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番外(20)

作者:白霜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宫里的规矩,来永福宫也能学。不懂的地方,容从也能教你。”鲁太后轻摸她的发旋,仿佛是在逗小猫:“你若还有顾虑,回头哀家差人前去尚事监,照着规矩把你调配过来便是。”

这事明显是靠容从去办,他比鲁太后考虑更多:“是否应该先去请示信王殿下?”

鲁太后动作一顿:“哀家要的人,他不会不给。”

陆涟青当然不会不给,当初那么大张旗鼓送她入宫,只怕正是为了引鲁太后主动找上门来要她的。因为鲁太后是皇帝生母,通过这层关系接近皇帝更容易,而陆涟青的目的却是要她不受怀疑地接近小皇帝。

温浓可算会意,与其为了穿插眼线重新铺设,不如直接走明线。只要她与信王的关系足够透明,鲁太后不仅不会拒之千里,还会主动将她招揽身边。因为后宫是她的领域,鲁太后不会放任任何人的棋子脱离视野,搅乱她的局。

而她被放在鲁太后的心腹容从的眼皮底下,这就足以说明问题。

看来永福宫这边不是自己人,温浓不敢泄露底细,往后还要时刻提防着才行。

“娘娘放心,奴才定会好生教导她的。”容从笑吟吟,看上去还挺开心。温浓嘴上牵着笑,内心弱小无助:“奴婢一定谨遵教诲。”

对,务必时刻提防容从才行!

在此拜过鲁太后,便算正式踏过永福宫的门槛。不过容从还是遵照太后的嘱咐得去尚事监走流程,正巧太后有客要见,他领着温浓便作告退。

两人绕开纱帘向外走时,在朱红的槅门前遇见正在等候传见的几位贵客。容从弯腰行礼,温浓学着低头,谁也没有仔细看谁,双方擦肩而过。

迈着细碎的步伐越走越远,温浓绷直的背脊方渐渐回落,手心抓汗,满心发虚。

心不在焉的郭婉宁正等候在槅门之前,下意识眺望某个方向,那里早已没有刚刚离开的两道背影。

宣平侯夫人齐氏没有细察,谆谆叮嘱女儿规言律己,转头又看郭婉宁一眼:“待会觐见太后娘娘,你俩切记循规蹈矩、谨言慎行……尤其是婉婉,入宫之前你祖母再三叮嘱,托我务必照看你。常溪前不久刚惹出那么大的事,宫里宫外都看着,你当谨记忠国公府嫡女身份,莫再意气用事,万不能再惹事了,知道吗?”

一提‘郭常溪’,关若虹也跟着紧张,随母亲帮腔说:“是呀,婉婉。常溪哥哥已经为你遭罚了,你就别再拧性子了。”

郭婉宁眉心微动,她垂眸掩下嫌恶之色,微不可察:“婉婉知道怎么做的。”

第19章 雨幕 相会。

“方才那几位贵客,你瞧见了吗?”

领人走在前方的容从忽来一问,滞住埋头跟在后方的温浓。

温浓立刻板正小脸:“教导宫规的嬷嬷曾说过,行礼之时应伏首三寸、双睑下搭,万不能直视贵人尊容。奴婢从来都是恭恭敬敬伏下脑袋,不敢有半分逾矩与差错的。”

廊外闷蝉低鸣,绿荫葱茏,昏鸦鸦的天盖重重厚云,预示着大雨将至。容从将目光自天上收回,徐徐往回瞥:“你这规矩倒是学得不差。”

温浓谦逊说:“都是嬷嬷们教的好。”

“也罢,没看见就算了。”容从嘁笑一声:“你不必跟了,回去收拾东西,今日之内搬过来。我得先去一趟妙观斋,随后才去尚事监。”

妙观斋的敞天戏台属宫中最大,鲁太后今年为小皇帝准备的生辰宴就安排在那。白露在即,乐部戏曲班肯定天天都在赶练吧?

