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深:……
幸亏说的不是“送你房里”,要不这剧情真要脱缰拉不回来了!
女间谍被俘送敌人房里拷问,听着就觉得十分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以及清朗净网行动的建设!
景铄得了答案,便转身走了。
段云深待在笼子里,努力把自己狂奔不歇的脑回路给矫正回来。
接下来胡三钱给兄弟们做了介绍,将景铄夸了一番,大有“兄弟今生两家姓,兄弟来世一个妈”的热情劲儿。
再看景铄,从容淡然,名字都只报了一个“锦”字,就再没多说了。
看得出来岭南起义军似乎过得很不好的模样,仅仅胡三钱这个态度就让人觉得岭南起义军现在又缺人又缺钱,逮着个人就不撒手,能薅就薅,雁过拔毛。
段云深这时候想起来白天那个死活不同意借人的皮肤黝黑的男人,看那人那时候不服的态度,应该不至于在这种时候默不作声才对。
这姓胡的都跟大狐狸认兄弟了,他就这么干看着?——作为一个合格的炮灰角色这个时候都应该自觉主动地上场挑衅了。
段云深在笼子看了一圈,然后在靠前方的桌子上找到了那个黝黑男人。
他,以及他坐着的那一桌的人这时候都神色不愉,只是颇为克制,没有一个想上去闹事的意思。
段云深:???
接下来又喝了几杯酒,那叫做胡三钱的汉子才提起了“锦兄弟”身上有秦子星给的令牌,而“锦兄弟”又被朝廷走狗追杀,所以希望借人帮他处理一下那些追踪他的朝廷鹰犬。
景逸挂出的告示自然不会提抓的人是暴君景铄,毕竟暴君在他嘴里已经死了,给的罪名不过是逃犯。
此话一出,下面的反应分成两派,一边是很乐意和朝廷对着干的,提到要打朝廷的狗就兴奋。还有一派明显就是觉得景铄不过一个今天才面的外人,凭什么自己要帮他卖命?
段云深又看了一眼那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发现他神色更加不愉,但是依旧安静如鸡。
段云深:????
勾心斗角谋划布局这种事段云深不是很懂,但是从看过的电视剧的套路来说,这人白天那么嚣张,现在这么反常,应该是在憋大招了。
之后又敬了几轮酒,大致都认识了一下,俨然一副景铄已经加入他们了的模样,今天就是他的新员工入职欢迎会。
来回折腾了不断的时间之后景铄才和胡三钱退场,留着这群兄弟在此处接着划拳喝酒。
景铄他们下去不久,就有人来带段云深了。
大概是段云深之前折了他们好几个兄弟,威名远播,所以这群人十分谨慎,来了好几个兄弟,将段云深五花大绑之后才运过去的。
段云深感觉吧,自己像是一头待宰的年猪,被一大群男人架着送上刑场,然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额,考虑是去自家大狐狸,那应该进的不是刀子了。
段云深被带过去的时候,胡三钱还在和景铄议事,隐约像是听到了边疆和南渝的战况,大概是景铄在套话。
既然那时候这汉子说段云深身上的蛊是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很有可能不会止于岭南,要深入南渝。景铄不可能看着段云深去死,哪怕是段云深的命已经在阎王爷手里了,他也要去争一争的。既然段云深从南渝皇室来,那南渝皇室肯定知道这蛊的由来。
看到段云深被带过来了,那胡三钱便将话头掐了,起身道,“既然锦兄弟有话要单独审问,我就不打扰了。只是还请兄弟问完了留这小妮子一条命,她肚子里有个小的,咱们这地方沾这种血,不吉利。”
巫蛊盛行的地方大多迷信,岭南和南渝皆是如此。
说完那胡汉三便带着人出去了,临走到门口,又嘱咐了一句,“别小瞧了她,她昨日折了我们不少兄弟。锦兄弟一个人,最好别给她松绑。”
段云深:……
什么样的拷问需要松绑啊亲!你不觉得你这嘱咐有些许的怪异么?
