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断崖(49)

陈晖一下愣住,继而笑出了声,头偏了偏,埋进她颈窝处,落下一串深深浅浅炙热的吻。他亲起来没完没了,一边亲完换了一边接着亲,梁原急了,用力推他,“隔壁还有一屋子人呢。”

“怕什么,我亲自家媳妇儿,合法的。”陈晖微微抬起头,唇舌并没离开她,湿热的吻转移阵地,来到梁原耳畔。

再这么胡闹下去不像话,梁原别开脸,双手使劲推他,“让人家等急了。”她皱着眉,瞪眼看他,故作生气状。

陈晖被她的小模样逗笑,抬手捏捏她的脸,心情大好,“媳妇儿不让亲,那咱就不亲。”

梁原翻了他一眼,拉高衣领,把衣服上的褶子抚平,转身要去开门。手还没碰到门把,双脚突然离地,陈晖已将她直直抱起,她惊呼出声,忙搂住陈晖的肩。陈晖抱着她原地转了一圈后放下,不再留恋,拉开门,笑意甚浓地走了出去。

客厅里围坐着一堆人在打牌,有些梁原认识,有些不认识。陈晖把她牵到跟前,给大家介绍,“梁原,我媳妇。”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男人从座位上起来,“哟嘿,晖子你藏得够严实,不声不响就把事办了。我家那口子要给你介绍对象,来前还托我说来着。得亏我记性差,一打牌全忘了。”

他乐呵呵看向梁原,往陈晖肩上一拍,笑着感慨:“你小子福气好啊。”

陈晖跟着笑,给梁原介绍这位爽朗的大哥。刚才在外头最先碰见梁原的那个年轻小伙特响亮地冲她喊:“嫂子好!”

这个亲近又陌生的称呼听得梁原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笑着朝他挥手。有几个年纪看着比梁原大的男人也喊她嫂子,弄得梁原有些不好意思,不停笑着挥手问好。

屋子里气氛热闹,大家说笑闲聊一段,天色不早,纷纷起身要回去。陈暎正巧串门回来,招呼大家吃了夜宵再回。

几个家离得近的留下来,一人捧一碗热腾腾的酒酿圆子呼哧呼哧吃起来。梁原面前也摆着一大碗圆子,陈暎特地给她装的,满得汤汁都快溢出来。

圆子刚出锅,烫人。陈晖拿过来一个空碗,舀两勺给她,等她慢慢吃完,再往里添两勺,完全是小孩子的喂法。

有人看不下去他这腻歪劲儿,揶揄道:“陈哥,你干脆直接上手喂得了。”

陈晖不以为然,接过碗,真要上手去喂。梁原有些发窘,忙伸手压下碗,斜眼瞪了他一下。陈晖松开手,目光紧锁着她,开怀大笑。

大家被他俩之间的小动作逗乐,嘘声连连。陈晖边上一个发了福的男人接起刚才的话,“让你当初领着媳妇上陈哥跟前臭显摆,人这是显摆回来了,看见没?”

周围人纷纷附和,历数刚才说话那人的高调恋爱事迹。在场各位七嘴八舌说得火热,到后来开始互揭过往的恋爱糗事。一屋子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仿佛又回到青葱少年时。

晚上洗漱好回到房间,梁原全身放松躺在陈晖怀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揪弄着他的衣领玩。重回故地,难免感慨万千,“小孩子长得真快,小舟完全变了个样,我差点没认出来。”

陈小舟都长成大孩子了,见到梁原也没叫人,只管咧开嘴露出大白牙冲她笑。夸他长成个帅小伙,他还不好意思起来,扭捏着贴着墙站,手背到身后去抠墙皮,乘大人们讲话的空档,一溜烟跑走了。

“上次躺在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心里难受,都没好好看看你这屋子。这柜子是一直有的吗?上面的雕花真好看。”梁原抬手指向墙边的实木衣柜。

“嗯。”衣领来回刮蹭,皮肤上有些痒,陈晖捉住她的手扣到胸膛上,轻轻摩挲着,开始算旧账。“那时候你什么都不说,只管闹脾气,后来好不容易说了,还都是在放狠话。”

“你还说我!”梁原趴到他身上,支起手肘撑在他胸前,不满控诉道:“你当时下手没轻没重,把我头都磕着了,疼得我眼泪都快下来。”

陈晖把人整个搂到身上抱着,“那时候好好骂我一顿,不就啥事没有了。你自己想想,凭良心说,当时讲的那些不着边儿的话能听么。”

