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是就感受到胸口上传来了剧痛,唐珩觉得呼吸越来越紧迫,却不敢用力呼吸,每动一下就能感受到胸口的疼痛。
“要怪只能怪妳认贼作父,也不问问是谁的人害妳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陈辞生坐在床头。
她不是晕了过去,是死过了一次。
……
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唐书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见有人捡起她手边的怀表,接着那人蹲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
唐书艰难地抬眼看了过去,司禹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胸口上,最后手覆在了匕首上面。
唐书把眼睛闭上,胸口上的痛楚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痛楚在慢慢减轻,唐书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风吹过,树影婆娑。
他切回了现实时空。
眼角流落的泪一直止不住,尘封的记忆再次被摊开。
大火了烧了整个唐宅,有人在找她,小玲含泪将她塞在床底下。
“小姐,老爷吩咐我一定要保护好妳,无论如何妳都不能出去。”
小玲换了她的衣服,虽然脸上是带笑,但眼里满是泪水。
可是她刚走出去,关上了房门,就被一刀砍了头,血洒在了门上,慢慢地透进来。
她捂住嘴巴怕自己哭出声,望着那一片红,咬着牙默默地流泪。
爹爹没了,王妈也没了,连小玲也没了。
她只能紧紧握着那个怀表,在恐惧中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黑暗中,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就在心里念着他名字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脚步声,黑暗中有人蹲了下来,伸出了手。
“原来妳在这。”
她再也忍不住了,抱着他放声痛哭了起来。
他身上明明是冰凉一片,但却让她心安。
陈辞生捡起怀表,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看来这东西也很喜欢妳。”
或许,他也没想到,她能打开那个怀表;或许,他也没想到,她居然还活着。
……
“司禹,”唐书爬了起来,努力撑着身体,“不要。”
那身影听见了她的呼喊顿了一下,但是手上的力度并未减轻。
连祺桢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了,已经没有力气反抗。
司禹掐住她的脖子迟迟不放手,“是我太给妳面子了吗?三番四次挑战我的底线,妳要是敢再次把她从我身边夺走,我一定让妳魂飞魄散。”
“司禹,不要。”唐书艰难地站了起来,步履不稳地朝着他走去。
司禹终于松开了手,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地上猛烈咳嗽的连祺桢。
他蹲下,一匕首把连祺桢的手钉在了地上,嫌恶地皱了一下鼻子,“妳现在最好永远能保证妳不会离开这个身体……”
连祺桢看到那个熟悉的眼神,不禁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永远躲起来,不敢让你的小金丝雀……”
一听到这话的时候,司禹一脚碾在了连祺桢的手上。
连祺桢忍着痛,继续说道,“小金丝雀那么聪明,一定会很快就能察觉到你是谁……哈哈哈,你怕不怕她再杀妳一次?”
司禹的眼里尽是凉薄与冷漠,望着地上蝼蚁那样看着她,指甲漫不经心地点在了她的额头上。
连祺桢的脸色顿变苍白,眼中满是恐惧。
这是一个用一招就能号令百鬼的人,而那招骇人听闻的绝杀,她不是没有见过。
看到她这个样子,司禹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就这样杀了妳,未免也太便宜妳的吧。”
他不甘心就这样杀了她,这么多年来,他最生气的时候,就是杀了那小金丝雀,但也只是撕了她的脸。
一想到这,她忽然发觉这个男人未免也太可怜了,这么多年来,居然还不解气。
“嫂嫂,我暂时还不想让我哥见到妳,免得恶心了他。”
他从怀里掏出了那只银钗,缓缓地插进了她头发里,心满意足地欣赏着。
天已经暗了不少,月亮正在慢慢升起。
四面不少法师举着蓝焰灯正在往这边跑来,看样子是山下那支援的队伍扫上来了。
第一批法师进来送死,第二批法师进来扫山,如此分工明确,安排妥善。
她真是白替他们法师一族担心了,不对,起码对第一批法师的同情是真的。
唐书虚虚地按住胸口处,衣服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可惜了司禹的法袍虽然看不出来,但也染上了一片腥味。
她止住了脚步,没有再往前走去。
他的身影在一片朦胧之中,可她能感受到不一样的东西。
那就是在他的周围,没有一片树叶是在摇晃,没有一片影子敢晃动。
风绕过了他。
黑暗扑向了他。
法师们逐渐走近,蓝焰灯晃着了她的眼。
周围都是法师们嘈杂的声音以及脚步声。
唐书背过身,逆着人流走了出去。
问北在等着她,受了伤,坐在树下,叼着一根草。
“谁赢了?”
“没输,”问北望着她,顿了一下,“也没赢。”
“那就是不输不赢。”
问北起身,他知道现在法师一族还在清扫余孽,“现在就走吗?”
“我已经确认了我要确认的事情,留下来,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
问北似懂非懂地看着她,望见了她的胸口处,什么也没问,就只是蹲了下来。
唐书取下法袍,趴上去,接着问北光滑的背就变成毛茸茸,它起身,法袍从了唐书手里落了下去。
那一瞬间,她睁开了眼睛,可却什么都没说,最终又闭上了眼睛。
伤口愈合得有点慢,唐书已经感觉力不从心。
她现在一定很难看,脸色和嘴唇都是苍白的。
这也许就叫虚弱吧。
不知过了多久,问北终于停了下来。
不知道在问北的背上睡了多久,她醒来时,月亮已经挂在了她的头顶。
往旁边看去,一双黄色的眼睛正明亮亮地盯着她。
安西扶着她从问北身上下来。
“姐姐,妳还好吗?”
唐书铆足了劲站起来,装作无事的样子,“许久没运动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啊。”
问北只是望着她没有说话。
“现在里面什么情况?”
“大门从昨天开始就已经紧紧闭上,在这期间没见过有人进出,可是很奇怪,里面却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安静。”
“瓮中捉鳖,还这么劳民伤财,这连霜子还真是一点人性也没有。”
闯入灵山寨比想象中还要容易得多,还以为连霜子会重新加强一下结界。
这一次唐书还是从上次偷偷潜入的地方进来。
问北驮着她刚落地,唐书就开始头痛欲裂,从问北身上滚下来。
问北满是戒备地盯着前方,护在了唐书的身前。
那不是连镇的爱女吗?
突现白色眼球,作着手势。
这小孩的通灵能力,真是一点也不比她父亲逊色。
“安西。”
听到了唐书的呼喊后,安西会意,从问北头上跳下来,一路喵喵叫靠近小女孩。
果真小女孩的心神已经开始动摇。
安西瞄准了机会,瞬间化作人形,捂住了小女孩的眼睛,“乖,不要乱用通灵,容易反噬自己。”
唐书的头痛终于有所减轻,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在同样的地方看见了上次司禹牵着的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面无表情,见引起了唐书注意,立马逃走。
唐书立即闪移了过去。
小姑娘的身影从转弯处消失。
唐书赶紧追上去。
“妳在找我吗?”小姑娘站在了台阶上,双眼空洞无神地看着唐书。
唐书笑了一声,“不是妳引我来的吗?”
“看来姐姐还是失败了。”
晚风轻拂,唐书想起了问北说过魅鬼和珊瑚是姐妹。
“她还是没能成功杀掉妳,已经是第二次了。”珊瑚忽然转了话题,“那她死了吗?”
珊瑚无论是说话,还是神情看起来都像是没感情的机器,但是问到后面那一句话的时候,明显是期待的。
她在等待唐书回答,准确来说是,是期待。
期待听到她想听到的答案。
但是唐书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珊瑚明白了,看起来有点失望,“看来他还是没决定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