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北翘起屁股对着她。
“……”
“屁股上的伤要上药。”
“上药是吧,先变回原形。”
问北哀怨地蹲在沙发上。
“让小黑猫给你上药也可以。”
然后问北的眼神更加哀怨了。
“你是不是不知道在人间还有男女有别一说?”
“那妳为什么摸那法师了?不仅摸他的手,还摸他的脸。”
唐书暴走,“你那是屁股!屁股!屁股!”
问北那两道传奇的眉又倒竖起来,“那妳会摸那法师的屁股吗?”
“……”
这个问题,她得好好想想。
猪蹄差不多都被解决完之时,安西才从窗户外跳进来。
唐书已经习惯了安西的不走寻常路,还特意打开窗户方便他进来。
“你回来晚了,猪蹄都没有了。”
安西淡淡地扫过一桌子的凌乱,眼神分明很嫌弃。
“你有受伤了吗?”
安西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没有。”
“那正好,替他上药。”
问北一顿,“我不要。”
唐书取下油腻的一次性手套,准确无误地瞄准了垃圾桶。
“那就等着自愈吧。”
问北猛地抬起头,“妳以为我是妳。”
唐书保持着心平气和的微笑,“那就没办法了。”
忽然间,问北的眼神飘向了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
方才一战,他知道唐书的自愈能力很强。
“断掉的手指会重新长出来吗?”
唐书扭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问北,“你想我死?”
问北立马从地上跳起来,蹲在了沙发上,两只向后藏的耳朵,以及扫来扫去的尾巴都在显示他的兴奋。
他炽热又真诚地看着唐书,“可以试试吗?”
“不可以。”
还没等唐书开口,安西就替她回答了。
“关你什么事。”
问北不屑地看着安西,朝他呲牙,挑衅安西。
安西慵懒地往上瞥了问北一眼,然后直接无视了他。
这招无声胜有声,问北认为这是猫阴阳怪气的表现。
“你说不要,我就偏要试试。”
说完,问北就要去操起那把水果刀。
安西手心上立马突现了一个黑焰球。
两只妖怪都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
唐书能感受到周围的气场在变动。
她活动脖子,又活动肩膀,“在我家不能动刀,也不能玩火哈。”
那颗黑焰球立马遁入手心。
细碎的刘海下是安西的眉眼弯弯,他笑得如同一个精灵,“姐姐,我错了。”
唐书的心都融化了。
问北皱眉,“你为什么叫她姐姐?”
唐书一拳就捶到了问北脑袋上,“你管那么多干嘛?”
问北不太相信地摸着头上鼓起的那个包,然后一脸迷糊地看着唐书。
唐书:“……”
真是造孽啊。
一只蠢到一根筋的狗,和一只知道对你撒娇示弱的猫,你会选择谁呢?
当然是拿那只蠢到人神共愤的傻狗开刀,杀鸡儆猴。
哦,不,打狗儆猫。
……
最近几日,安西都十分规矩地待在家里,躺在沙发上舒服地伸展身子。
只能躺在地板上的问北总是一脸哀怨地看着唐书。
她走到哪里,他的眼神就跟到哪里。
唐书将洗净的水果放在了茶几上。
“安西最近怎么都不出去了?”
安西的脑袋枕在胳膊上,歪头说,“小姑娘搬家了。”
唐书:“……”
难怪那么老实,原来她这里才是备选。
问北又蹲在地上摇头晃脑,嘴里含着一个苹果。
傻狗真是极其容易养活,一个苹果就能让他这样开心。
可是手里的灵药也所剩不多,再过两日,这两只妖怪又得要恢复原形。
“大家现在好好休息,今晚我们又要去工作了。”
安西没有什么反应。
问北极其清脆地又“咔嚓”一下苹果,很快,连苹果核都吃进去了。
唐书:“……”
“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存够钱?”
这个还说不准,“多多益善。”
显然这个回答并未让妖怪信服。
“现在已经有了苗头,起码我们知道那头狼背后有人操纵着这一切,现在敌在暗我们在明,我们能做的就是乖乖地等着他们来找我们。”
“真的会来找我们吗?”
