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盛灿眼神暗了暗，他下意识抬手按向自己左边锁骨的位置，在那里，涂鸦短袖遮盖着的底下，有个快两天了还未消散的牙印。
早上起来看时，那里明明早已结痂，但此时柔软的布料碰到那里时，盛灿竟然莫名感觉到有点刺痛。
就像那天晚上一本正经的影帝将他的手反剪摁在墙上，然后附身一口咬在他因为挣扎而微微凸起的锁骨上一样。
性冷淡一般的苦艾味信息素顺着影帝的牙间和渗出的血珠交融在一块，有点痒，还有点麻。
“你觉得呢？”李翼突然想起来这事的主角是盛灿，象征性地问了问他的意见。
盛灿收回手，敛下眼皮冷冰冰道：“按照数据显示，娱乐扒哥发声后，网络上对我和...那位的负面词条热度降了五点。”
言下之意就是，这个洗白方式效果还不错。
李翼听到后面人的回话却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你连人名字都不愿意提，还恋爱综艺呢，逼你和人家营业还不如杀了你。”
他挠了挠头，像想起来什么事一样，“上回那个慈善晚会，我让你去和人影帝打个招呼，扩展下人脉，你怎么说来着？”
李翼故意抖抖腿，将头仰起道几乎要以鼻孔看人的程度，歪嘴夸张模仿盛灿道：“你说：‘就他？我看到他的戏就烦。’那狂的啊...不过其实我觉得宴影帝演技真还不错，你看过他那个成名作《野火》没，我看一次哭一次。”
盛灿直接捞起后座上一个抱枕，作势要往李翼头上砸去，吓得他立马收了动作，老老实实开车。
“你觉不觉得我们就不该去这一趟，和他们有什么好聊的，要我说就该冷处理，过段时间你们再一人谈段恋爱，观众忘性这么大，到时候肯定什么事都没了，你继续唱你的歌，他演他的戏。”
他们要去的目的地正是耀星娱乐总部宴川工作室，为的就是商谈如何处理这件事。
盛灿扯扯唇，冷不丁打断他：“去年这部综艺第一季那对AB情侣，节目播出后有多爆你应该知道。”
李翼突然沉默下来，小心翼翼地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眼里有些希冀：“那你是要...答应这件事？”
照片爆出后，整个公司都在一刻不停地盯着网络数据，先前盛灿说的负面词条热度的事，李翼并非不知道，相反他了解到的数据更全面。
李翼包括整个公司都清楚，宴川工作室提出的这个方法冒险，但是一旦成功，盛灿就会同先前那对情侣一样，大爆。
然而无奈盛灿之前表现出的对宴川的排斥实在太过，他只能以退为进，顺着盛灿的意思贬低宴川来试探试探盛灿的意思。
然而后座的人却一挑眉，透过后视镜直直地盯着李翼，扯出一个笑：“不。”
“和他营业，我还不如糊了。”
第02章 诈尸。
耀星娱乐第二十八层的大会议中，冷气开得极足。
宴川靠在椅背上，脚底是落地窗框框住的整座城，他双手合十抵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经纪人白鸯训人。
“你入职第一天，我就嘱咐过你，给他定的酒店要实现排查过，你呢？”白鸯厉声呵斥着眼前站得挺拔的助理王浩。
他身上穿着一丝不苟的深蓝色西装，长相算不得俊朗但胜在精神，他面无表情低着头挨骂，眼神中却没有一丝不满。
“抱歉，白姐，是我考虑不周。”他话说得地诚恳，垂下的眼中却杂着些许闪躲。
宴川眯了眯眼。
他想起那天他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盛灿，王浩立马掏出手机打电话订好房间，动作语言都很自然。
自然得就好像排练过无数次一样。
“是吗？”宴川漫不经心插口，他半敛下眼，满是攻击性的信息素却刹那间压向王浩。
王浩怔愣抬头，却被宴川锋利的眉眼钉在原地。
宴川坐在椅子上，身位上来说他处于下首，但王浩却觉得自己好像匍匐在宴川脚下的奴隶，半点不敢违抗主人的意志。
他是个Beta，对信息素并不敏感。他闻不到空气中酸冷苦艾味，但却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每一处都好像被结着冰的松针紧紧对准。
