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放在外头的替罪羊，从来不会嫌多。
“是的，Boss。”秘书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我定会好好安排的。”
“好了，下去吧。”中年人挥挥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缩小成蝼蚁的人群，不再开口。
“所以，你为什么会选择这颗暗黑星？据我所知，这里似乎没什么珍兽存在，应该是最不可能成为偷猎者目标地的星球才对。”
宫扬听完苏子陌的计划，心中不解。
“本来，我也是这么想。但是你看看这个。”苏子陌调出几张图片，点着图片中的星博发言，无辜地笑道，“你们考虑的，是帝国内部那些高层之间的变动。可是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主播，肯定没那么有深度不是。因此，我只会关注我自己圈子里的事情。”
……你这位“小”主播，那可真是、太普通了。
宫扬听着苏子陌另类高调的发言，脸皮都跟着抖了两抖，无语至极。
干脆什么也不答，将注意力落在图片上。
【姜星维（红v）：各位星粉放心，我会用事实证明自己的实力。我的直播，不需要任何人做楷模，也没有人能成为我的楷模。
下一期，维克拉鲁暗黑星，不见不散！[狩猎图片九宫格]】宫扬虽然不熟悉直播的那些事情，但是苏子陌是做荒野求生直播的，宫扬还是很清楚的。
看这位发表的言论，似乎也是做同类直播的。而且，还相当程度上，在暗中挑衅苏子陌近似于野地直播“开山鼻祖”的身份地位。
——估摸着是要凉。得罪谁不好，得罪这么个狠人。
宫扬暗自嘀咕一句。
不过吐槽归吐槽，作为聪明人，宫扬自然是一点就通，“你觉得他有问题？”
“这个主播很红，而且红得相当快。本着尊敬对手的原则，我看了他一期录播。”苏子陌答非所问。又调出一个视频剪辑来。
宫扬认真看完，目光微沉，“这些打斗场面，似乎有些奇怪。”
“是的。普通人感觉不到，但对于我们这类人而言，他根本不像是真正的练家子。并且，我托我的经纪人特地查过他近期的直播，不仅每一项的直播时长短，去的星球也都偏于平和。”
苏子陌点头认可，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么，你说他为什么会突然跑去如此危险的暗黑星直播？”
宫扬稍有沉默，无奈道，“未免打草惊蛇，主播方面的线索调查，执法队是全权托付给苏先生您在接管。我对于您的能力，自然没有怀疑。但要只凭这些，就调遣整个执法队展开行动的话，恐怕……难以服众。”
“想要说服执法队这样的正规机构跟我行动，我要用来说服你的东西，自然不只是这些。”
苏子陌闻言，并不气恼。有条不紊地向宫扬再次传输出一个文件，“后来，我又特地去查阅了维克拉鲁的文献信息。”
“作为一颗高污染星球，维克拉鲁内部，有最危险的辐射、最恶劣的环境、最剧毒的植物、以及最凶残的变异兽种。唯独没有让偷猎者觊觎的奇花珍兽。但是——”
苏子陌手指一划，落在其中一段介绍上，“它拥有相当罕见的变异催化效果。往往能够催化出世间罕见的奇异种。”
宫扬的神色变了变。
“另外还有一点，大概在旁人看来，为了吸引更多的关注度，这样的决策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你应该也听说过，我这人，疑心病比较重。”
苏子陌自我调侃地笑了笑，继续道，“那么多主播，能够同时去往那么多的星球。以我们目前的人力，很难做到一个个紧密跟踪，并且在确定出事后，派遣足够的战力及时赶到。”
“尤其是最近，很多野地主播，因为直播间隐藏的环保宣传效果，都得到了上头特批的高级保护星通行证。不论是执法队，还是帝国上层，主要的关注度，难免会被他们所吸引。”
“而这样完美的伪装和庇护下，维克拉鲁如此出其不意的目的地，是不是很安全？”
宫扬睫毛微颤。动摇了。
“哦，对，忘了说。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想要挑衅我、拉踩我、蹭我热度的主播，我偏偏只关注了姜星维这个人的动向吗？”
苏子陌唇边翘起恶劣的弧度，眼瞳中冷芒闪烁，像是作壁上观，却在暗中操控玩弄着人心的恶魔。
