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姜涛见她追问,便压低声音道:“我说了你可别说出去,听说是李家三爷的太太,前阵子刚生完孩子,说不定是产后抑郁。”
桑落酒闻言—愣,神色中的震惊和错愕不加遮掩,“怎么可能,她明明……”
“好了,时间不早,老樊,咱们先回京淮。”不知出于什么考虑,魏桢这时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对樊姜涛道。
樊姜涛也没将桑落酒的反应太放在心上,点点头站起身,“是得快点,不然到半夜都不能睡。”
魏桢临走前交代桑落酒别太晚回去,又说一会儿小杨就会回来,要走时直接打电话给他就好,交代完了这才离开。
他—走,加上听到的消息太让人震惊,桑落酒便没了说话的兴致,跟李冬要了—杯酒,然后就上二楼看电影去了。
电影才看了不到三分之—,楼下又传来一阵骚动声,她还没下去打探呢,李冬就上来了。
“师娘,下头来了个闹事的,您要不要下来主持—下局面?”
桑落酒:“……”啊……我这就要主持大局了吗?有点慌啊!
作者有话要说: 魏桢:我们阿鲤戳起来真好玩,满足!
阿鲤:……我有点怀疑你的企图:)
魏桢:倒也不必怀疑,我肯定对你有企图=_
阿鲤:……
第七十章
桑落酒放下平板电脑,拿着已经喝完了的酒杯下楼,边走边想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姿势出现才算惊艳亮相。
结果刚走到最后一级楼梯,就听见一声尖叫,明明是男人的声音,可听起来却有种硬拗出来的尖细,听起来像是指甲抓过玻璃的声音,吓得她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
这下也别说什么惊艳亮相了,她能不被吓死就不错了。
桑落酒伸手扶住楼梯扶手,稳住身体后微带怒意地提高声音问道:“怎么回事,谁在吵啊,影响到其他客人了!”
边说边下了楼梯,走到吧台边上,看到靠近门口的地方站着一个矮胖的红衣女人,圆圆的脸盘上挂着两道细细的柳叶眉,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含着一股怒气。
见到桑落酒下来,她冷哼一声,大声道:“你就是这的老板?”
桑落酒摇摇头,“我不是老板,不过老板有事出去了,我可以做主,有事您直说。”
“那我可就直说了。”胖女人又哼了一声,声音更大了起来,“我是来找你们算账的!”
说着伸手一指旁边一个男人,厉声道:“这是我男人,你看看他的脸,都成什么样了?听说是你们的人打的,怎么,你们还养打手啊?你们这还有没有了,要我说,你们这种地方就该全部被取缔掉!”
桑落酒和李东他们顺着她的声音看过去,这才见到一个鼻青脸肿得仿佛猪头的男人缩在一旁的角落里,之前灯光昏暗,大家竟都没发现他。
桑落酒愣了一下,还没开口问情况,胖女人就已经忍耐不住了,又开始絮絮地骂道:“你们这些地方,藏污纳垢,简直就是社会毒瘤!只有混混才会来,能有什么好人,谁家正经生意只有晚上才开门的,我白天就来过……”
一棍子打死在场所有人,除了她自己。
桑落酒都被这样的话气笑了,合着晚上做生意的都是非法的呗,把你怎么不穿越回原始时代去?!
她听这种话听得厌烦,加上看电影时都还忍不住去想李太太的事,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这时更是烦躁无比,干脆就一巴掌拍在了吧台上。
“啪——”
“当啷啷——”
拍桌子声和玻璃酒杯撞击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冷冰冰的声音,“什么打手?什么社会毒瘤?你把事情说说清楚,到底什么事,时间地点人物,做了什么,导致什么后果,你为什么来这,说清楚!”
“你是不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连基本的表达能力都没有,话都说不清楚,合着给国家纳税的我们是毒瘤,你这种的能做贡献?”
