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煜见此,皱着眉转向舒芸小声与她商量过后,才又转回身来对吴怜道:
“吴公子,你今日不妨先在我们住的地方暂住一晚,明日我们带你去告官,毕竟对待杜袁这种作恶多端的人,决不能姑息。”
舒芸也道:“我们二人今日虽能救得你一次,却不能保证杜袁不会再来骚扰你第二次,所以为了公子以后的生活考虑,还是要把这件事情交给官府去解决,让她们去惩治恶人,还公子和其他受苦受害的人一个公道。”
吴怜看着表情和神态如出一辙的两个人,先前的无措和慌乱瞬间荡然无存。
最后他感动地再次哭出声来,满怀敬畏之情跟着二人回了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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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翼老早便守在酒楼大厅,准备随时伺候游玩归来的家主和公子。
正当他百无聊赖地数着杯中的茶叶时,一个华服女子坐到了他的对面,出言及其轻佻道:“嗨,小郎君,一个人是不是有些无聊?”
小翼闻言立马戒备起来,坐直身子,和眼前长得有些妖孽的女子保持距离,“我在等我家主子,一点也不无聊。”
女子却噗笑一声,动作迅速地摸上小翼放在桌上的小手,“那在这孤独的等待时光中,姐姐陪你玩一会可好?”
小翼惊慌失措站起身来,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急得更加说不清楚话,“你......我......”
而正在此时,舒芸同邢煜带着吴怜一起从外归来,舒芸一眼便看到她家小翼正在被一个长相妖媚的女人欺负。
“小翼,发生什么事了?”舒芸急忙走上前出言问道,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护犊子的赶脚。
毕竟自己家的小孩,她欺负可以,别人欺负可不行。
“家主!”小翼连忙走到舒芸身边,握上邢煜的手,看了一眼跟在两人身后的陌生男子,才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向对面的女人,活像个有了大人撑腰就天不怕地不怕了的小屁孩。
女子两只手举到胸前做投降状,笑眯眯地说道:“误会,误会,我就是看小公子一个人坐着有些无聊,才想找他玩玩。”
女子这样说着,眼神却有意无意向下方撇去。
有一瞬间,邢煜甚至感觉这人与自己对视了,但仔细想想他好像并不认识这样一个人,便没有太在意。
舒芸对面前这人有种说不出的排斥感,甩了个脸子给对方看,便招呼小翼扶上吴怜,四个人一起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舒芸先是给小孩上了一堂安全教育课,告诉他随着年龄的长大,离这种长得像色狼的女人要越远越好,不要等被人骗色骗财了才傻乎乎地去找大人哭。
小翼明明是被动的那一方,却被舒芸点着脑袋瓜上了半天课,委屈巴巴地点头说知道了,
听着舒芸的话,不怎么聪明的小脑袋瓜依然敢在挨打的边缘偷偷想到:那女人虽然看着像个色狼,但也比不上她家家主看公子的眼神更像色狼。
之后舒芸又把吴怜介绍给小翼认识,向他简单讲述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
小翼便立马满眼疼惜地握上吴怜的手,邀请他到自己的房间同住。
舒芸乐得少给叶潼的酒楼投点钱,客气地把两人赶走后,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
邢煜坐在桌边歪头调笑她,“怎么,家主大人,累了吗?”
舒芸走过去,伏在他颈窝处喷洒热气,“家主大人今天忙了好多事,是有些累了,需要小夫郎帮忙舒缓点压力。”
邢煜脸红,“未成亲男女不能同住,你不能趁着爹爹不在,总是吃我豆腐......”
