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晋(24)

作者:半缘修道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世宁没有多说,只是道:“你去就是了。”

林阮被世宁拉着往里走,边走边问,“先生今天送你的东西,你戴了没有?”

林阮伸出左手给他看,“戴上了。”

世宁点点头,“这是先生亲自给你挑的,虽然比不得之前那个怀表,但也是数一数二的了。”说着,世宁想起了什么,问道:“那只怀表你为什么不戴?那可是先生亲自设计的,真正的独一无二。”

林阮一愣,道:“那只怀表,我带着呢,只是没有露在外面。”

世宁看他一眼,意味深长道:“先生还以为你不喜欢怀表。”

林阮愣了愣,世宁却不再说什么,林阮要上楼,世宁拉住他,“先生在花房呢。”

林阮脚步一转,往后面花房走去。

花园的路两旁有路灯,整条路像一条发亮的丝带镶嵌在黑夜的花园里,路的尽头就是玻璃花房。

花房很大,摆着大大小小的架子,架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花木。哪怕在数九寒冬,花房里依旧盛开鲜花。

花房靠近玻璃墙壁的地方有一片空地,摆了一张玻璃桌子和三张花凳,一边是一个藤条编成的吊篮。

林阮推开玻璃门,花房里灯火通明,湛晞坐在椅子里拉京胡,霸王别姬里的《夜深沉》,这一曲被他拉的杀气四溢,悲壮之意淡了很多。

湛晞会拉琴,皇帝还在的时候,旗人不愁吃喝,整天养鱼养狗,种花斗蛐蛐儿,喝茶听戏。几乎每一个旗人都能张口唱上两句,湛晞也不例外。

湛晞会唱戏,他的额娘是整个王府最会唱戏的人,一点都不比当红名角儿差。可惜湛晞的额娘地位尊贵,不能出去唱戏。只在王府唱有什么意思呢?他们听不懂唱的有多好,只会说她失了身份。

在湛晞额娘的影响下,湛晞学会了拉琴,一手京胡拉的炉火纯青,行当里有名有姓的角儿,都曾请过湛晞拉琴。不过湛晞基本不应,也就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才愿意配一段。

“探头探脑的干什么?”湛晞眼也不抬,“外头冷,进来说话。”

林阮走进花房,花房里很香,各种花的香味交杂。

湛晞抬眼看了看林阮,“刚回来。”

林阮点点头,在湛晞脚边盘腿坐下,地毯的毛毛很软,比椅子要舒服点。

湛晞敛眉看向林阮,林阮抬起头看向湛晞,空气中弥漫着花香,他这个样子看起来那么乖巧。哪怕林阮一句话都没说,湛晞看着,眉眼就温和了下来。

“腿还疼不疼了?”湛晞问道。

林阮摇摇头,他把左手伸给湛晞看,“谢谢先生送我的东西。”

湛晞拉起林阮的手,林阮的手很白,手指修长,指腹柔软,是一双很漂亮很漂亮的手。

说来奇怪,林阮的脸算不上绝色,可是他身上,美人骨霜雪肤,哪里都是恰到好处,就像一件绝世的瓷器,只做了个简单的伪装。

林阮看向湛晞,欲言又止。湛晞甚至都不必刻意分辨,他问道:“有心事?”

林阮道:“我今天见到了算子。”

湛晞蘸着松香擦弦的手一顿,淡淡的看了一眼林阮。

林阮忙道:“是碰巧遇上的。”

不用湛晞继续问,林阮就把今天遇见算子的事说了。

“······他说,大部分人都是会后悔的,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湛晞声音淡淡的,“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林阮低下头抠地毯上的毛,他看向湛晞,“先生没有后悔的事情吗?”

湛晞微微一顿,“后悔,代表着你知道有些东西失去了,并且再也找不回来。”湛晞看向林阮,低垂的眉眼竟有一些温柔的意思,“这种滋味并不好受,我不希望你有一天回想起来,发现自己有好多后悔的事。”

林阮似懂非懂,“那该怎么办呢?我连选择都不会做。”

“或许,”湛晞道:“算子的意思是说,做选择前考虑后不后悔是没意义的,这一刻的你不知道下一刻的你是什么样的想法。而做了选择之后就不必在乎后不后悔了,因为,你要向前看。”

湛晞看着林阮,“尝试去做选择吧,现在不必考虑后不后悔,即便出了什么事,还有我在。”

林阮抬头看着湛晞,这样温柔的湛晞,他的心忽然跳的很快,像是被一只手揉了一下,又酸又甜。他很想对湛晞说些什么,但他不知道这样的心情代表着什么。这让他有些着急。

湛晞惊讶的看着林阮,指尖擦去林阮脸颊上的泪水,“你哭什么?”