自问自答道，“因为，他太狂妄、太自大、太迫不及待了。”
“姜星维并不是第一次做主播。在成为野地主播之前，他寂寂无名、人气平淡，夸夸其谈但能实现的却不多。突然大火，第一是他展现的‘实力’——纯战斗狩猎派，相当刺激，直播话题爆棚。”
“第二，”苏子陌眯起眼睛，竖起第二根手指，肯定道，“则是因为有人捧！”
宫扬心中一动。重新调出第一份图片档案，把挑衅星博之前的相关内容都浏览一遍。做出结论，“这不是一个自信感充沛的人。”
“所以他的自信，必定有来由。而给予他这种必胜自信的，一定是有大背景的人。大到，能够让他无条件的相信听从。”
苏子陌瞳光森冷，一一细数道，“有大背景，目标维克拉鲁，需要主播……除了偷猎者背后的靠山，我想不到还有其他的选项。”
“所以我打算去试一试。反正赌赢了大赚，错了我也不亏。”
这似乎不像是要带着执法队行动的样子。
宫扬抿了抿唇，“你需要多少人？”
“理论上而言，我不会与对方起正面冲突。拥有剧毒植物的战场很适合我进行偷袭。不过，以防意外，一个小队吧。”
宫扬沉思几秒，目光似有似无地从一旁的雪貂身上划过，点头应下，“可以。”
宫扬退出了和苏子陌的联系。看着通讯器耐心等候。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通讯号出现在响铃界面。
“元帅。”宫扬将其接起，试探询问道，“关于苏先生……”
“我会跟他一起去。同行的，安排军部直系。记得保密。”
“好的，元帅。”
阿瑞斯静静听着宫扬在另一边汇报工作进展。抬眸望着对面苏子陌的别墅，指尖不断在手臂上敲点。
他知道有新主播对苏子陌挑衅的事情。因为这条星博闹得还挺大，直接上了星博热搜。还是苏子陌的经纪人打电话过来知会的苏子陌。
只是他没有想到，苏子陌能够仅凭着这一点消息，就延伸调查出这么多细节。
“……目前的状况就是这些。”宫扬说完，稍有些迟疑地提醒道，“另外，您在外面逗留的时间，已经开始引起了对立高层的质疑了。再这样下去，就算是您，也会收到联名弹劾。不知道您的打算是？”
“不用管他们。”阿瑞斯的目光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三楼的窗口。仿佛能透过玻璃和墙壁的阻碍，看见卧室里哼歌看电影的苏子陌。沉声道，“我还会再留几天。”
至少，在弄清楚苏子陌这小混蛋，到底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之前，他不会轻易离开。
阿瑞斯关掉通讯，目光晦暗不明。重新变回娇小的兽形态，灵活地翻窗回到了客厅的猫爬架上。
第42章 暗黑世界
“哈喽~，大家好！这里是持续高产的苏子陌！”
苏子陌将镜头对准了窗户外的太空,只露出一只手在屏幕前挥了挥。
拍摄视角里,“近在眼前”的星球清晰地映射在屏幕上。整个被一片不知名的浓黑稠雾包裹，不见天光。表面毫无规律地散布着大小不一的涡旋，像是吞人噬物的怪兽巨嘴,扭曲窜动。
里里外外透出一种危险压抑、波云诡谲的气息。
【啊啊啊！又开播了！真·高产苏！[惊喜]】
【但是,我看这黑乎乎的一片,再联想到苏苏这又是在勤奋加班,我就有种极为不妙的预感。[捂脸]】苏子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接着介绍，“今天呢，我带大家去看看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果然！拿貂貂打赌，肯定不是我们想象中,那种充满美好与期待的不一样！[貂貂怀疑脸]】
【哈哈哈，貂貂的表情包都给你们玩坏了！之前那个貂貂吃醋的表情包,还火上热搜了呢。你们给貂貂一点面子啊！[貂貂生气]】“这个我倒是觉得不用有。”苏子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你们貂貂最近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不跳脚不撒娇也不卖萌了,只喜欢窝在原地装深沉。建议留档保存，以防万一。说不定到时候,还是珍贵资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