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用竹刀切了一块羊肉放入吉顼碗内。
吉顼面色不善地夹起放入口中,同样臭着脸道:“还是酸的。”
崔婉皱着眉切了一块也试了一口,奇怪道:“不酸啊。”
“哼!你莫不是舌不识五味?”
吉顼再次黑着脸挑刺,直接人身攻击她了。
崔婉这下知道此人大半又间歇性发作了,却不知今日是哪根筋搭错线。
难不成……
那信是他拿走的?
于是崔婉试探性地问:“不知夫君今日去学堂之前可还曾去过别处?”
“不曾!”
吉顼果断而迅速地回答,心里却有点发虚,连忙撇开眼,故作镇定转移话题:“食不言寝不语,我饿了,莫在多言,用饭吧。”
崔婉嘴角一抽,心里不由暗骂:也不知是谁挑三拣四叽叽歪歪,如今反怪起她来,不是嫌酸吗?不吃酸吗?这鱼现在不是吃得好好的。
为何这男人总这样阴晴不定?
是公务员考试压力太大?
还是年轻人长期没有x生活导致的?
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晚便将姐妹花给他安排上吧……
第75章 勃然大怒
他竟是她的苦海?
更夫的梆子“哐当”地瞧了两下, 已至人定时分。
吉顼放下手中的书册,捏了捏睛明穴,伸了伸筋骨, 对守在书房外的素月喊道:“备水。”
素月早就熟练掌握主子的作息, 连忙答道:“郎君,水已备妥。”
吉顼前脚刚去浴房, 崔婉后脚便带着寒霜和胧月过来了, 见到素月, 温笑道:“素月你当了一夜值,辛苦了。下去吧,这边我来安排。”
素月见崔婉深夜突然过来书房, 还以为崔婉终于受不了夜夜独守空闺,准备主动出击了, 脸一红,当即应声退了下去。
崔婉把姐妹花送进书房,叮嘱道:“想来如何伺候男人,你们当比我更清楚。今夜便给你们机会, 能否让郎君高兴,便看你们本事了。”
姐妹花异口同声道:“谢主子。我等必不教主子失望。”
崔婉对这对乖巧识趣的姐妹花十分满意, 点了点头:“你们放心,做得好了,该有的名分绝不会少了你们的。”
“好了,你们该怎么弄, 快准备一下, 想来郎君很快便要进来了。”
泡过澡,吉顼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只觉身上疲惫尽消, 可他心里攒了整整一日的郁气,却始终挥之不去,反而有越囤越厚之感。
一想起崔婉和武延基的私情,他却有怒发不得,毕竟是他间接拆散了他们,如今又偷偷断了他们的联系。
他就不明白,武延基哪里好了?看看那些个鸡犬升天的武家子弟,个个为虎作伥,品德败坏,有哪个是好的?
难不成……
她是看中魏王权势?
哼!
若真是如此,她想要的,他今后未必给不了!
思及此,吉顼觉得自己浑身又充满了斗志,这个时辰,想来他还能再背一篇文章再墨一遍经义。
于是他果断起身出了浴桶,随意套上寝衣,带着一身氤氲水汽往书房而去……
与往常不同,此刻书房的门却虚掩着,吉顼略感怪异地轻轻推开房门,只见里面灯火被灭得仅剩一盏红烛在袅袅娜娜地晃悠。
空气中隐隐约约飘荡着一股异香,他无意吸入一口,便觉体内血气逐渐翻涌,在四肢百骸游走一遍后,竟缓缓集中到小腹之处。
吉顼登时心生警惕,一步步往床榻缓行走去。
此刻,榻上的幔帐已尽数放下,轻纱幔帐之内,似有人影晃动。
吉顼一面悄步前行,一面心道:莫非有贼人?
忽地,幔帐悠悠一晃,一条白嫩细长的腿从帐下漏了出来,接着,帐内逸出一声销/魂的娇喘。
此情此景,吉顼哪能还不明白!
不由暗道:莫非崔婉自觉今日所为有愧与他,故而想在这方面补偿他?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崔婉在此事之上竟这般厉害!
