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人是女性，身上穿着精致的衣袍，若放在平时定然是引人注目的存在。但现在这具尸体浮在水面上，皮肤已经因浸泡时间过久而变得惨白肿胀。衣袍浮在水面上，却更增添了一丝惊悚。
如果说之前流星女神的衣服是精致优雅的，那这一次的衣袍则是血腥的，上面画了一轮又一轮的弯月，异常醒目。众人对视一眼，结果不明而喻，这次是——月亮女神。
就在别人观察尸体现场时，楚冉空偷偷看向殷旭尧，见他只是微微皱眉才放下心来。
楚冉空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殷旭尧的眼睛，他走到楚冉空身边，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放心，我没事。”
殷旭尧顿了顿，换上了一副担忧的表情，“倒是你，没问题吧？”
楚冉空耳根红了一下，把视线移到别处，突然，她猛地转过头，一双美眸灿若繁星，“旭尧，我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同点。”
“嗯？你说。”
“你有没有发现，现场的不同点？”
“什么？”
“你有没有感觉到凶手是在刻意营造这种气氛？”楚冉空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兴奋，“有没有可能凶手不仅仅想要展示，也可能是想掩盖别的什么东西？”
殷旭尧认真思考着：如果要掩盖，会放在哪里呢？满池的水，浮在水面上的尸体，染血的衣服……
“站在这里别动，等我一下。”殷旭尧转身走到水池边，看着不远处的尸体身下被染红的池水，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跳进水池。
殷旭尧屏气凝神，潜到尸体正下方，伸手在池底摸索着。果不其然，摸到了一块凸起。殷旭尧仔细感受了一下，感觉像是个盒子，他顾不得他想，拿着盒子往旁边游了点才浮上水面。
一想到身后不远处就是尸体，殷旭尧浑身一阵恶寒，一个使力爬上岸。
“旭尧弟弟，你干嘛？”殷旭尧刚刚上岸就听到夏木熙的惊呼，他一翻白眼，把手上的盒子递了过去，然后走到楚冉空面前。
“我先去洗澡，等一会儿局里碰头。”
说完，殷旭尧也不顾楚冉空什么反应，转身就快步走了，只不过那背影在楚冉空眼里，怎么看都有点像……落荒而逃？
顾思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冉空，殷大冰山对你，啧，真的是好啊。”
听到“殷大冰山”这个称呼，楚冉空不禁莞尔，但很快她就被后半段吸引了注意力，“哦？怎么说？”
“你看哦。”顾思琦趁季云廷没注意，悄悄和楚冉空交头接耳，“首先就是你来之后冰山融化，还有刚刚，你知道吗？殷旭尧的洁癖挺严重的，不仅平时查看尸体手套带至少两双，就刚刚跳进水池那举动，肯定是回去洗澡了。他还抽时间和你说了话，对于一个洁癖症患者来说，真的挺不容易的。”
“所以，”顾思琦郑重地拍拍楚冉空肩膀，“看在殷大冰山对你这么好的份上，未来给我们办公室消除冷气和低气压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听到这里，楚冉空真的是哭笑不得，她半开玩笑地对顾思琦说：“只要你以后叫殷大冰山时不被他知道就好了。”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季云廷走了过来。
“没什么！”顾思琦向后退了半步，不断给楚冉空递眼神。
楚冉空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队长，我们先回去看一下盒子有什么吧。”
季云廷自然知道楚冉空在转移话题，但一想到楚冉空身后的那位冰山，果断就当这事没发生，“好。”
等其他人走进会议室时，殷旭尧已经等了一会儿了。不出顾思琦所料，殷旭尧果然是去洗澡了，他的黑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
“被害人叫林雨彤，女，二十五岁，餐厅服务员，来自单亲家庭，为人热情，极好相处。”
“死因和之前一样。”
就在这时，秦昊天推门进来，他扬了扬手中的盒子，“队长。”
“嗯，进来吧。”秦昊天把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黑色的U盘。
