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逸你住这间,我右边。”
季酿说完,莳逸却停在门外没有动,季酿还以为他要问为什么不一起住,心虚先推开门溜进去了。
进去才想起来,这是自己说明拒绝宿缘的好时机呀,为什么要心虚……
房内陈设简单干净,软床旁有一张桌子,木质地板,门前摆着两个大花瓶,屋子里有股炉香味。
季酿走过去推开窗户,前院的场景尽收眼底,远眺是高山和丛林,还有自己明天要走的小道。
可以凑合。
“咚咚——”短暂的敲门声。
“饭这么快就来了吗?”季酿过去开门,一道蓝色立在门外,是莳逸。
“季酿,你晚上会害怕吗?”莳逸刚才察觉这楼里有修炼者,担心季酿遇到危险,“我跟你睡一间房。”
“嗯?!不要。”季酿往回缩,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又一想,莳逸可能只是好心,自己是不是反应太大,“我不害怕,放心吧。”
莳逸点了点头,走了。
季酿古怪地关上门,又开始了胡思乱想,她必须要早点和莳逸说清楚,要不然他一直会把自己当成妻子看待,日后分开了,他会不会再来找她?
季酿嘴一瘪,小声念叨:“为什么偏偏只是因为要遵守宿缘,就不能是喜欢季酿吗?”
没有爱情的婚姻,那岂不是一辈子要相敬如宾。
季酿太年轻,又意气风发,她不想就这么单调朴素的对待婚姻大事。
甚至到现在为止,依旧觉得送走莳逸是对的。
小厮来送饭的时候,她还沉浸在自己营造出来的悲伤氛围中,狼吞虎咽一顿后,又困了。
今日月色泛凉,幽然照在屋子里,季酿闻着浅淡的炉香,裹着被子睡的很香。
香到,没有发现窗外悄然闪了一道黑影。
门外有一个穿夜行衣的小偷!
旁边屋内的莳逸手心聚起灵力,虽不知他是什么人,但如果他再靠近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亲读者“脚踏白云”投的三颗雷以及44瓶营养液,超爱你^3^
☆、还在路上:D
不知是什么原因,小偷突然停下了动作,转身轻步从楼梯折返。
莳逸散去灵力,敏锐的兔子耳听清了他的去向,修长的指推开窗户,正对前院。
月光下树影里有四人正鬼鬼祟祟地解下马儿的缰绳。
见此,莳逸推开门出去,吱呀的声音在小偷听来格外敏感,他们纷纷向莳逸看去。
见自己被捉了个现形,小偷四个连忙胡乱爬上马车,其中有个狠狠抽了马一鞭。
“吁——”一声马叫,马儿受惊飞起前蹄。
莳逸施术想拦住他们,可就在这时,楼下出现了两位雄厚内力的修炼者,好像是被这马声所吵。
莳逸警惕停了一瞬,千里马已经跑出去了老远。
他看向季酿的屋子,心里隐约不安,于是没有追出去,继续守在季酿附近护着她。
第二天季酿睡醒,推开窗刚想呼吸新鲜空气,“啊——!!”
“我的马车呢?!”
“被四个人偷了。”莳逸站在她身边道。
“什么人敢偷本大小姐的马!”季酿难以置信,这些人是穷疯了不怕死吗?“等等,十亿你怎么知道是四个人?”她想到一半觉得不对。
“我看见了。”莳逸缓缓陈述道。
“什么?”季酿迷惑地偏头看他,眼皮子突突的跳,这会莳逸就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败家也是会传染的吗?
季酿:“看见了,为啥马还是丢了??”话里带着疑惑,以莳逸的能力怎么会让他们跑掉?
“我怕我离开后,你会受到危险。”
听完这句话季酿好气啊,她能受到什么危险,主要是马车没了啊!怎么就能眼睁睁看别人偷自己的东西呢?
可是她又不能责怪莳逸……兔子直。
季酿抓了抓头发,深呼吸道:“只是匹马车,没事,丢得起。”
等等!银子好像也在里面锁着!