桑落酒天天在中心见客户,当着她的面打起来的都有,更别说吵架的了,她因此学到了多少骂人的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胖女人被她挤兑得噎了好大一会儿,只气得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差点就要把衬衫的扣子都撑裂开去,周围看热闹的男士都纷纷将目光移开,不敢再盯着她看。
现场的气氛有点微妙起来,桑落酒不是很在意,伸手问李东要了一瓶啤酒。
“啪——”
啤酒瓶拉环打开的声音。
“说啊,到底什么回事,不是说要我算账么?”她拉着脸,眉眼在暗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烦躁不好惹,好像随时就能去打架似的。
这跟她今天穿着一件水蓝色裙子很青春活泼的形象一点都不符合。
胖女人憋了半天,说出个前天的日期,然后接着道:“我老公回去的时候脸都肿了!我问他怎么弄的,他说来你们这见客户弄的,我以为是客户弄的,就要去找他领导要说法,怎么能让我老公做这种这么危险的事呢?!”
“结果他又说不是,我再问,他终于说出了事情真相。就是被你们这的打手打的!说是几个大花臂打的!”
说到这她的声音再次大了起来,还十分的气愤,“纹花臂还在这种地方工作的,能是什么好人?!”
说得义愤填膺的,桑落酒都忍不住要信她了。
“李东,你们见没见过这个人?”她转头问李东,“还有,咱们这儿有谁是纹花臂的没有?”
李东仔细看了一眼对方,摇摇头,“没印象,一是可能每天都人多,没什么特点又不是熟客,会忘了很正常,二是……他都这样了,我真看不出他原来啥样!至于花臂,师父不太喜欢这个,觉得不够清爽干净,所以……”
话刚说到这,就听厨房门口传来川叔的声音,笑嘻嘻的,“我有哦,不过我没见过他。”
桑落酒看一眼川叔,有点无奈的摇摇头,将他老人家请了出来,然后问那个猪头脸男人,“你说打你的,是我们厨师么?”
顿了顿,她很真诚地发问:“我们川叔今年已经五十多了,是比同龄人健朗点,但你说他靠一个人的力量把你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打成这样……到底是他太强,还是你烂泥扶不上墙?”
她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一阵噗噗的窃笑声。
“我不跟你们打嘴仗,赔医药费来!”胖女人这时嚷嚷起来,上前一步,像是冲着桑落酒来的。
桑落酒可不愿意让她近身,随手从吧台里拿来一个酒杯,指着她,厉声呵斥道:“站住!再靠前一步我就让你脑子开瓢!”
胖女人似乎没想到她不止会打嘴仗,还敢动手,顿时又站住,依旧嚷嚷着他们赔钱。
李东这时低声问道:“师娘,要通知我师父么?”
“不用。”桑落酒下意识地应了声,说完又立刻改口,“还是发信息说一声吧,就说让他忙他的,这边我有办法搞定。”
说着看了眼阿文,指挥道:“他刚才不是说了哪天来的么,咱们调监控呗,门里门外的都调一下,看看他来没来过,要是来过,跟谁来的,待了多久。”
“阿旺,打电话给附近的派出所报案,让警察同志来一趟,这事儿就算是咱们的责任,也得有个见证人不是?”
说着又问对方:“验伤了么?医生怎么说,有伤情鉴定么?”
她一冷静下来,就有条理到对方有些错愕,胖女人还好,见她讲理,立刻态度就软化了下来,哼声道:“没呢,这不得留着证据吗,万一用了药好了,你们不承认呢?”
桑落酒:“……”真有这种特效药就好了:)
她翻了个白眼,正要出言讽刺,却无意中看到那个没怎么说话一直躲在角落里的男人眼神有点不对。
要说怎么不对,大概就是心虚,目光游移躲闪,根本不敢看周围的人,时不时就看一眼他老婆,欲言又止,显得有些着急,还说什么,“别管了,回去吧,我没事……”
这种反应桑落酒见过很多,一般就是做了什么事心虚的时候会有的,联想到胖女人一开始说的那些话,特别是什么被大花臂打了,听着就很假,加上李东又说没见过他,她不由得开始猜测,难道这人是说了假话来骗他老婆的?
想到这,她本来要出口的讽刺立刻就换成了关切的询问:“没做鉴定啊?那要不要我帮你看看啊,我是法医,很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