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新年还有几天,靳浮白也许回来。

总不能让他在李侈场子里混着过新年。

思及此处,她果断拒绝了唐予池:“不去,你那个牌技那么烂,在你家打牌赢了钱我也不好意思拿,我自己订外卖挺好,别折腾我了。”

“屁,你就是等着靳浮白陪你呢吧?”

通着话的手机屏幕亮起,有另一通电话进来的提示,只响了一声,等她看见,对面已经挂断。

唐予池的声音源源不断:“你干爸干妈都想你了,说要给你做红烧排骨呢。”

手机又是一震,有信息进来。

是靳浮白。

【让爸妈退项目,快。】

向芋盯着信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屋子里还放着韩剧,唐予池也还在电话里嘚吧嘚吧,她把信息调出来,又看一遍,莫名感觉到靳浮白的急切。

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挂断电话时是怎么同唐予池说的了,她只知道,自己给爸爸打了电话,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要求他退掉今天的投标。

向父当然不肯,向母在那边接过电话,想要同她沟通。

向芋冷了些声音,连连质问:“爸爸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被世界百强企业选中标书?我说让你们退掉难道是会是无理取闹?我22年来什么时候对你们无理取闹过?什么时候对你们任性过?哪怕一次?”

那天之后,向芋没再收到过靳浮白的信息,她也没主动联系过。

偶尔点开他的对话框,能看见他叫她父母为“爸”“妈”,知道是他时间紧迫,才省了字数。

但向芋更愿意当成,是他本来就想要这样称呼。

公司放假时,街上已经满是年味,张灯结彩,欢欢乐乐。

商场上挂了巨幅春联,还有马图案的电子窗花,到处红通通。

向芋一个人窝在靳浮白家里看韩剧,好在这一年,外卖软件已经发达,她还能边看韩剧边点来炸酱面。

韩式炸酱面的酱是黑色,她正埋头吃得满嘴都是酱汁,听见门口钥匙响。

抬眸时,靳浮白就站在门边。

没料到他会在除夕赶回来,向芋一时茫然,连忙放了筷子跑过去:“你也不早说回来,我炸酱面只订了一份......”

那是2014年的除夕,那一年有很多事情发生。

某打车软件改变了传统的打车模式,在此之前帝都市很多小餐馆的餐巾纸盒上都印着叫车电话,给平台打电话就能叫到便宜的出租,打车软件的普及击垮了叫车平台,也确实让生活变得更加便利。

某电子交易公司在纽城上市,创造了外国历史上最大的首次公开募股记录,甚至超过facebook,成为世界第二大市值互联网公司。

但靳浮白站在玄关,面容带着淡淡的疲惫,他抬手抹掉向芋嘴边的炸酱面酱汁:“好歹是除夕,就吃这个?”

“我还订了炸鸡和啤酒,还有小龙虾......”

靳浮白终于笑了一下,他扶住她的后颈,猛然把人按进怀里,然后垂头吻上她的唇。

集团下面所属公司的员工还在数着年终奖憧憬新年,集团很多事情却已经无力回天。

他有无数眼下难以逾越的困境,她都知道。

他们将面临很多困难,她也都知道。

可是向芋踮起脚,轻轻揽住靳浮白的脖子:“靳浮白,新年快乐。”

他笑一笑,也说:“新年快乐。”

第36章 狂欢 你做人已经够风流了

除夕那天, 向芋第一次在这种事上,感受到靳浮白的急切。

靳浮白进门的第五分钟,在向芋帮他把外套挂在玄关的衣勾后, 她突然被他横抱起来, 一起去了浴室。

浴室那扇单面透视的落地窗外,是除夕的万家灯火,天幕偶尔有烟花绽放,她的声音埋没在其中。

这种时候,他的声音染了情, 更低沉好听。

他说:“生日快乐, 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 把我送你了。”

向芋无法承受他这份礼物的力量,隐忍地哽咽:“轻点, 靳浮白你轻一点。”