梁原知道理亏,脸埋进陈晖颈窝里,不吭声了。陈晖给她掖了掖被角,大手摸上她的脸,“让我看看磕傻了说胡话的脑袋长啥样。”

那手一摸上来,梁原就把它推开,陈晖不依不饶,两手交替着纠缠过来。梁原从他身上翻下去,裹紧被子不让他得逞。陈晖玩心大起,手钻进被子里,逗猫似的,这摸一下,那捏一下,把人直逼到床角缩着。

被子里闷着不透气,梁原决定奋起反击,似笑非笑看他,“手法挺熟练,以前常玩儿呀?刚才听你那几个朋友说你以前可招女孩儿喜欢了,出去喝酒左拥右抱边上从来不空的,好玩儿吗?”

这事一准是他半道出去时,哪个没眼力见的抖出来的。陈晖头皮直发麻,坚决否认,“没有的事,别听他们瞎说。”

“我才不信呢!那时候你才多大,二十来岁年轻小伙儿。”梁原学着刚才陈晖的动作,往他脸上掐一下,胸上摸一把,啧啧感叹,“长得又俊,身材又好,经不起诱惑,那也正常。”

她十分体谅又大度地拍拍他的胸膛,“理解。”

“真没有。”陈晖替自己辩解。

梁原显然不相信,敷衍地点点头,“嗯嗯,没有没有。”

陈晖翻身坐起来,一脸严肃认真,“除了喝酒,没做别的,真没有,手都没牵。”

他坐正了,开始交代年轻时候的经历。早些时候他是瞎混过一段时间,不好好上学,抽烟喝酒打架样样在行,高三没读完就进了社会打拼。

赶上时候好,为人敢拼又讲义气,跟着镇上混出头的大哥后面挣下不少钱。后来身边亲近的人突遭噩运,家中父母又因病去世,一连串重大变故让他消沉了好几年,感情的事没再去想过。

遇上梁原时,恰好他又身处低谷。人和人之间的磁场很微妙,只一眼,他便深陷其中。可能身处逆境的人身上有更多共通的特质,说不出哪里特别,可就是和旁的人不一样。

陈晖说他本以为会和这个姑娘好好谈场恋爱,很快在一起组建他们的小家,以后的日子就这么顺顺当当过下去。哪知道后来她一声不吭走了,此后音信全无。

好几次夜深人静,他都在想以前是不是干过什么缺德事,才让自己前半辈子过着那么不顺遂。

梁原听得鼻子发酸,伸手抱住他,“以前的事不好,以后就好了,都好了。”

第五十一章

两人的婚礼定在“五一”假期举行。本来梁原是不打算办的,拗不过陈晖一再坚持,最后决定在城里简单办一场。

事先梁原再三强调婚礼当天绝对不煽情,不搞哭哭啼啼那一套,大家聚在一起,轻松吃顿饭了事。

然而到了那天,全场就数梁原哭得最惨。

起先她情绪都还平常,新郎上门接亲,一屋子人欢欢喜喜闹了一场。临出门时,周母帮新娘整理婚纱裙摆,对新郎说了句,“你要对她好。”然后默默退到一旁,再没过多的情感流露。

周母没和新娘拥抱,没有抹拉眼泪说些惜别不舍的话,但就这短短的五个字,梁原把妆都哭花了。

婚礼日期定下后,梁原把事情告知周父周母,其实不指望他们能来,婚礼对他们而言并不美好,更何况是她的。

没想到的是婚礼前一天,周父周母双双到场,还带来一套象征嫁妆的五金首饰。梁原不肯收,说把东西留给周平安。

周母坚决要她收下,“女孩子还是得有些贵东西傍身。”东西送到后,人就走了,哪怕一句客套的祝福话都没留。

这么多年过去,梁原始终没讨到周母当面的原谅。眼下周母这句话,对她的宽恕和祝福全在里头了,听得梁原热泪滚滚直下。

陈晖郑重应下,抱起梁原,在亲朋好友的拥簇下出了门。

把人接到他们的新房,照例要走几道风俗流程。吃饺子的时候梁原又没忍住湿了眼眶。

仪式规定新郎新娘需要同吃一只饺子,两人按照指示一同去吃,这时听到旁人喊:“新郎新娘哪个吃得多,以后哪个当家管事。”

两人同时停下,陈晖把他咬的这瓣饺子悄悄往梁原嘴里递了大半。梁原在他含笑的目光注视下和众人的起哄声中慢慢吃下那大半只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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