唐书也说不准,“那狼临死前说他一定会来找我的,那就一定会。”
听到这话后,安西才有反应,“这是怎么一回事?”
问北笑起来特别欠揍,“你居然不知道?哦,那是当然的,因为你根本就找不到入口……”
话还没有说完,安西就一脚蹬在了问北的头上。
问北往上看,喉咙里卡着苹果核,整张脸都憋红了。
唐书默默地转身回房,“不许玩火,不许动刀,不许弄乱家里的一针一线。”
……
四周很空旷,黑暗一眼望不到尽头。
唐书摸出蜡烛,摇摇晃晃的火焰在黑暗之中显得十分渺小。
她回头却看见了树枝掩映中的冰冷大宅,有一定的年代感。
门前挂着售卖的告示,可是上面已经铺满了灰尘。
这个地方是她随便选的,在福伯那买了一张地图,上面标明了阴气重的地方。
这次她是独身一人。
共同行事实在是显得她太无能了,不用自己出手,问北一个狗嘴上去就能解决。
当然这也是为了多赚一点钱,分头行事能赚三份钱,何乐不为呢?
唐书一靠近大宅,鸦声四起,她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又抖了两下。
这座房屋比以往进入过的任何一栋房子要阴森多了,她感觉到浑身都冷飕飕。
推开了摇摇欲坠的大门,里面很安静,只能听见她的脚步声,回音飘荡。
按照以往的经验,一般这种寒意陡生,并且空中飘来阴湿腐臭味道的地方,一般都是卧虎藏龙。
有些捉鬼师喜欢在人气旺的地方工作,因为能够赚两份钱,一份来自请他们作法的雇主,一份当然是将鬼拿去典卖。
但这份肥差也是讲究人脉和名号。
唐书不可能拜别人为师,那些家伙还没她活得久,所以她积累不起人脉,也没有名号打响,那自然就没有人来找她作法。
所以能找到这种荒郊野岭的凶宅,对她来说其实是最好的肥差。
走进了大厅里,四处空荡荡,仅有一处沙发上是套着白色的防尘套。
她的视线看向了二楼,那里黑得看不见五指,静谧得有点遥远。
唐书踩在楼梯上,木板在“咯吱”叫,打破了诡异的安静。
她走两步,敲一下墙,蜡烛照耀着前方,仍然是空荡荡,火影铺在了地面上。
墙上有一个大大的相框,黑白照片里只有一个浅色的人形模样。
她忽然听见了某一个房间传来了滴水声。
唐书一脚蹬开了那个房门,房间里突然就没有了声音。
她甩出一张燃烧的符,里面每一个角落都仔细看过却找不到那“人”。
符燃烧化为了灰烬,房间里突然间就黑了许多,只有蜡烛那黯淡火光在苟延残喘。
她把蜡烛往上一举,抬头一看,蜡烛照耀之下有一张越来越靠近的脸,张着血口大牙。
唐书抬手就是一拳。
那只跟蜘蛛一样扭曲地在墙上爬来爬去的鬼很快就从门口爬了出去,不知所踪。
唐书走到了外面,手上的蜡烛已经油尽灯枯。
“……”
早知道就不嫌麻烦,多带一只蜡烛。
眼睛在慢慢适应黑暗,忽然听见了耳旁传来了骨头摩擦的声音。
唐书反手就是一张弹开符。
那只女鬼被弹到了墙上,发出了惨烈的叫声。
唐书还想上前,那只女鬼却逃走了。
她摸着墙皮,还是走两步敲打一下,朝着女鬼逃跑的方向追去。
唐书稍微活动了下脖子,手下敲打的力度越来越大,直到了某一处停了下来。
她抬头。
那只女鬼张着大口,向她扑来。
唐书手夹两张黄符,她和女鬼脸与脸的距离就只是这两张符。
忽然间唐书一笑,那两张符就负带着雷电。
女鬼往后一摔。
见她还想跑,唐书直接甩去那两张雷电符,将女鬼禁锢在原地。
“我与妳无冤无仇,妳为何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