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与尤物(6)

宋越北面无表情只当没听见他的取笑。

任明泉见好就收,“今日来是为了向相爷要前朝叶恒所著之书,我四处找了几日只找到了两本残卷。要是相爷这里也找不到他的书,我只能再跑一趟大内了。”

宋越北起身示意他跟上。

丞相府的藏书之丰在丹阳首屈一指,为了投宋宰相的所好,往他这里送各类珍本孤本的人不计其数。

任明泉推开藏书阁的门,他左右看了看,“奇怪,这怎么没人守着?看门的人呢?藏书阁这等重地居然门户大开。相爷,你可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下人了。”

玉鸦跪在木地板上,一只袖子高高挽到臂弯,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臂,她放下手里的脏布,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半闭着的门,眨了眨眼,她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

慢悠悠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似乎还在不断靠近。

玉鸦一手撑在湿乎乎的地板上想站起来,刚站起来一点,她就发现自己的双腿大概是因为跪了太久已经没了知觉。

她扑通一声又跪回了原位,双膝传来一阵酸麻的胀痛。

任明泉一面推开木门,一面侧头去看宋越北,“相爷,我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啊。你听到了没有?这藏书阁不会真进了小贼吧。这些下人真是太不成体统了,相爷你回头好好罚一罚他们。藏书阁那么多珍本,丢一两本,卖了他们论斤称都赔不起。”

宋越北落他一步,他手里捏了一本蓝皮的书卷,正垂头闲散的翻着。

任明泉说了一路都没见宋越北回过话,他挤眉弄眼的对宋越北说道:“我见了这么多的美人。哪怕是安家那个的六小姐都没有长信侯送你的这一位带劲。

人都说美人恩难消受,你要是还生气,不如这美人恩让我替您消受消受。好好的一颗珍珠扔在下人房里真是可惜了。”

他说着话,目光都放在宋越北身上,根本没看脚下就往里走。

宋越北捏着书跟着他向前走,任明泉踩在湿地板上脚下一滑,他重重地撞向了身后的宋越北。

第5章

那卷蓝皮珍本脱手飞了出去,在空中画了个漂亮的弧线。

玉鸦闻声回头,微微睁大了眼。

宋越北捂着额头抬起头,一眼就看到少女懵懂的跪坐在地板上仰头看着那本飞过去的书,露出一截线条优美的脖颈,莹白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烁着滑腻的柔光。

一滴汗水从下巴滚落,沿着脖颈一点点往下滑,他的视线着了魔一般顺着那颗滚动的汗水一路向下,难以移开目光。

任明泉惊叫道:“快躲开!”

那本书距离她的额头仅仅只有不到一拳的距离,任明泉全然忘了方才他满口要责罚下人,只恨不能替美人受这一劫。

谁能舍得那么漂亮的脸受伤,哪怕磕个印子都足够让人心痛了。

玉鸦伸出手稳稳地抓住了那本书。

宋越北艰难的移开目光,他揉着额头,压下再次涌出的那种陌生的感觉。

又是她,藏书阁根本不让外人进,洒扫打理都是专人负责。

她为了勾引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衣服也不好好穿,露出手臂也就算了,特意跪在那里扭出这种姿势就为了,为了向男人展现她的身材……不知廉耻!

任明泉已经手脚并用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一见着这小美人就完全将来藏书阁的任务抛到了脑后,眼里只剩下跪坐在地上的小美人。

见她穿着完全不合体的粗衣跪在这里受苦,愈发心疼起来。

宋宰相一向不近女色,而且记仇得很,从前他还没见过哪个美人敢把宋宰相咬成这样。

他本以为这美人能让宋宰相带回府,应当与从前那些女人有些不同。

但现在这么一看,恐怕也没什么不同。

这美人就算用尽心机,再是美貌,宋越北也仍然是那个坐怀不乱不近女色的宋越北。

倒不如便宜了他,反正以前送来丞相府的那些美人也没少被宋越北四处转送,相爷对待朋友一向大方的很。

“姑娘,咱们又见面了。你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有没有受伤?”