胡三钱出去之后便带上了门,屋子里一下就只剩下了段云深和景铄两个人。
段云深也不知道屋子外会不会有人监视,不敢放松太过,于是看着景铄,准备按景铄的眼色行事。
但是景铄这眼色太难辨认了,如果不是他想让人看懂或者是情绪失控,剩下的时间里想要看懂他的眼神可能都需要进修一套读心术。
段云深看了半天,也只得出一个结论——和昨天的白衣书生比起来,还是这个凉薄凤眸更好看!
景铄朝着段云深走近了两步,“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问?”
这就是要演戏审问情节了?
是外面还有人在监视的意思?
段云深懂了。
段云深觉得自己是时候表演一下宁死不屈地革命女英雄精神
“公子想要问什么?嘤。”
……不是,妖妃款的戏精演多了,条件反射。
段云深调整了一下,觉得这次稳了,慷慨激昂,
“不管你问什么,洒家都不会告诉你的!!呸!”
景铄:“……”
景铄本来都走近了,愣生生因为这“呸”的一下止了脚步。
段云深:……
……好像“呸”得有点过。
景铄:?
段云深:……
没事你过来吧,我不“呸”你了,这不是做戏呢么。
大狐狸你不要慌,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接着“呸”你呢?
景铄站在原地看着段云深。
段云深:……
我还是喜欢你的,真的,嘤。
景铄这才走近了两步,语调平静,“云深如此,嗯,有气节?”
语气听着很正常,表情看着也很正常,但是段云深作为一个养狐狸老农,总觉得这话——戏谑味道那么重呢?
段云深听着“云深”的称呼有点懵,这外面到底是有人监视,还是没人监视?
反正这时候两人靠的近,段云深便压低了声音道,“现在到底是?”
景铄:“审问。”
段云深:……哦。
那我接着慷慨激昂一会儿,你要不退远点?
景铄:“云深想我么?”
段云深:……
这个审问内容和我想的不大一样。
段云深现在还五花大绑呢,一副民族英雄英勇无畏的表情,试图站出一种傲然天地间的风范儿来
然后就被风花雪月兜头刮了一脸。
段云深看着自家大狐狸。
您到底能不能给个准信儿?我现在到底是你的甜心大宝贝,还是被抓的女奸细!?
……我现在连性别都模糊了!!
景铄抬手在段云深后脖子和衣领之间拨弄了一下,拿出来一根枯黄的草叶儿,“怎么不答?想被严刑逼供么?”
……有本事你来啊
段云深感觉到景铄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在自己脖子处的皮肤带了一下,暧昧,且有点痒,虽然乍一看似乎只是他收回手的无心之举。
……对不起,我开玩笑的。
咱们这剧情还得过审呢。
段云深清了一下嗓子,有些不大自在道,“……可能,也没有特别想。”
昨儿晚上还在一起呢,今天早上醒过来发现被抓,紧跟着没多久胡三钱和那个黝黑男人就进来义务送情报,段云深就知道景铄已经到了。
这分离统共没过一天,而且还心知对方安然无恙,已经来救自己了。剩下的时候当然就是一边心里夸我家狐狸真厉害,一边咸鱼等被救。
……想什么的,也那么黏糊,一日不如隔三秋什么的不至于。不过若是段云深不知道景铄安危的话,那今天大概不太好过,担忧可不是相思可比的,别一日三秋了,那得度秒如年。
段云深说完偷偷看了景铄一眼,准备着这狐狸要是不高兴自己就立刻改口!
大丈夫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屈能伸,反正小猫咪是真的可以的。
景铄倒没有心有芥蒂,只语气淡然地评价了一句“没良心”。
没良心的妖妃自觉理亏,没好意思反驳,但是心里还是颇有微词的,怎么感觉自家大狐狸这脾气越来越不好伺候了,一天不没有想他就是没良心,到底谁惯出来的毛病?
——好吧,可能是我惯出来的。
养狐狸的老农稍微骄傲了一下。
段云深就是把“想”的标准放的太高了,觉得说“我想你”那肯定就是牵肠挂肚辗转难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