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与墨空荡的心逐渐被温暖填满,她缓缓地睁开眼睛伸手握住了江汐瑶的指节,而后握住江汐瑶的手轻轻向着自己的胸口处移动。
江汐瑶目光微微一闪,就要轻轻挣脱,齐与墨却先一步开口制止了她:“别动。”
江汐瑶真就不动了,她贝齿轻咬下唇,双眸微微泛起水光涟漪,就那般盯着齐与墨。明明满腹疑惑却又乖乖听话的模样让齐与墨心中一动。
齐与墨唇角微勾,终是拉着江汐瑶的手来到了自己的胸口处。她看着江汐瑶,目光温柔地仿佛掺杂了半轮散发着清晖的圆月:“你听,它一直在为你跳动。”
清澈的声音还带着些大病初愈后的虚弱,听起来倒像是底气不足说谎话的人一般,可江汐瑶却因得她这一句话,双眸逐渐缭绕起了淡淡的雾气。
她一直都在。
这便是对江汐瑶最好的安抚,江汐瑶只觉这些日子以来的害怕担忧焦虑以及彷徨无措都在齐与墨这一句平淡却又真诚的话中慢慢消弭...
齐与墨轻轻将江汐瑶拥住,爱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汐瑶,我最幸运的事便是遇见了你。”
江汐瑶鼻尖一酸,差点便要落下泪来。她虽然看起来清清冷冷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可一旦涉及到齐与墨,她便成了一个普通的陷入感情中的女子,也会因为爱人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表情而情绪反复。
窗外日光渐烈,微凉的清风拂过,树叶哗哗落了一地,在地上堆积成一片小山。一切看起来都刚刚好。
两人相拥良久,齐与墨轻轻摸了摸江汐瑶的脸,状似埋怨地撒娇道:“怎么这么久了我的粥还没好啊,我都要饿死啦!”
江汐瑶一听这话立马便要起身:“我去催一催她们。”
齐与墨连忙拉住了江汐瑶,眸中划过一道狡黠的光芒,开口道:“喝粥前,也可以有点开胃小菜嘛。”
江汐瑶看着齐与墨眸中明晃晃的狡黠,还未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唇上便落下了一道温热。
因得先前哭过,江汐瑶的双眸还带着些红润,又因齐与墨这般突然的动作,羞意瞬间便将她的一双水眸荡开了温柔的漩涡。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互相感受着对方从唇齿之间流露的爱意。良久,江汐瑶终是轻颤着睫毛推开了齐与墨,红唇分离处一片盈盈水光。
江汐瑶略微平复了下急促的呼吸,似娇似嗔地瞪了齐与墨一眼无奈道:“伤口还疼吗”
齐与墨用力摇了摇头,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鬼主意,目光微微一亮道:“本来还是很疼的,但是刚刚吃了点开胃菜后伤口的疼痛突然就缓解了些......”
江汐瑶哭笑不得地看着双眸满是亮光的齐与墨,白了她一眼道:“就会胡说。”为了防止齐与墨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下去,江汐瑶直接转移了话题道:“今日陈将军便要带着陈小姐去边关了,你要不要去送一送她。”
齐与墨微微一愣,先前江汐瑶与她手下的对话她也有听闻,只是现在听得江汐瑶这么一说,她顿时便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能逼得陈将军再次出马的,看来胡族这次确实是有所准备。
齐与墨双眸微微一眯,道:“我昏迷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汐瑶你与我说说可好?”
江汐瑶看着眉头紧皱的齐与墨,轻蹙着眉头道:“你才刚醒,这些事你不用太过关注。”
齐与墨自然知道江汐瑶这是在关心她的身体,只是胡族进犯,这让他怎能安心养伤,更何况,她还派了不少人隐藏在胡族...
她不能不管,可江汐瑶又这般,齐与墨只得拿起了老招数——她轻轻扯了扯江汐瑶的衣袖,噘嘴道:“汐瑶,你就告诉我嘛,我保证不去管好不好,你这样不说我反而更加担心的。”
江汐瑶一向无法拒绝这样的齐与墨,更何况就算她不说,齐与墨也有自己的手段能够知晓。最终江汐瑶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她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全数告诉了齐与墨......