殷旭尧把U盘插进电脑，里面只有一个视频，他毫不犹豫地点开。开头是一片黑暗，大概二十几秒后才亮起来。
镜头正对着一个女人，她的四肢被铁链锁住，嘴被胶带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唤。女人的手忽然被抬起，一把刀紧跟着出现在镜头里，接着，在女人手腕上狠狠一划！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顺着手腕滴滴答答地落下，落到一个的桶里。桶并不大，所以很快就满了。一只手拿走了桶，又拿了一个杯子放在那里。镜头转换，那装满血的桶被放在一件白衣服的左边，沾着血的刷子在上面画出一道道弯月，渗人无比。
镜头又一次对着女人的脸，她脸上的胶布被暴力撕去女人尖叫着：“啊啊啊！救我啊！不要杀我！”女人脸色惨白，精神状态极差，显然已经濒临崩溃。她不断发出尖叫声，还流下了泪。那只手又强行捂住女人的嘴，重新贴上胶布，镜头摇晃了一阵后重归于一片黑暗。
接着，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声音的主人刻意压低了声线，“警官，我把这个U盘放在一个盒子里，盒子在泳池里过了一定时间水就会渗进来，U盘也就坏了。你有没有拿到U盘呢？你认为我的表演怎么样？绝望的尖叫，泪水，真是美好啊！
不过，看来警官你是决心要站在我的对立面了，期待你的失败。你必须要知道，你，赢不了我。”
视频在此戛然而止。
打脸，□□裸的打脸。
第28章 第二个世界（15）
季云廷脸色铁青，眼中的怒火几乎就要喷涌而出。殷旭尧若有所思，又把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有两点。”他缓缓开口：“第一点，即使他刻意压低了声线想显得老成，但声带频率却暴露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青年。第二点，有回声。”
殷旭尧把视频调到女人尖叫的那一段，又重新放了一遍。
“听清了吗？所以被害人一定是在一块空旷的封闭区域，根据回声产生的距离判断，墙壁和她相距至少十七米。既然这块封闭区域不小，那大概率上可以锁定为仓库或地下室或房间。房间的概率不大，因为如果被害人尖叫什么的极有可能引起注意，按照凶手谨慎的性格应该不会选择房间。仓库的几率同样不大，因为凶手肯定更希望受害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而且处理尸体什么的要天天去仓库，太麻烦，也太引人注目了，某种意义上，仓库的安全性比房间更低，所以地下室是最好选择。由此可以判断，凶手的家不是别墅就是一楼，但我个人认为别墅的可能性更大，否则被邻居看到的可能性很大。凶手独居的概率很大，当然，也不排除家人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我的天！”赵宇无力扶额，天哪，人家殷旭尧看段凶手挑衅的视频都能看出那么多，这是什么脑子啊。
“那我们要排查本市名下有别墅的青年吗？”
“不用。”这一次是殷旭尧和楚冉空同时开口。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你来说吧。”殷旭尧开口。
“好。首先工作量太大。其次，我们并不知道户口本上是不是本人，可能是家中长辈，亲戚。再者，凶手可能是租房或者地下室是之后自己弄出来的。所以这个方法实在是太不可取了。”
“没错。”殷旭尧接口道：“如果我是凶手，选择地下室的时候一定会选择挂在别人名下的房子里的地下室，最好挂名人的年龄和我差距大一点，这样也能混淆视听。”
夏木熙看着殷旭尧，艰难开口：“旭尧弟弟，我是该庆幸你站在我们这一边吗？否则以你的智商去犯案，想想都是噩梦。”
“还好吧。”殷旭尧随口说：“我策划一场案件也是要时间的，越要周密时间就越长。在其中的间隔时间里你们还是有机会的。”
夏木熙沉默了一阵，“旭尧弟弟，以前有人传言你不仅是冰山，还是冷场王，我之前不信，现在信了。”
“为什么？”
“……问你家冉空去。”
“我家的？木熙姐你真有眼光！”
“呵呵。谢谢夸奖。”
“你们两个！”
“咳咳。”季云廷尴尬地咳了两声，“说正事，怎么查？”
“不查。”
“殷旭尧你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