什么人疼爱的。
“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想要的?尽管提”王可成想这么久以来,她开口要过的,无非是笔墨纸砚。他突然希望她提一些别的,好显得她对他不那么见外。
清少仔细想了想,说:“我还想继续去教书”。
王可成皱了皱眉头,清少见他似有不乐意,便带着撒娇的声音说:“夫君……”
王可成叹一口气,扶着清少的肩膀,很耐心的说:“你看啊,满朝上下,哪有谁的夫人出去教书呢?不都是在家相夫教子”说完王可成自己也有点尴尬。“所以啊,你没事去看看铺子,或者过几天我再买个庄子给你,你没事了就去玩一玩也好”。
清少觉得他似乎说的也有道理,除了杨世怡是女官,哪有当夫人的跑出去教书什么的。然后点了点头:“那我干完这个月,以后不去就是了”。
王可成想着这个月反正也没几天了,也不再多说。
从林邑得胜而归,皇上允了些假期。高存绪加官进爵,文官武将乃至商贾都争相送礼,门庭若市。王可成也被加封了上轻车都尉的勋官,客人亦是往来不断。
近两天收了不少东西,名贵药材、珠宝玉石,甚至还有小官以为王可成好色,竟想往珮园塞个人进来。虽然王可成当场恼怒,训斥了那小官一顿,可还是被清少阴阳怪气打趣了好几天。
王可成领着清少去库房,让人把这些天的东西都收收,清少原先也没进来过。她原先只知道王可成有钱,可一进库房,清少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没想到王可成这么有钱。家里各类名贵丝绸布料、金银珠宝、前朝古迹都分类规规整整的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