如今,他只要稍微一想她在那重重幔帐之后等他,便觉得血脉贲张。
也不是说他喜欢她,想来不论哪个男人碰到这种情景都难以自持的吧。
既然她主动为之,他们又本是夫妻,他若再拒她于千里,只怕她要大受打击了……
总之,那一刻,吉顼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大脑一片混沌,满脑子皆是乱七八糟的想法。
最后,他狠狠心,一步向前,一把撩开纱帐。
哪知里面并无崔婉人影,却正横卧着两个衣不蔽体的陌生女子,两名女子竟生了一模一样的脸,见他出现,二人娇羞一笑,稍稍移动了一下戴了臂钏的藕臂,欲盖弥彰地挡了挡前胸,而后轻声唤道:“公子~~”
吉顼顿觉一盆冷水被兜头泼了下来,想想自己方才做的一番心里建设,只觉委实可笑之至,不由勃然大怒,厉声喝问道:“你们是何人?谁派你们来的?”
双生姐妹如何不知吉顼正处在暴怒边缘,当即吓得花容失色,颤声道:“是……是少…少夫人叫我们前来侍奉公子的……”
“滚!立刻给我滚出去!”吉顼一声怒喝,双生姐妹吓得急忙捞起薄衫,都顾不上穿妥,便狼狈地逃了出去。
她们前脚刚踏出门槛,便听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是胡床被一脚踢飞,而后重重撞到门板的声响,但凡她们走慢一些,只怕被胡床砸中的便是她们二人了。
没想到!
没想到人竟是她派来的!
吉顼怒火中烧,径直往崔婉房中而去。
崔婉刚散了发换过寝衣,冬季干燥,她皮肤又娇嫩敏感不耐干,每每沐浴之后总要将自己全身都给涂抹一遍。
此时她拿了一瓶自制的润肤露正勤奋地往大腿上抹。
突然,房门被粗暴地一脚踹开,下一秒,便是吉顼火冒三丈地大步冲了进来。
崔婉吓一大跳,手一抖,装润肤露的瓶子滑落在地,里面洁白的乳液登时倒了不少,崔婉连忙心疼地捡起瓶子盖好。
可这举动却愈发刺激了暴走边缘的吉顼:此女不知哪里弄了两个不正经的女子扔他床上,自己却躲在房中不知做甚不堪入目的勾当!
崔婉将瓶子放好,整整衣衫,以为他还没去书房见过姐妹花,便奇怪地问吉顼:“夫君深夜怎不回房歇息?”
他怒道:“回房?此处便是我寝房,我来此有何不对?”
崔婉闻言,一急之下不由脱口而出:“那我给你准备的美女…”
吉顼大步向前,一手抓住崔婉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扯,另一手用力搂住崔婉的腰身,怒极反笑:“呵呵,你倒是真贤惠,真大度!别人家巴不得自己夫君一个小妾都没有,你倒好……”
崔婉想也知道双生姐妹出任务失败了,却不知她俩做了什么让这厮气成这样,身为罪魁祸首,她心里头直发怵,只能讨好道:“你…你见过她们了?不…不满意吗?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不然…不然我再找别的…”
谁知吉顼阴恻恻一笑:“不必费力,我已娶妻,吾妻贤德,想来吾妻定然知晓妻子侍奉夫君乃天经地义,何须麻烦旁人。”
说着,便撩开崔婉青丝,埋首吻向崔婉耳侧。
崔婉猛地一个激灵,知道自己是真的惹怒他了,想到此人正在气头上,看上去已经丧失理智,不知接下去会做出什么事。
她两手被吉顼以一只大掌反扣在身后,温热的气息在她脖颈间喷薄游走,她害怕地本能就想挣脱,可终究男女体力悬殊,眼看着吉顼开始动手撕扯她的衣裳,情急之下,她只能奋力挣出一只手。
随后,“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中响起,吉顼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而他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望着眼前女子杏目蓄珠,泫然欲泣的娇弱模样,吉顼挫败地放开了她。
原来她是如此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可笑他从前还以为她满腹心思欲勾引于他。
为了避开他,她甚至还为他安排侍妾。
想起武延基信中盼她早日脱离苦海。
苦海?
苦海说的不就是他么!
他对她而言,竟是苦海么?
他是不是该放她离开?给她自由?
崔婉扇了他一巴掌,也知道自己出手重了一些,此刻见平日耀武扬威的一个人突然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