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文阁老还欲多说,天元帝直接喝道:“文阁老!朕的话,你没听清楚吗?!”
文阁老一噎,随即拱手行了一礼:“老臣逾越,告退。”
说罢,挥袖转身离去。
天元帝面色铁青的看着几人的身影离去,双眼中却夹杂着思量。
几人走出去,便见的太叔思尉正往屋内而去。
“参见太子。”几人忙就行礼。
太叔思尉对这几位朝中老臣也颇为尊敬,忙就还了一礼。
文阁老看着太子的身影微微闪烁一番,想了一会儿。转身对着其他几位老臣道了一声:“你们且先走,我有话于太子说一说。”
其他几个老臣面面相觑一番,随即拱手一礼,嘴里碎碎的说了些什么,转身走了。
太叔思尉看着文阁老略有疑惑:“文阁老,您这是……”他素来于文阁老交集不大。倒是不解文阁老此番找他,是有何事。
“太子殿下……”
文阁老转身,看着太叔思尉,不由的摇头,叹了口气。
太叔思尉见状,看着他,眼眸微微闪烁了一番。
太叔思尉进来的时候,天元帝正皱着眉头揉着太阳穴。
太叔思尉不由想起刚刚在外面文阁老的一番话,道理自是好的,可到底,目前来说,眼前的事还是先为重要。
上前一步,走至天元帝的身前,行了一礼:“儿臣参见父皇。”
天元帝闻言。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太叔思尉,随即点了点头:“坐吧。”
太叔思尉迟疑一番,还是在天元帝面前坐下了。
天元帝见状,这才微微笑道:“今儿是出了什么事,竟是让你进宫这般,还请罪?”说着,笑着摇了摇头。
太叔思尉闻言,立即站了起来,一掀袍子,单膝触地。抱拳神色凝重的道:“父皇,儿臣,是真罪过。”
天元帝闻言,不由微微一愣,随即正了正脸色:“哦”了一声,道:“你倒是说说?”
“父皇可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太叔思尉道。
“今日?”天元帝微微疑惑,作为一国之君,一天那么多的日子,怎么可能会记得哪一天是什么日子,发生上面事?
尤其是如今的天元帝。
不由的摇了摇头。
太叔思尉见状,就知道是这样,一蹙眉头,太叔思尉微微低垂着头:“今日,是儿臣的两个女儿,二郡主太叔会春,和三郡主太叔水云的满月酒宴。”
一听这个,天元帝倒是想了起来:“哦”了一声,好奇道:“不知不觉,两个小家伙倒是已经满月了?”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难不成,你今日进宫,便是为了两个小家伙……?”
太叔思尉点了点头:“回父皇,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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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口谕,请皇后娘娘速到议事房。”
皇后刚刚打扮完毕,满意的看了一眼水晶镜面里面霓裳华服的自己,便听见外面传来李公公的声音。
听罢,皇后转身,脸上微微带来一丝笑,瞧了两旁的扶月和姚嬷嬷一眼:“瞧,本宫说了什么?”眼睛看向前方:“这可不就来了?”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姚嬷嬷赶紧的跟上,扶月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抿了抿嘴唇,赶紧的跟上去。
到了外面,皇后一脸的惊讶,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和一丝欣喜似得,对李公公问道:“皇上叫本宫?李公公,这可是真的?”
天元帝许久未曾到皇后的熙凤殿来了,有这番表现倒也说的过去。
可如果……
之前太子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的话,那皇后也未免太会装了一些,李公公心里想着,随即又不由感到好笑,这后宫里的女人,那一个不是披着一张假脸?
