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竹马捧成了顶流(95)

沈星湛,

沈星湛。

这么多人都要欺负他,

当着她的面欺负他。

都是她的错,她让他被欺负了三年,还错过了他那么多年。

周围的声音,真的很吵,她的思绪,好像被抽离了这具身体。

昙希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浅褐色水墨似的眼眸微微眯起,瞳孔之中,好似凝聚起一抹幽深的漩涡,自漩涡中扩散起丝丝猩红,不带一丝感情。

她半阖的眸子,没人看见那种眼神。

赵海滨索性站了起来,眼中露出几分银邪的光:

“怎么,大小姐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我们是在背地里讨论了沈星湛不假,但是,哪儿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你要是真的缺男人以前,你可是叫我赵叔叔的——”

似乎是因为旁边站着一个公司的员工,还刚好是自己的手下,或许是因为昙希没有说话,好像,是被自己吓到了。

赵经理鼓起勇气,挺了挺胸,越发肆无忌惮。

他怕什么?

他也是公司的老员工,还是陈雅彤的经纪人,他就不信,昙锦会为了一个屁用没有的小丫头把自己开除,寒了老员工的心。

而且,他还能更放肆一点。

在练习生胆战心惊的目光中,赵经理狞笑了一下,伸手摸向昙希的脸。

昙希抬起遍布冰霜的眸子,看了他一眼,眼底,充斥着恐怖的杀意。

赵海滨愣住,一股入骨深髓的寒意从脚底窜到天灵盖,他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她侧头,看向练习生。

下意识的,叫陶深的练习生看懂了她的眼神,挥拳打倒了赵经理,他是训练有素的练习生,两拳下去,赵经理就惨叫着滚在地上打滚。

她蹲下身子,一巴掌,扇在赵经理脸上。

因为力气太大,赵经理的头被扇歪到一侧,半张脸立即肿了起来。

“这张嘴很能说,对吧?”

“昙希,陶深,你敢打我?”

“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我不敢打你呢?”

“啪——”又是一巴掌。

“昙希,你怎么能为了沈星湛”

“啪——!”

第三巴掌,打断了赵海滨的话。

“我再从你的嘴里听到他的名字,你看看,我能不能把你的嘴缝起来。”

字面意义上的缝,她说的平静而认真,赵海滨浑身一颤,惊恐的看着她。

他猛地意识到,昙家碾死自己,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

左手掌心传来的胀痛与微颤,告诉了她自己到底用了多大力气。

昙希攥起拳头,指甲陷入掌心,死死克制着自己心里的恨意,然后拨通了唐忆的电话。

短暂的响铃,另一边的唐忆秒接。

“唐唐,过来公司员工茶水间,揍渣男。”

她一字一顿的说,声音低沉沙哑,电流掩盖了她语调中的杀意。

出乎意料的,不到半分钟,唐忆就推门而入。

看到唐忆,昙希转动着手腕,理智被拉回了一些。

“怎么来的这么快,你是一直在门口吗?”她用最后的力气开了个玩笑,随即,眼底继续燃烧着幽冷的火焰。

“是的,还有沈老师,不过他在我接到您的电话后,就离开了。”

一瞬间,宛如一盆冷水浇到她的身上。

冰冷刺骨,惊骇至极。

刹那间,她已经恢复了理智,泛着猩红的眼底回到平时的浅咖色,声音,却多了一抹惊慌:“你是说,沈星湛刚刚在外面,全都听见了?”

“全都听见了。”唐忆肯定的说。

她和沈星湛一直在外面听着,一开始,她想听一会儿便没有走进去,直到昙希给她打电话。

“他为什么不进来?”

唐忆道:“沈老师的表情不太好,但没有说什么。”

“他,听到我骂人了?”昙希再一次确认。

“是的。”

昙希深吸一口气,瞳孔不停打着颤。

这是唐忆认识昙希以来,第一次见到她这样失态。

即使是发现易凝出事,她也表现出不同于常人的冷静,见到何振飞,也只是让自己揍一顿而已。

而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昙希除了比上次遇见易凝出事时更愤怒之外,并没有现在的慌乱。

沈星湛知道她骂人怎么了?

