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牧迟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你新发的歌,很好听,不过我不喜欢。”
“我其实也不喜欢。”陶桃心中五味杂陈,“你要是写了适合我的歌,一定要给我。”
余牧迟起身打了个哈欠可,“行。”
出门的时候,张锦把装订好的合同递给她,陶桃接过无语地说:“我头一次见乙方拟定合同让甲方签的,我回去看看,没问题明天就邮给你。”
张锦不好意思地笑了,帮陶桃叫了车。
*
到了家,陶桃酒足饭饱,困得不行,也顾不上想别的,就想上去冲个澡就睡。
没想到在楼梯口遇见了钟远,钟远站的台阶比陶桃高,他双手插兜,就那么趾高气昂地睥睨着陶桃。
陶桃让他盯着很不爽,看见他左肩上挂着的医药箱,想问他来干什么,又不想开口和他说话。
陶桃只当没看见,自顾自的往上走,钟远瘦高的身躯一下挡在了她前面。
钟远嫌弃的摸了摸鼻子,“一身烟酒味,又是去哪玩了,你这浪里小白花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管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陶桃推开他,往上走。
背后传来一声冷哼,钟远冷冽的声音在陶桃身后响起:“你也太没良心了,你感冒的时候任洵彻夜照护你,结果你好了,把人家传染感冒了,你还和没事人一样,大晚上出去浪,还不接电话。”
☆、第 42 章
凌晨十分,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小橘灯,橙黄的光像发着烫,懒懒散散的映照在陶桃脸上。
陶桃用手背贴了贴任洵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拿不准,她手心手背温度似乎也没差。
保险起见,她还是拿出体温计,把温度甩下去递给任洵,“还是夹个体温计看看!”
“嗯。”任洵接过体温计,都没有掀被子,就摸索把体温计放在胳膊窝。
陶桃不确定他有没有夹住,掀开被子一看,体温计斜斜的插在他衬衣的褶皱处。
“你好歹把衬衣脱了才能量准啊!”陶桃叫他起来。
“没事,”任洵眯眼笑着,“钟远看过了,你也睡吧。”
陶桃拉他起来,“不行,万一还烧呢!”
任洵只好坐起来,慢条斯理的解衬衣,光领口的衬衣就解了好半天。
胸口的金属扣像不听话的小孩一样,不管任洵怎么旋转挑拨,它就是不肯把头探出衣襟。
看的陶桃都急了,她重感冒的时候也浑身没有点力气,踌躇着要不要上去帮下任洵。
她把手往出伸了一下,正巧对上任洵似有若无的眸光,立马用手撩了一下头发,问:“要帮忙吗?”
她话音还没落,扣子一下就冒出头被解开了,好,看来不用了。
衬衣解开一半,任洵把体温计夹了进去。
陶桃在一旁守着他,站不是坐不是躺也不是。任洵照顾她的时候,她并没有这样尴尬局促的感觉,怎么到自己照顾任洵就觉得这么不自在。
陶桃捏着手指思索这个问题,回顾了一下她和任洵相处的种种,大概她习惯了任洵的照顾,就从来没有照顾过任洵,所以觉得不自在。
这么一想她对眼前的人更添了几分歉意,钟远说的也没错,她对任洵确实没有任洵对她那么用心,可她对任洵感冒的事完全不知情。
“为什么你生病不告诉我?”
任洵平躺下说:“你最近工作忙,不想打扰你休息。”
“你这话说的好见外啊!”陶桃皱了皱脸,带着含混的笑意说,“好像我们很不熟一样。”
任洵警觉地坐起来,他立刻想到上次陶桃喝醉酒说的那些话,解释道:“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在网上看到你的新闻,不想在你心烦的时候给你增加麻烦而已。”
“当然,我们是可以互相麻烦的关系。”任洵又补充道,“我只是不忍心。”
陶桃心中的火气消散了不少,却还是对他隐瞒生病的事情很不满,又很担心那些新闻被他信以为真, “你看到那些新闻,没有什么想问吗?”