王浩几乎感觉到自己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他抖抖嘴唇，却说不出话。
宴川上下扫他一眼，突然笑了下，“下不为例。”
周围气氛一松，满室的压迫感都散了个干净。
说罢他摆摆手，示意王浩出去。
王浩骤然松了口气，连礼貌道别的话都忘了说，只点点头落荒而逃。
待门被合上，靠在桌边的白鸯抬手捏起眉心，“如果真是他做的，你怎么想？”
王浩是白鸯同个大学的师弟，工作能力自是不必说。
他又能吃苦，平日里闷着不说话但总会力所能及帮其他人，整个工作室没人说他的不是。
白鸯也极为看好他，从情感方面而言，她是最不希望做这件事情的是王浩的人。
照片一经爆出，白鸯在处理后续事项的同时也着人去调查照片是如何流出。
王浩做得很隐蔽，但总归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宴川半阖眼，没有说话。
白鸯咬咬牙：“如果真是他，你不必顾及我。”
一旁的宴川扫她一眼，难得地出声宽慰，“还是猜测，你不必想那么多。”
白鸯脸色逐渐缓和，她又听见宴川将声音放低，以一种劝说的语气缓声道：“将他留着，方便你查背后的人。”
王浩本就掩盖得极好，他们查出王浩都费了点时间，遑论揪出躲在暗处指示他的人。
“树大招风，你在圈子里年纪不算大，但成就却不俗，难免有人会眼红。”
宴川半敛眼，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摆明了没将会在背后作梗的小人放在眼中。
“那要是以后又被拍到那种照片，你还能怎么洗白？”白鸯冷笑一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站起。
“你他妈是为了他吧？”一向自诩高素养的白鸯都忍不住爆了粗口，“你是不是巴不得王浩多拍点你和他的照片，好让他从此和你捆绑在一块？”
宴川意外地挑挑眉，眼神里的无辜让白鸯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阴谋论了。
宴川捞过一旁的飞镖，瞄准了几下后猛地丢掷出，“别他他他地叫，以后他就是咱们工作室的老板娘。”
说着还朝一旁的白鸯眨眨眼，“放尊重点儿。”
话音刚落，飞镖尖“砰”地一声插进镖盘正中央。
白鸯咬咬牙，觉得那个玩具飞镖插断地简直是自己的职业生涯。
然而她也知道任何的劝阻都没用，白鸯想起宴川家里留出的一个空房间，里面放的都是满满当当的盛灿，盛灿出的专辑，盛灿拍的杂志...
甚至还有一张碟片，里面一共十首歌，盛灿仅仅参与里面一首合唱，而那首合唱的歌手一共二十五位，盛灿的名字被淹没在密密麻麻蚂蚁一样的人员制作表小字里。
宴川把所有有关盛灿的事藏在一个房子里，好像这样盛灿就是属于他的。
实质举措做不出，白鸯没忍住就开声嘲讽：“谁给我们当老板娘？等他来了我当着他面叫一声，你看他拆不拆了你的工作室。”
说着，白鸯自发脑补出宴川办公室一团糟的模样，竟觉得有些解气。
两人气氛正僵持，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
白鸯脸色更难看，今天上午她只给宴川安排了一个行程。
来的人不言而喻。
盛灿面无表情地跟着李翼进了门，冷漠地看着自己的经纪人交际。
那名女Beta应该就是传说中业内的金牌经纪人白鸯，而另一个...
李翼推了推毫无反应的盛灿，对着他指了指正伸出一只手等着他的宴川：“宴影帝和你说话呢。”
盛灿扯出个笑，懒洋洋抬眼对上宴川投在他身上专注的眼神。
宴川今天穿的是一套纯黑高定西装，应当是刚才起身迎他们时才脱的西装外套搭在挽起一半袖子的手臂上，露出的小半截臂膀看着强劲有力。
人模狗样。盛灿在心里嗤了声，淡然收回眼。
“久仰。”他嘴上说的是敬语，伸出的手却不轻不重地在宴川摆出握手姿势的手上拍了下，然后飞快收回。
李翼被盛灿这一举动吓疯了，宴川于业内地位举足轻重，他没想过盛灿在宴川面前也能这么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