又不是杀人。

昙希已经顾不得这些:“这两个人你处理,一个解约,另一个告诉贺渝,我要让他在任何一家娱乐公司,都,混不下去。”

她越过唐忆,走出去之前又道:“吧台的咖啡拿去招待室给阮茗导演,你带易凝再去四处转转。”

唐忆一一应下,直到高跟鞋的声音杂乱快速的消失,她扭动着自己的肩膀和脖颈,然后,回想起自己在门口听到的话。

她不但没见过这么慌张的昙希,也没见过这么愤怒的昙希。

刚刚她说,再也不想见到赵经理?

昙希,

是不是也说过,再也不想见到陆苒呢?唐忆的心里浮现出一个令她不敢相信的可怕念头。

唐忆咬了咬下唇,微微摇头,静下心来,然后目光冷酷无情的看向赵经理。

好烦,她果然不适合想这些事。

还好苒姐姐教自己,如果觉得烦,揍渣男就好了,如果一顿不行,那就再来一顿。

昙希脚踩着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公司的走廊穿梭着,从茶水间跑出来之后,她脸上的悲伤,慌张,已经无法掩盖。

沈星湛,听见自己骂人了,也听见了她说要把赵海滨的嘴缝起来。

或许他也看见了,她内心那些不堪的黑暗面。

她只是气话,她不是故意的,昙希在心里不停的说着——

这一次,她不想再推开他了啊。

终于,昙希停下脚步。

她已经看见了,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的沈星湛。

白衣胜雪,墨发黑眸,单手插兜站在那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在刷些什么。

听到脚步声,沈星湛抬起头,扬了扬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一如从前那个仿佛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矜贵少年。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将她带到那个一直不愿意回忆的秋天。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生老病死,此事古难全。

秋日,万物肃杀。

那天,陆苒失去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一个,躺在地上,成了一滩血;

另一个,被她发了疯似的,亲自赶走。

第97章 她再一次推开沈星湛

陆苒十三岁那年失去了父母,她转学,跳级,抛下了旧日的一切,外婆,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

她其实想过有一天,外婆也会离开人世。

外婆七十岁生日那天,陆苒亲自为她戴上生日蛋糕的帽子,老人拇指沾了一点奶油放到嘴巴里,笑出了满脸皱纹,眼神却像个稚童。

那时候,陆苒就意识到,外婆终有一天会离开她。

但是,在陆苒的心里,老太太一定是躺在花园的藤椅上,身上晒着暖烘烘的太阳,听自己在旁边讲起一天工作上的烦恼,然后,用苍老的声音安慰自己。

当她感觉老人许久没有说话之后,不经意的抬头,发现老人闭着双眼,没有疼痛,面色安详,已经化成自己眼角的一滴泪。

这,是陆苒想象中老人去世的场景。

生老病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可以接受。

她甚至对外婆描述过这个场景,老人用粗糙干燥的手摸着她的头发,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润,笑着说:“好啊,等有一天外婆累了,就告诉你,让你去准备藤椅,外婆什么都听你的。”

“外婆你现在累吗?”

“苒苒还这么小,外婆怎么会累呢。”外婆笑呵呵的说。

“不小了,我马上就要工作了。”陆苒反驳道。

“在外婆心里,囡囡永远是小孩子,”

“总觉得您更喜欢沈星湛”

“他长得好看嘛,外婆和你一样,喜欢好看的。”

大学考上海戏后,陆苒和外婆搬回儿时的家,重新和沈星湛一家成了邻居,每周她回去看外婆,沈星湛都会跟着她一起回家。

陆苒从来没想过,那个善良温和了一辈子的老人,会遭遇意外。

如果自己那天没有毕业旅行和沈星湛去玩,如果外婆没有一个人去接机,她就不会路过那条小路,也不会遇见那群杂碎——

一切,都怪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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