听罢皇后的话,李公公皮笑肉不笑,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语气疏离又不冒犯:“回皇后娘娘,咱家只是一个传话的,这具体什么事,还要娘娘您自个儿去了才知晓呀。”
皇后听罢,好似一怔,随即勉笑一番,点了点头:“李公公说的是,倒是本宫太心急了,以为皇上……”说着,嘲讽似得一笑,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李公公了,本宫这就过去了。”
李公公闻言,笑了笑:“那咱家就先行告退了。”
皇后点了点头,看着李公公的身影走去,刚刚消失不见,一张脸瞬间遍布冷笑。
眼眸闪过一丝恶毒,满脸的冷意凝结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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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儿”一声,看管停尸房的婆子,上前打开了东宫停尸房的房门。
顿时,一股阴冷的风便迎面扑来,还有一阵儿说不出的恶臭飘来,幸好带了预定好的口罩,不然的话,当真不知道那味道,该是何等的难闻。
婆子皱着眉头,转头对着庆春和连子瑜道。
“婕妤娘娘,连太医,你们快些进来罢,奴婢带你们过去瞧瞧。”
庆春忍着这屋子里难闻的气味儿,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头,和一旁面无表情的连子瑜一起走了进去。
一进去,婆子便把门给关上了,庆春倏然转身,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婆子“哎哟”一声:“婕妤娘娘诶,这停尸房不比外处儿,里面可不能和外面通多了风,里面又是加了冰块儿的,不然这满屋子的冰块儿到时候化了,满屋子的尸体,那可受不了。”
婆子噼里啪啦一大堆,庆春也懂了。
就是里面的尸体不能和外面通风,就这样。
庆春也多少有些知识,听婆子这一解释,便也放下了心,她还以为,是这婆子暗地里想要搞什么鬼。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后遗症。
连子瑜在一旁瞧了庆春一眼,之前听庆春说要跟着过来,他本欲阻拦,心想庆春一介女子,来了也帮不上上面忙,说不定到时候忍受不了什么,反倒是给他添了乱子。
可此刻一看,便是一介女子,可庆春胆子,倒也是大,不由对庆春高看一眼。
看庆春这番,心知庆春是在想些什么,不由出口安抚道:“娘娘莫要担心,这婆子说的有理。”他素来话少,不过一言,打消庆春的疑虑和提醒她自己在这儿而已。
却不知道庆春心里已经想清楚了,可他这么说,还是让庆春心里微微感动了一番,点了点头:“麻烦连太医了。”
“娘娘言重了,这都是微臣分内之事。”连子瑜淡淡的道。
庆春听罢,也不在多言,心里却是记了连子瑜的一个人情。
虽然这是他的分内之事,可庆春相信,如果这事换了其他御医来,怕是少有人愿意的了。
婆子转了身,燃起了一盏小油灯,随即在前面带路,嘴里道:“请娘娘和连太医跟着奴婢来。”一边说着,还一边介绍,这里面的尸体情况。
这具尸体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死的,那具尸体停在这儿,也无人认领,过个几天,该要扔去乱葬岗了之类的话。
庆春随着她的一盏微弱油灯,这才打量了清楚,在这屋子里,一眼望去,尽是片片白布遮掩住的尸体。估圣夹圾。
或有遮挡不住的头发以及发青的手,或是赤着的脚,露了出来。
瞧得庆春一阵心惊胆颤,不由的便抓紧了衣摆,跟在连子瑜的身后。
连子瑜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庆春,道:“娘娘,你走微臣前面吧。”说着,人已经迈步到庆春的身后去了,还轻轻的推了推庆春。
庆春微微一愣,赶忙的上前跟上婆子,随后转头看了一眼连子瑜。
昏暗的停尸房内,只有前面婆子手里的微弱灯光照亮有限的一块儿地方,连子瑜在后面,幸得人高,庆春倒是瞧得见,他一双眸子,在这昏暗的房间内,尤其的亮。
庆春不由的笑了笑,对着连子瑜轻声儿的说了声谢谢。
连子瑜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庆春会这样对他说,对于庆春,他是出于本能的去维护,一个女子,总是比男人柔弱的。
可庆春太过方方面面的周到,如果是别人,定会对他这个举动习以为常,可庆春却对他说谢谢。
在看去,庆春的身影有些模糊。
可应当是身后有了连子瑜,前面又有婆子挡着,倒是没了之前瑟瑟发抖的害怕,身子轻盈的有些过份。
两人跟在婆子身后,听着婆子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没一会儿,便走到了一个白布盖着的尸体前面,转身便对庆春和连子瑜道:“好了娘娘,连太医,就是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