出门在外为了安全,银子大多放在舒芸那,邢煜身上只有一点零花,知道这点的舒芸故意难为他:“叶潼只给我们准备了一个房间,你如果不想和我住,就自己出钱再去要一个房间。”
邢煜气结,柔弱无骨的小手推搡着舒芸不让她再靠近。
可到最后的结果无一不是缴械投降,被人按在鸭鸭床上,搂在怀里,迷迷糊糊睡了安心的一觉。
第二天清晨,舒芸击响州府衙门外的登闻鼓,为吴怜击鼓鸣冤。
睡过一夜起来的吴怜,脸上的伤变得更加触目惊心了,嘴角处甚至肿得连说话都困难。
舒芸便好人做到底,随同吴怜一起到公堂上状告杜福林之女,杜袁。
而舒芸也是今天早上才从酒楼大堂的管事人口里得知,原来那杜袁的母亲名叫杜福林,是叶潼酒楼的最大竞争者,也是原本在州府将餐饮行业基本做到垄断的一个人,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州府的第一富人了。
所以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杜袁可以在州府为非作歹胡作非为,并且没有人敢招惹她。
她令多名男子失踪的事,更是十分有可能通过官商勾搭,钱权交易,从而消灭罪证,摆脱罪名。
这样看来舒芸昨天拿罪名的理由唬住的应该也只有那三个仆从,因为她们不敢肯定这件事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大,杜家还会不会为了她们这些下人花钱办事。
舒芸听完这个消息轻呼出一口气,反正事情她已经插手,哪还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尽管这一告依旧有可能被会奸官奸商包庇,她也要为说出去的话负责,尽最大可能为曾经受到伤害和即将受到伤害的男子换来一个慰藉与心安。
“大人,在下舒芸,自湘浦镇而来,在昨夜的晚会上偶遇到一起强抢民男、险些逼人致死的惨案,还请大人明察秋毫。”
看向被衙役好商好量请到堂前,依旧满脸桀骜与不屑的杜袁,舒芸讲述事件起因与经过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最后说到救人的地方,衙门外有看到事情经过的百姓更是慷慨激昂地帮她将故事讲述出来。
一时间,舒芸与吴怜站在堂上,心中受到莫大的鼓舞。
吴怜看向坐在高位眯着眼睛抚弄着胡须,脸色却难看的像是肾虚的枯瘦女人,悲切着嗓音哭喊道:“大人,还请还民子一个公道啊!”
州府杨大人,抬起只剩一薄薄层的眼皮看向吴怜,浑浊的眼睛在看清他那张被打到看不清长相的脸后,不仅没做出任何悲悯的神态,反而故作干呕,摆摆手让吴怜起身退出公堂。
“你长得这么丑,怎么可能会被杜公子看上,要点脸就自己麻溜滚蛋,别什么芝麻大点的小事都来打扰大人我,本大人每天公务繁忙,没时间陪你们小民在这里小打小闹。”
说着,杨大人起身走向站在堂下的杜袁,在对方抬至近乎九十度的鼻孔注视下,弯着腰请人到宅内一叙。
舒芸一口恶气郁结于胸,她想过官商会包庇,却没能想过这个杨大人能够如此大胆地当着一众百姓的面,将徇私枉法之事摆到明面上去做。
难道州府就这般没有王法,如此无法无天了吗?
第27章 姐姐扶你起来好不好……
邢煜等候在公堂外, 身后站着同样心情焦虑的小翼。
看到事情发展成这样,大家纷纷为舒芸和吴怜捏了把汗。
众人的唏嘘声中,只听舒芸突然厉声喊道:“杨大人!还请还受到霸凌的子民一个公道, 莫要让恶人逍遥法外!”
杜袁闻声皱眉停住脚步, 满脸不耐烦地扭过头来,循着声音与那两次三番找自己麻烦的人对上视线。
看到舒芸正气凛然的脸, 杜袁甩开老家伙殷勤地托着自己的手, 走到舒芸面前, 眼神不屑地看向她,呲笑一声道:
“你以为这个地方是你说了算的?整个州府都是本小姐的天下,本小姐想玩哪个男人就玩哪个男人, 就算你是告到皇帝眼下,也动不了本小姐一丝一毫。”
杜袁用手指戳上舒芸的肩头, 继续满脸肆意地说着大话:“敢动姑奶奶的人还没出生呢,你若再敢纠缠下去,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天生奸.淫像的鼠目撇一眼跪在地上却依然满脸倔强的吴怜,杜袁狠啐一声。
心想她可真是有够倒霉, 玩过的男人无数却从未碰到过一个像他这么麻烦的,现在看着这张被打成猪头一样的脸, 尽管这男人身材再好,她也没了兴趣。
不过杜袁转念又一想,这男人她是肯定不会再带回杜府了,不然杜福林那老婆子非得拿棍子打断她的腿。
但就这样放过也实在是太便宜她们了, 这要传出去, 还不人人都以为她杜氏酒楼的传承人是好欺负的。
奸笑一声,杜袁想好要怎样捡回自己丢掉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