温浓乖驯听话,静静目送容从离开,顺势看一眼天。

南天黑云压境,风云万涌,疾风暴雨顷刻来临。雨珠一滴两滴洒落地面,越下越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由淋淋沥沥化为倾盆大雨。

饶是事先瞧见天边乌云来袭,但大雨来得又猛又急,仍旧让无数人猝防不及。温浓跑得很快,循着记忆找到一处假山石躲雨,不至于淋成无毛的落汤鸡。

山石之外雨势急骤,温浓往山孔凑近些,掏了根帕子擦完袖子擦头发,不时仰望雨帘。

这是她第二次躲在这里。

今日对杨眉说有雨,不仅只是注意到气象的变化,还因为她记起上辈子的这一天,以及在这假山石间偶然遇见的一个人。

雨水不断拍打在假山石涧,雷雨沙沙、细流潺潺,其实听不见太轻的声音。可她越往深走,竖耳仔细去听,果不其然就能听到她夹杂在雨声之中的啸叶。

曲调连贯、婉转悠扬,上辈子温浓听不懂吹的是什么曲子,但能听出对方音律极好,是个善乐之人。这辈子温浓有备而来,她从脚边的夹石绿丛折下一片叶子,深吸口气,用略显笨拙但不算青涩的手法跟吹起来。

上辈子听不懂的曲子在被她牢记之后,想方设法查出了名字。上辈子略懂皮毛的啸叶技巧,在随后的每个日夜一点一滴磨练起来。

温浓并没想过再遇上这个人,但她不得不承认上辈子的自己曾经后悔过。

明明彼此只隔一面山石的距离,只需绕过去就能找到对方。但出于各自的理由,上辈子谁也没有这么做,一直等到雨停离去,温浓始终不曾见过对方,也不知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很多年以后的温浓始终记得这一天,记得她后悔没能鼓起勇气踏出这一步到对面找他。

既然现在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她想试试。

因为笨拙的合奏,对方的曲调慢了几拍,像是被突兀打乱了拍子,却在很短的时间里迅速找到合适的音符,并且微妙地组合起来。

温浓双眼放光,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

一曲结束之时,雨势有了转小的迹象。

生怕会被对方跑了,温浓声音带着一丝仓促:“我能不能过去见你?”

上辈子的这一天,误打误撞躲在这里的她不仅只是为了避雨,还是为了避人。

彼时才刚入宫不久,孤立无援思亲情切,因为犯事挨罚,躲在山中自哀自怜。

那时候的她并不走运,活得更不如意,太多压抑与沉重逼迫得她喘不过气,山石雷雨之间的一曲啸叶,成为洗涤心灵的避风港。

“我只是想谢谢你。”温浓其实并不在乎对方是男是女是何身份,迟来的一声道谢只是为了弥补上辈子说不出口的遗憾而己:“你吹得很好。在我最难受的时候给了我很大的鼓舞和勇气,我很感激你。”

“……”

雨淋淋沥沥,还在一直下。

温浓难得感性,憋了两辈子的一口气说出一串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可是对方毫无反应。

这让温浓忍不住猜测,对方该不至于比她还怕羞,又或者对面的人已经走了,再或者——

对方其实并不想见?

温浓缓慢收敛心中急切,才渐渐生起唐突的不安与情怯。

上辈子彼此始终不曾碰面,正是因为当时彼此都不愿主动露面。她因为重生而有了想要改变的冲动,对面却始终还是上辈子不愿露面的那个人,她总不能强求对方因为自己而改变。

“如果你不想,我是绝对不会擅作主张跑过去,令你为难的……”就算碰一鼻子灰,她也不是承担不起,温浓不想让对方感到负担与压力。

她悻悻抓着半湿不干的垂丝别到耳后,露出隐在软白耳骨后方的一粒红痣。淡淡赧红因为窘迫而染上冷白的颌颈,温浓臊着脸想跑路,不愿继续待在这了……

反正藏了半辈子的心里话说完了,她也不是非见不可。

山石之外雨幕茫茫,温浓正打算冒雨冲出去,没有发现后方有只手正一点一点伸向她。

当冰凉的指触碰到她的耳骨之际,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温浓一个激灵重重拍掉那只手。

她扭头抬眼,愣在原地。

假山石背后出来的人,一手还执啸叶用的紫藤树叶,另一只手正维持被打的姿势。无论哪一点,似乎都足以证明他是温浓要找的人,却也是在平日里温浓最不想见的那一人——

立在假山石洞另一面的人,是陆涟青。

温浓呆呆张嘴,整个人都傻眼了。

陆涟青耷眸看她,雨天的昏沉无法让光线穿透山石之下,无法让温浓看清那双眼里闪动的微光,意味不明:“居然……”

“真的是你。”

温浓结巴了,她还想问怎么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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