“我不知道,”林阮也有些惊讶的发现自己落泪了,他道:“我觉得我有一些话想跟你说,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觉得我要错过一些东西了,我······”

林阮又着急起来,湛晞伸手捏了捏林阮的后颈,熟悉的动作让林阮渐渐放松了下来。

这时候的林阮还不知道,那种情绪叫心动,叫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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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说回暖,天气立刻就暖和了起来。前几天林阮看见的迎春花还只有花苞,这几天已经花开朵朵挂在枝头,细细长长的一个枝条,上头缀着米粒大小的花朵,好看的很。

林阮看见好几个女学生折了花枝插在胸前的纽扣里,走过去一路的笑语和花香。

佟伯叫了裁缝上家来给家里人裁衣裳,特意给林阮做了两身可以穿出去的西装。那边佟伯有事出了小花厅,阿月还在跟裁缝说话。林阮坐在椅子上剥桔子吃,听着阿月跟裁缝说,让他做一件豆绿色的绸缎旗袍。

林阮问道:“你不是喜欢穿裙子吗,怎么想起来穿旗袍了?”

阿月一边挑选布料,一边道:“穿惯了裙子,穿穿旗袍,不是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吗?”

阿月拉着林阮看,“你也是男人,你看哪一个好看?”

林阮手里还抓着一把瓜子,道:“都挺好看的。”

阿月白了他一眼,依旧转过头跟裁缝说话,最后选定了一件豆绿底绣梨花的缎子,看起来清丽的不得了。

裁缝给阿月量了腰身,阿月坐回到林阮身边,林阮给她递了一把瓜子,阿月不要,“一两瓜子二两油,我不吃。”

林阮吐掉瓜子皮,“减肥呢?”

“可不是,”阿月看了林阮一眼,道:“胖了穿旗袍不好看,我刚才看见裁缝记的,咱俩腰身居然差不多,你可比我高着那么多呢!”

林阮就笑,阿月上下打量林阮,道:“我觉得,你穿旗袍肯定比我好看。”

林阮道:“胡说什么,我是男的。”

“男的怎么了?”阿月道:“美丽不分男女。”

阿月凑近了林阮道:“我刚才翻到一匹红缎子,特别的漂亮,佟伯说有年头了,不然这么珍贵的缎子不会拿出来的。”

阿月看向林阮,“要不你去跟佟伯说,拿来做旗袍穿?女孩子的旗袍,跟你平常穿的长衫,差不多的!”

林阮摇头,“我就是没衣服穿,冻死,我也不会穿旗袍。”

阿月撇撇嘴,过了一会儿,又兴致勃勃的凑过来,“过年的时候,爷给了我一串珍珠项链,你觉得配刚才那个样子的旗袍好看吗?”

时下的女孩子虽然不戴旧时的金银首饰,却总还喜欢个珍珠钻石什么的,湛晞每年会给佟伯阿月他们准备礼物,用佟伯的话说叫年例,用阿月的话说叫红包。因为不是摊开来给大家看的,所以不用那么规矩森严。

阿月想起了什么,道:“我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什么事?”

“请你帮我写封信。”阿月道。

林阮看向她,“你也会写字,为什么让我帮你写?”

“我的字不好看。”阿月拉着林阮回房间,给他拿了纸笔。

纸是很好看的洒金桃花笺,阿月特意在上面撒了香水,有股淡淡的桃花香味。

林阮被阿月摁着坐在凳子上,道:“我没你读书多,想不出什么好词,我跟你说个大概,你帮我写。”

林阮看向阿月,“你要给谁写信?”

阿月抿着嘴笑起来,“他叫钟,单名一个言字,语言的言。”

“钟言,”林阮重复了一边,道:“是个男人的名字?”

阿月点头,林阮有些好奇了,“他是谁呀?”

“他是我在西点房认识的人,是一个在银行工作的职员。”阿月低下头,有些羞涩的样子,“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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