她忘了这次出门没有带侍卫,完了完了……
以千里马的速度,这一晚上能跑多远不用算,这下好了,马丢了,钱也没了。
落魄千金不如草,季酿现在身无分文了……
她心有不甘,恶狠狠的咒了两句,“天杀的小偷,这么多钱够他胡吃海喝一辈子了,做这么丧良心的事,倒尽运气,总有一天会倒霉的!”
所以,她现在是个穷人?
季酿眨了眨眼,这种感觉还挺新奇。
要是放在后院,马不一定会丢……季酿后悔自己提要求,丢马也怪不得店家,便没有告诉他自己的遭遇,季酿又不好意思把多的钱要回来,蹭着昨天的金锭吃了早餐,二话不说就走了。
他们走后,掌柜路过一楼,听见房屋二人的对话,吓得脸色一变,急匆匆跑开了。
“该死,这招调虎离山之计竟然不管用。”
“我们追。”
……
小道上石子很多,季酿两手空空,考虑着路上的穷酸日子该怎么过,这时一不留神,右脚崴了。
“哎呦~”怎么连石头也欺负我。
季酿面色一凝,想用自己从前的招,再扭回去。
“别动。”莳逸过来扶住她,“这样搞不好会更严重。”
见他一脸严肃,季酿就没敢乱动,看着莳逸弯下腰,修长白净的手握住她的脚腕,隔着衣服传来冰凉的触感,季酿手放在他背上微撑着身体,心里格外异样。
莳逸抬起季酿的脚,发现不严重,在错位的骨头处输了些灵力辅助,一阵轻微的疼痛后,脚踝就恢复了正常。
见莳逸要起身,季酿连忙把手拿开,右脚刚挨地,眼前一蓝,莳逸站在她前面,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她上来。
“脚刚好,不能走路劳累,我背你吧。”
顿时季酿心里一股暖流涌过,但她还是说:“不了,我自己走吧。”
莳逸站着没动,季酿想绕开走,他跟着挪步,背影很倔。
季酿无奈,于是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莳逸低了低背,轻易把她背起来。
俩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莳逸为了她吸收的自然灵火,强行把她背走,季酿闻着青草香,那时有种心悸的感觉,现在仍是。
走到没人的地方,莳逸变成了大兔子形态,他习惯性走跳,但是背上却很平稳。
季酿眼前一片白,摸着软乎的兔子绒毛,就像活在云上,她情不自禁地躺下,太舒服了……
大兔子就是张移动大床,还自带发热,比颠簸的马车不知舒服多少倍,季酿本来就对钱没什么概念,这会心情舒畅,直接忘了贫穷这回事。
她从兔毛里摸出来一颗糖,拨开吃掉,透过糖纸看缤纷的天空,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唉……
可是她正在送走莳逸,或许这辈子也见不到他了。
嘴里的糖顿时就不甜了。
他们越往前走,路就越模糊,直到面前变得宽敞明亮,才隐约在山下看见了小村庄。
莳逸感觉到毛上有微湿的水滴,他停下来。
“你哭了。”
季酿立马伸手把泪抹掉,“没…没哭。”
“分明就是哭了。”莳逸化成人形,蹲下把季酿放在干净的石头上,“为什么哭?”
季酿觉得丢人,没说话。
“因为马车丢了吗?”
“……不是。”
“因为钱没了?”
季酿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她这几天心思格外敏感,老是动不动就哭,这次居然还让莳逸看见了……
莳逸顿了顿,拿出白净的帕给她擦脸,用很温柔的语气道:“你不开心了要直说,我有时候要猜很久。”
“我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就很难受。”季酿这才委屈地告诉他。
“不会有那种情况。”
季酿:“嗯?”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去见见我的父母,之后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季酿。”
反转太大,季酿脑子一下子没跟上,这话前半句和后半句都晦涩难懂。
莳逸说……去见谁?为什么要去见他父母?
“作为宿缘,我已经见过了你的家里人,还生活了一段时间,理应带你回家一趟了。”
莳逸颇有耐心地和一脸呆滞的季酿解释。
什么啊,原来一直待在季府是这个意思!
“十……十亿。”季酿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接着莳逸又补了一句,“在母亲面前,要记得改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