作者有话要说:机智如我已经猜到 今晚过后要有大批姐妹要吃一个月的方便面了
第105章 暗流
京城某处。
空旷的大厅内回响着指节敲击桌面发出的“嗒嗒”声, 齐声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微阖着眼眸似是在想着什么。
片刻后,他忽的睁开了双眸, 眼神犀利地盯向空中某处,只是盯了一瞬后, 齐声却又忽的笑了出来。
他一边背过身倒茶一边笑道:“来都来了,不如坐下一叙”
“王爷的洞察力倒是一如既往地高啊。”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回荡在大厅内, 先前齐声盯着的地方不知何时俨然出现了一道高大壮实的人影, 他皱着眉头看着齐声的背影,眸中隐约划过了一道不耐烦。
“呵呵, 谬赞了。”齐声温和地笑了笑, 将手中倒好的茶推到了对面而后抬头对着背后那个人笑道:“请。”
可那男子并没有理会齐声的意思,他颇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冷声道:“我们王上已经出兵了,不知王爷打算何时动手?”
见得男子不耐烦的表情,齐声眸中迅速划过一道阴狠, 只是这道阴狠转瞬即逝, 他依旧一副温和的谦谦君子模样。低着头慢悠悠地品了口茶温声道:“就在近些日子了,还请你家王上放心,我比你家王上更渴望尽快动手。”
男子闻言, 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冷冷的:“那自然最好不过。”
齐声笑而不语,再次品了口茶而后咂嘴道:“兄台从边塞赶来, 想来一定累了吧,这茶可是西域那边今年进贡的好茶,兄台不如喝上一杯歇息歇息, 稍后我派马车送你回去如何?”
那男子闻言微微有些诧异,似是没想到齐声竟会这般对他,只是一瞬间他便恢复了面无表情。只是态度却比原先好了太多, 他对着齐声摇了摇头道:“马车倒是不必了...”
说着,他便上前端起齐声倒的茶一饮而尽,咂嘴道:“的确好茶。”
齐声眸中迅速划过一道精光,他哈哈笑了两声道:“哈哈哈,兄台也是有品味之人啊,不如先稍作歇息,我让下人给你煮两壶茶,歇息一番再走如何”
男子略微犹豫了一番后便应下了齐声的话,跟着下人一同去了客房。
齐声看着男子逐渐远去的背影,面上温和热情的笑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森的弧度。
就算是那王上的堂弟又如何,敢对他如此无礼,那么下场便只有一个——死!
齐声看着男子用过的茶具,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而后走至书桌前挥笔写了几个字,轻吹口哨,那只通往胡族的信鸽便扑棱着翅膀落到了窗户上。
齐声拿着信件正往信鸽的脚下系,食指与拇指交叉的虎口处忽然多了一团温热又柔软的东西。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齐声眸子微转便看见了那正用脑袋亲昵地蹭着他虎口的信鸽。
几乎是下意识的,齐声便要夹住两根手指捏爆信鸽的脑袋,但却又生生地止住了。他望着虎口处毛茸茸的脑袋,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逐渐柔软了下来,最后竟曲着手指轻轻刮了刮鸽子的下颌,逗弄了一番。
直至信鸽飞远在他的视线消失后,他依旧有些出神,半晌,才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谁听一般:“回不去了.....”
. . . . . .
宿城军营内。
几个身着军装的男子正围在桌前一脸焦急地争论着些什么,隐约间可听见“攻破”“胡族”“大齐”等词。
这群人自然便是留在宿城内抵挡胡族进攻的军官,眼下,他们正在争论着下一场战役谁去抵抗的问题。
胡族的进攻来势迅猛,在连续攻破了两座城池之后,便再也没人敢上前触这个霉头了。大家都是能免战则免战,不能免战,便硬着头皮只守不攻,连城门都不敢打开一下。
但总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总挂免战牌难免会消磨己方士兵的锐气,久而久之,待真上场那一日,己方士兵恐怕溃不成军。
因此,便有人提议,与胡族对上一场,打个胜仗以此来激励士兵。想法的确是好的,可一提到谁带兵上场的问题,大家便都缩回了脖子装聋子。
而这般寂静不久,便有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军官开口了:“这杀敌人锐气的事,按理说应该由我们老一辈上。可毕竟我们年老体弱身手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所以,这上阵杀敌一事,还是交由你们这些年轻人更为合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