“我很清楚我眼前坐的人是什么样的,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任洵说话的时候眼神很亮,牙齿很白,每一个字都透着底气,看上去不像个病人,反倒像一个金光熠熠的骑士。
陶桃开怀地笑了,一天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不少,“别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明明都没认识多久。”
“你抬头看星星一眼,就知道你喜不喜欢她了,不需要注视她一辈子,才能感受到她的光。”任洵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随意的压着被子,他的手离陶桃很近。
“你干脆去写诗好了。”陶桃甜甜地说,“发烧都不影响你胡言乱语。”
“趁着发烧才能胡言乱语。”任洵挺起身,凑近陶桃说。
他领口斜斜的开着,陶桃一眼看见他紧致结实的胸肌,线条感绝了,这人不去当模特真可惜。
陶桃移开眼,又忍不住朝他的胸口偷瞄了几眼。
她的小眼神似乎被任洵捕捉到,任洵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一脸纯良无邪的说:“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陶桃张了张嘴,脸有些发烫,指着他肩膀说:“噢,我就是想,那个体温计可以拿出来了。”
任洵像是信了她这话,很配合的取出体温计递给她。
陶桃把体温计转向写有刻度的那一边,对着光才看清楚:“三十七度四,你还是有点烧。”
“没事的,已经降下来了。”任洵反倒安慰她。
陶桃还是不放心:“再吃一个药再睡。”
“该吃的药都吃过了。”
“那你想喝水吗?”陶桃就想为他做点什么。
任洵点了点头,陶桃兑了一杯温水递给他,他把水都喝完了。
陶桃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很晚了,她扶任洵躺下,自己还是守在一边。
“你快回去睡。”任洵侧躺着对她说,“明天还要工作。”
陶桃打开她回来路上和丸子的聊天记录给任洵看。
【章鱼小丸子:桃桃,明天你休息一天,活动取消了。】
【桃子:为什么?那款护手游的代言不是很赶吗?】
【章鱼小丸子:主办方看了网上对你不好的言论,担心影响到他们的品牌声誉,所以就……不过你不要放在心上,互联网的记忆是很短的,等这些事情的热度下去就好了】
【桃子:没事,我正想休息】
任洵看完原封不动的把手机还给陶桃,“是哪家公司的活动?”
“你要干什么?”陶桃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
任洵没说他想做什么,只是道:“我为他们负责人的短见感到可惜。”
这人说话真是太和陶桃心意了,莫名的被别人把代言撤掉,说她一点儿不介意,肯定是骗人的。但听任洵这么说,她还真就是释然了。
任洵身上有股很复杂的气质,就算你明知道他说的话,是为了哄你开心,他表现的还是那么真诚,那么正气凛然,似乎他只是冷静客观的陈述事实而已。
“你不用安慰我,我真不在乎这些。”陶桃话锋一转,“不过我今天被钟远怼的好惨,他说我浪里小白花,还骂我没心没肺。”
说到钟远,任洵下意识的转了转胯,今天钟远问他是输液还是打针,他说要输液,可钟远偏要给他打针。
还说什么,你老婆打左边给你打右边,你俩的屁股蛋子都凑一对儿……
听任洵讲完,陶桃夸张地瞪大了眼睛,“你们一个男的给另一个男的打针啊!真是好基友!”
任洵瞅了陶桃一眼,朝她招了招手,极其神秘的说:“还有更刺激的,我告诉你。”
陶桃故意露出了大姨妈的微笑,俯身听他讲。
“嘣”!任洵重重的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每天瞎想什么?”
陶桃一下和他拉开距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人竟然真的下手。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一下,任洵打开一看正好是钟远问他有没有退烧的消息。
任洵按住说话:“以后跟你嫂子说话客气点,什么浪里小白花,我看你是黑河臭泥鳅,还有,你下次不要给我打针,你嫂子怀疑你对我有不轨之举。”
一旁的陶桃急着辩解:“我可没这么说。”
钟远秒回了一语音:卧槽,她告状算了,竟然还怀疑我对你,草,你让她打听打听,在M市哥的风流史写成书,她这辈子都读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