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番外(152)

作者:白霜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所以你真的去挑衅容欢了?”

杨眉面上闪过一瞬的凝滞, 气息紊乱。

容从的目光自下而上, 带着审量:“容欢说你知道很多,他还说你什么都知道——”

“可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杨眉咬着下唇, 绷着脸一语不发。

“你好像藏着很多秘密。”容从打量她, 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个圈, 徐徐收敛,然后缓缓一笑:“不过没关系。”

没关系什么, 杨眉眉心一抖,看着他转身:“你已经不需要我了吗?”

“你就不怕我把事情说出去吗?”

容从伫足:“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我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杨眉面白若纸:“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你信不信,比起容欢你会更需要我, 我对你而言更有用。”

容从却笑:“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从未觉得那个浑小子对我而言能有什么大用处。”

杨眉执拗而笃定地说:“所以你才需要我。”

容从牵动唇角:“可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杨眉容色恍惚,看着容从转身撇下她,她下意识唤:“师傅。”

“我不是你的师傅。”

他没有回头,甚至不曾停顿。徒留下杨眉孤身立在原地,面无血色,浑身颤抖。

站在拐角处,容欢将身形藏于阴影当中。

*

这天温浓例行到太医府探望昏未醒来的李监查,意外发现前来探视的还有别人。来人一身女官打扮,品阶应该不算低,看似应是尚事监里出来的。

温浓认不得她是谁,她却知道这位正是声名赫赫的那一位,轻轻点头与她示意:“姑娘可是阿浓?”

对方客客气气,温浓自然以礼相待:“不知这位大人是?”

“我在六司之一的司簿司任职,与李监查略有几分交情,赶今日得空,便想着过来看看她。”这位司簿姓叶,掌尚事监隶下六司之一的司簿司,据说是李监查同期,温浓从前只去过造办署和织染署,与这司不熟,也就对她不识熟,“听这里的医官说你每日都来探视,不巧上回不曾碰面,今日倒是遇见了。”

“李监查为人刻板,性子也不太好惹,识熟交好者委实不多,前阵子还听说她徒弟遭难没了,我生怕她无人照看,难得有你与她亲近,又能对她如此上心,她若醒来必要感激零涕。”

温浓有些不好意思:“我从前在织染署跟了她一段时间,说起来也算是她的半个徒弟,师傅有事徒弟服侍,也是应当的。”

听说这位是信王跟前得脸的人,叶司簿没见她之前还曾担心会否是嚣张跋扈小人得志的嘴脸,见过之后才发现竟是相当出人意料的平易近人,心中生出几分好感,不由与她多聊几句。

叶司簿与李监查私下交情本就不差,再加上都是容从肃清尚事监之后被提拔起来的人,一来二去更加熟络,早在李监查出事当时她就曾在第一时间赶来探视,对她发生这样的事故感到相当意外与自责。

“自责?”温浓不解。

叶司簿本不欲多言,但见温浓对李监查是真的上心,而且她也多少曾从李监查口中听说过这人,知道李监查对她的私下评价并不差,这才说起:“她这人行事较真,做什么都要有始有终,那日她向我借用了司簿司的文录藏馆的钥匙,当时天色已晚,我曾告诫她说别看太晚早点归宿,毕竟前一天才刚出了常制香那样的事情……宫里人人心神不宁,我没想到她这一宿去了,走的时候竟会发生那样的意外……”

一声轻叹在温浓耳边响起,她想到当日李监查说要查常制香的死因,却未料想她是去了司簿司。可司簿司掌宫人名籍登录及赐廪之事,藏馆收的宫人名籍档案的登录,她去查那个做什么?

“李监查似乎对常制香的死不得释怀,她要查的应该正是常制香的宫籍资料。”依李监查现在的身份其实是可以随时调取在籍宫人的入库资料,可她却选择入夜之后悄悄去查,足以说明她对常制香的死有其他看法。

温浓心中百转千回:“那你觉得呢?”

