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不起。
“为什么?”黎风仰头问正在上楼的游时,不解地问,“游叔,你这样对待我的朋友,总得给我个理由。”
“宝贝,他究竟是你的朋友,还是你养在身边的情人?”游时背对着黎风站在楼梯上,阴柔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不高兴,“我不喜欢和你相处时,旁边有外人在。”
“可是他无家可归,游叔,这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可我不想商量。”游时转过身,漂亮的脸蛋因为阴翳,看起来像极了恶魔,“你最好在我耐心尚存的时候把他送走,否则他能不能活到明天,是个很大的问题。”
得到此答案的黎风,在极度气恼下,手已经探入口袋摸木仓。
要挟他是吗?
笑话,他黎风再没骨气,也不至于让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受委屈。
正当黎风就要把木仓掏出来指着游时的那一刻,安诺注意到他的举动,连忙开口制止他的举动。
“既然游叔叔不想见到我,那我也不好意思再叨扰你们叙旧。我去住酒店。”
他当然知道黎风为了脱离禁区付出多大代价,为了他和禁区的人起冲突,产生瓜葛,绝对亏本。
黎风为他做的太多了,他不能再多欠黎风,否则良心难安。
“安诺,你不用走。”黎风一改风流的神色,眼底一片寒冰,“这是我的家,没有人可以当着我的面赶你。”
“以后联系。”安诺从衣架上取下自己刚刚挂上去的外套,转身朝着大门迈步,“你注意安全。”
黎风追过去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我住哪儿都一样。”安诺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压低声音接着把话说完,“听我的,别冲动。”
随后安诺便大力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打开了门。
这一看,好家伙。
黑衣人的阵势比当初卓凡关押他的时候还大。
他必须得走,不然黎风和自己都将麻烦缠身,难以摆脱。
“我和你一起。”黎风锲而不舍地追了过去,马上有黑衣保镖挡在黎风面前,把他的路堵死了。
黎风被逼到差点咬碎一口的牙。
夜色已深。
安诺的身影消失在黎风视线的时候,黎风猛地回过头冲游时吼道:“你凭什么这么做?!”
“凭什么?”游时微微抬起手整理了下自己左手戴着的白色手套,表情淡定到如无风的湖面,“就凭我是你的长辈。”
随后,游时鲜红的唇瓣挑起一抹漂亮的笑,接着道:“而你,是我一个人的宝贝。”
黎风站在楼下,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游叔,你要是想玩,明明有那么多人上赶着陪你,找我干什么?”
“谁说我在玩你了?”游时语气甚至有点委屈,他抬脚上楼,“宝贝,你质疑我的真心让我很不高兴。所以我一会儿洗澡,由你伺候。”
*
出了门,安诺突然被冻的打了个寒颤,他连忙把自己的外套穿好,呼了口热气。
这时他才意识到,已是十一月中旬。
时间走得太快了。
安诺抬腿跨上摩托,出了别墅区就有酒店,路程不远,能接受。
到了目的地,安诺开了酒店门,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洗个热水澡。
仰头看着花洒,他认真考虑了下自己的处境。
谢家那边虽然有房子,但绝对不会认自己现在这副身体。再说了,就算认,他也不乐意回去。
总不能一直住酒店吧……
等下……
顾乐好像有个家来着。
但是一想到住在顾乐隔壁的那些邻居,安诺打了个退堂鼓。
不能怪顾乐轻易在Rocking这样的场所和人动手,因为他打小容貌出众,周边一些邻居家的不良青年,总爱私闯他家,对他动手动脚。
锁了门他们就砸他家窗户,关了窗户他们就爬墙,根本拦不住。
他起初是单亲家庭,母亲在外上班照顾不了他,加上顾乐性格倔强,受了委屈也只往肚子里咽,活的十分憋屈。
所以顾乐对男人十分反感。
所以顾乐自上了大学后,一直选择住校。母亲去世后,他放假也不回家。