等从浴室出来,已经是夜里11点。

大概是他们忘情地笼在浴室的水声和蒸汽声里, 敲门声、门铃声、甚至手机铃声,通通都被忽略掉。

于是,被送来的炸鸡啤酒和小龙虾无奈地放在了门外, 炸鸡和啤酒的袋子被系在把手上,小龙虾盒放在了地上。

手机里有好几条外卖小哥发来的信息,提心吊胆地提醒向芋, 千万别忘了拿。

向芋感到不好意思, 给两位外卖小哥回着信息,分别祝他们新年快乐。

回完,她仰躺在靳浮白腿上,使唤人:“你把外卖拆了好不好?我刚才用光了体力,好饿。”

靳浮白轻轻扬起眉梢, 心说,刚才难道不是我体力用得更多?

他们坐在沙发上,靳浮白伸长了胳膊把外卖袋子拎过来,对炸鸡和啤酒很不解:“还有这种搭配?”

向芋点开平板电脑里的视频递到他眼前,给他安利正在看的《来自星星的你》:“电视剧里面说初雪要吃炸鸡喝啤酒才过瘾,都把我说馋了,我才订的。”

顿了顿,她不太满意地瞄一眼窗外,“可惜今天没下雪啊。”

帝都市虽然是北方,但也不像更北处的城市那样到了冬天总是一片洁白。

有时候一冬天里下的雪,没有一次能站住的,都是落地就化掉了,不怎么好看。

“喜欢雪?明天带你去日本看?”

“算了别折腾了,你身体还要不要了?飞来飞去的!刚从国外回来,时差还没倒完,还去什么日本,你需要休息啊!”

她这样满眼担忧又凶巴巴的样子,惹得靳浮白怔着看了她好久。

然后他问:“向芋,还要不要?”

他们两人说的“要不要”,显然不是一个意思。

向芋一点没客气,起身换了个方向,一脚把人踹下沙发:“色!”

靳浮白也只是说说,坐在地板上闷声笑着,肩膀轻轻抖动,看起来很愉快。

那个除夕,他们是依偎在沙发上看着韩剧渡过的。

天边突然烟火繁盛,向芋反应过来,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正好是12点。

新的一年来了,靳浮白回眸,温柔地吻她。

这是崭新的一年,银行发行的黄金纪念币上印着奔腾的骏马,朋友圈里到处都是“马上xxx”的配图。

有人是马驮着金元宝,说是“马上有财”,也有人是马上驮着一对迷你象,说是“马上有对象”。

比起那些来不及看一眼新年就去往天堂的孤独灵魂,他们也算是幸福。

夜里入睡时,向芋靠在靳浮白怀里,听他问:“不吃你那个软糖了?”

向芋困得意识马上就要消散,迷迷糊糊嘟囔:“不吃,有你在,不会做噩梦的......”

卧室里熄了灯,靳浮白稍稍一顿,把人揽得更紧。

他们感受着彼此的体温,相拥而眠。

大年初一的早晨,向芋是被热醒的。

她身后的人烫得像个火炉,眉心微微蹙着,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靳浮白?靳浮白?”

被叫的人疲惫地睁开眼睛,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也还是温柔一笑:“你醒了?早。”

“早什么早啊!”

向芋急得语速都快了一倍,把手覆上他滚烫的额头:“你是不是不舒服?冷吗?头疼吗?”

“没有。”靳浮白把手背挡在眼睛上,看上去又要睡着了。

他从来没有过这么病态的模样,向芋慌了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气,学着靳浮白以前的样子,准备找个医生来给他看看。

她拨通了李侈的电话。

李侈应该是通宵打牌还没睡醒,声音里是浓重睡意:“嫂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李侈,我想问问,你有没有熟悉的靠谱些的医生,可以上门的那种。”

问完她又有些担心,“今天是初一,能请到那样的医生吗?”

“怎么了?”

李侈那边的声音精神起来,“出什么事儿了?”

因为李侈的声音有些急,向芋又跟着急起来:“是靳浮白,他很不舒服。”

“知道了,我马上带着医生过去!”

李侈的效率很快,他来时靳浮白还在睡觉。

向芋满脸担忧地等到了诊断结果,说是过度劳累和着凉发烧,不用输液,吃退烧药好好修养就能好。

她松了一口气:“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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