他上下将玉鸦从头到脚都细致的看了一遍,心中暗暗可惜,这样的美人裹着粗布,衣服都穿的乱七八糟,实在是太可惜了。

好像一枚明珠放在污泥里,简直暴殄天物。

玉鸦将书递给他,目光却忍不住往不远处的宋越北身上瞟,“这是你的吗?”

宋越北一手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

他站在原地慢条斯理的抚了抚衣袖上的褶皱,一条三指宽的紫檀色缎面腰带勒出劲瘦的腰身,蓝灰色的衣摆上刺着几支形态各异的金莲,愈发显得长身玉立风度翩翩。

任明泉接过玉鸦手里的书卷,借机摸了一把佳人的细腕,“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这书不是我的,是我们相爷的。你瞧瞧,咱们多有缘分,居然在这里又见上了。”

宋越北察觉到玉鸦的目光一直粘在他身上,这女人竟也不知道遮掩一二。

他半阖着眼,用余光虚虚地看了她一眼,见任明泉那副狗腿的样子没来由的来气,又见任明泉故意往她腕上摸,她竟也没有反应。

“任明泉,”他声音微沉,“你现在连路都走不稳。”

任明泉头皮一紧,这才想起自己方才一头将宋越北给撞倒了。眼下竟还逼得宋越北开了金口,这怕是真生气。

他顾不得再为美色所迷,连忙狗腿的凑上来给宋越北拍衣服,试图补救。

“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相爷,我这把您给撞了。您没什么事吧?”

宋越北打掉他乱摸的手,“是没什么事,也就是撞青了几块,多谢你下手容情,我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任明泉这下倒不紧张了,他作势要抱宋越北,“相爷,您哪里疼?来,我给您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宋越北拍掉他又伸了过来的爪子,警告道:“适可而止。”

他瞥了一眼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玉鸦,“藏书阁乃是重地,闲人免进。不问主人私闯他人保存重要财物的地方是为贼。没有我的手令,你是如何进来的?”

宋越北向一侧的任明泉伸出手,任明泉迟疑了片刻,不明所以的将手搭在宋越北的手心。

他竟有点羞涩。

“相爷,你怎么好好的突然来牵我的手。怪,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宋越北抽出手抢了他手里的书,指腹将封皮仔细地摸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破损。

他面上神色稍稍一松,垂下眼,视线落在仍跪在他面前的姑娘身上。

她跪在地上,微微仰头看他,这个高度让她看起来更为柔弱妩媚,一双媚意横生的眼盈盈的望着他,盛满了他的影。

那目光中似乎还有三分热切,仿若一支仰望着大树的藤,渴求着攀着树的怜爱。

他错开目光,“还不起来。我问你的话你为何不答?”

说话之时,口舌,额角与膝盖手臂都隐隐作痛,旧伤未愈这就又添了新伤。

他浑身上下的疼痛感都在提醒着他,此女究竟做过什么好事。

玉鸦向着他伸出手,衣袖随着她手臂的抬起一点点往下滑,露出衣袖下莹白细腻的皮肤。

她的手撑在半空中,像是要人扶的样子。

她做的动作那么自然,仿佛笃定只要她伸手,面对她的人就一定会去握住她的手。

宋越北不知道她的这份自信从何而来,他本不想去扶她,但察觉到任明泉要伸手,身体马上先大脑一步将她细细的手腕握在了掌心。

她的皮肤上还带着水汽,他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小木桶,那桶中的水已浑浊。

方才一进来就滑的摔了一跤定然是她做的好事没错。

他微微使力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责问教训的话已到了嘴边。

玉鸦顺着力站起来,一手挂在了他的肩膀上,整个人都柔弱无骨的靠进了他的怀里。

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打乱了宋越北所有的思绪,让他感觉无所适从。

无人注意到这短短一瞬间,几张纸已经让玉鸦塞进了他的衣襟里。

他定了定神,面上却挂不住冷脸,神色间显出几分狼狈,“你做什么?自己站不好吗?”

玉鸦双腿已跪的麻得没了知觉,她全身挂在宋越北的身上,靠着这根人形拐杖这才勉强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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