所以搞得安诺现在无家可归。
烦……
安诺擦干净身体后,路过镜子时,看了一眼裸着的自己。
身上除了跟人打架留下的淤青和一些小的伤疤之外,没有其他瑕龇。
往常那遍布身体的鞭痕,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诺轻轻笑了出来,他白皙的手指沿着自己的胸膛一直滑到胃部,然后戳了戳。
肌肤因为他的举动微微凹陷下去。
这里,应该也是健康的。
正当安诺凝视自己健康的身躯出神时,手机突然响了。
他踏步走到床边拿起手机,屏幕显示人“黎风”。
“怎么了?”安诺接通手机。
“安诺,你现在在哪儿?”这边,黎风一手挤着浴油往靠在浴缸里,正惬意地眯着眼睛凝视他的游时背上抹,一边拿着手机与安诺通话。
“我在酒店,正打算休息。”
“那就好。”黎风还想再跟他多说两句,但是瞥见眼前人突然沉下去的面色,他即刻把话转入正题,“公司明天下午有个与闪星娱乐签约的合同要谈,里面的一些条款原先已和谢氏商定好,但如今谢氏被卓氏吞并,卓氏对接人要求重新谈判部分内容。”
“嗯,所以?”安诺掀开被子坐上床。
“我接下来几天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希望你暂时接管我手头的事务。”
“你就这么放心我去做这些?”安诺笑了笑,他大概能猜到,黎风脱不开身,和今晚去黎风家的大佬脱不开关系。
一旦牵扯到禁区的事情,黎风便再也舒展不开羽翼。
能为黎风分忧,是如今安诺求之不得的事情。
“你办事,我放心。”黎风和安诺对接完,便挂了手机。
他憋屈地打算用双手为游时擦洗时,游时突然阻止道:“你先把刚刚拿过手机的手洗干净。”
黎风:“?”
“宝贝,我对灰尘过敏。”游时长长的眼睫缓缓掀起,湛蓝色的眼眸可怜兮兮地看着黎风,“没骗你。”
黎风记忆里压根就没有游时肌肤如此娇弱这一点,他迷惑地蹙起眉头,以为游时故意耍他,蹲在原地没动。
游时见黎风没有反应,一改先前委屈的神色,美丽的面庞瞬间乌云遍布,连语气都沉了下去:“去洗手。”
黎风瞅见游时神色不对劲,连忙站起身走到洗手台,把摸过手机的手翻来覆去地洗了好几次。
要不是游时用安诺的命威胁他,他才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骨气,没有下限。
游时这人向来心狠手辣,说到做到,黎风再胆大,都不敢用安诺的命做赌注。
除了听话,他别无选择。
“怎么越长大越不乖。”游时注视着黎风的身影不悦道,“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差。”
“游叔……”黎风洗好手重新蹲到游时面前,满脸都是无奈,“不是我不听你的,是你的要求太奇怪了。”
“哪里奇怪了。”游时靠回浴缸,把湿漉漉的胳膊伸出去,让黎风帮忙擦洗,“你离开我的时候才十几岁,我总不能在你还没成年的时候就对你下手。现在禁区一直压着我的老头子终于死了,我千辛万苦才说服其他元老出来玩几天,想和宝贝亲近亲近,宝贝却总用这么冷漠的态度对待我。”
完了之后,游时深深叹了口气,忧伤地补充了两个字:“难过。”
黎风:“???”
“游叔,其实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当年的事情我对不起你,你没有找我麻烦我确实很感动。”黎风的手抚过游时的右手腕,“你尚未成家,膝下无子,如果你在禁区累了,可以回到我身边,我把你当成亲人,伺候你终老,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但是……但是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实在不对劲。”
擦完右手,黎风拿起游时的左手,愣了:“游叔,为什么不摘手套?”
游时不着痕迹地把手收了回去:“这里不用你擦。”
“哦。”黎风松开了游时的左手,“游叔,你考虑下我的建议。”
“不想考虑。”游时果断地拒绝,头也偏到一旁,傲娇地不理黎风。
“游叔……”黎风无奈地叹了口气,帮游时把身体都洗好后,他站起身,捶了捶自己弯到酸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