叶司簿淡笑一声:“宫里的事,不能太过较真。”

若是太过于较真,很可能就会变成李监查这样。

等到叶司簿走后,温浓重新琢磨她对自己说的这番话,意识到叶司簿这是在暗示她李监查的意外有问题,否则这种事情她不该轻易对一个认识不到半天的人说出来,即便是与李监查关系交好的她。

也许只有像叶司簿这样的人才符合宫中明哲保身的活命法则,她知道问题的根本,但她不会去较真,当个糊涂的人很多时候会比清醒的人更轻松自在。

但温浓可以从中看出叶司簿与李监查的关系是真的好,她将唯一的良心交给了温浓,因为知道比起她一个小小的司簿,有信王作后盾的温浓更适合去碰这桩事。

从前的温浓也是叶司簿这样唯我利己的类型,因为上辈子的她比叶司簿更加渺小而脆弱,也许小小的一记拳头就能把她打得满地找牙,根本不堪受到任何冲击。

但这辈子却不一样了,她有迎难而上的资本,她有陆涟青!

温浓顿觉热血沸腾,她想替李监查做点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温浓给李监查掖好被褥,出门拐弯打算追上叶司簿,可惜她没遇见叶司簿,出门不慎撞翻了药徒手里的托盘。

“啊!”

药徒一声惨叫,饶是温浓眼疾手快,仍然没能接住盛有药汗的汤碗,把那碗药给掀翻了。

温浓心虚得五体投地,灰溜溜替小药徒捡碎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要被骂死了!”生怕挨骂药徒也就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孩,一时情绪激动差点没哭出来,温浓理亏在先,不好意思让人家替自己挨骂受罪,于是自告奋勇帮他把重新煎药送药的活给扛下来。

直到她利索把药端到了人家病房门前,温浓才意识不该逞这么好心的。

因为这里住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张院使千叮万嘱让她别靠近的忠国公他老人家的病房。

温浓站在门口踌躇不安,迟迟没有推开门,挣扎着要不要把小药徒给喊回来,正在这时屋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哑嗓:“进来。”

这下想跑都跑不成了,温浓不得不硬起头皮敲开那扇薄弱的门板。

屋里并没有如预想那般充满了沉闷的病气与药味,床的侧面一扇窗口半开,老人背身就坐在窗的面前,温浓看不见那人的脸,只能瞧见一头沧桑的白发,以及垂垂老矣的背面:“把药放下吧。”

温浓小心翼翼把药碗重下,趁老人没有注意到她,作势就要不动声色地赶紧退出屋外去。

却不想老人忽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咳嗽,那动静仿佛能够把他整把骨头给震散,吓得温浓赶紧从桌上倒了杯温水给他送过去:“您老没事吧?”

老人家边咳边抖着双手,好不容易接过那杯水,勉强啜了两口止住了剧烈的咳嗽:“谢、谢谢你。”

温浓不停给他顺背,直到他的气势渐渐平复,这才长松一口气。

“你是……”

老人家目光一抬,本可以不与他打照面的温浓就这么曝露了。那一眼说不出的古怪与违和,温浓心怕他老眼昏花把自己错认成郭婉宁,忙不迭喊道:“奴婢给忠国公请安。”

郭婉宁总不会喊自己是奴婢,自然也不会这么生疏地称唤自己的祖父。

老人家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我知道你不是婉婉。”

温浓暗松一口气之余,又怕忠国公起刁难之心,更不知应该如何面对他老人家。

“刚才谢谢你给我递水,我这一把老骨头,想要起个身都不太利索。”忠国公只是摆了摆手,说话语气都不像是对她有什么计较之心。

温浓偷偷打量他,忠国公白发皑皑,面布褶皱,微佝着身子坐在扶手椅上,面露病容,同时带着上了年纪的沧桑感。或许是抱病在身,他的模样确实相较容光焕发的郭老夫人显老许多,温浓见过他咳嗽不止的大动静,对他那身病骨头还真有点怕:“药是热的,不烫口,我给您端来吧?”

忠国公顿声:“好。”

反正不见也见到了,温浓索性替他把药呈上。

“我这原有侍候的人,你来的时候正好出去找医官了。”

忠国公在太医府养了这么久的病,总不可能不见好,如今虽然能够下榻了,可年纪实在是太大了,病了许久,总不可能调理到完全康复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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