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可能会被男主吃掉,他也要想办法活下来。
可那是以杀证道,能够吃掉自己同门弟子还品评人家味道的男主啊。
作者描写的慕南风后期有多狂霸酷炫拽,素弦回想起来就有多想哭。
血肉模糊的想象让素弦打了个冷战,一阵寒风吹来,他轻轻打了个喷嚏。
说好的修真者功体不惧寒暑呢……素弦默默吐槽。
他光是坐在池边,都觉得呼吸不畅,这具身体有旧疾,又被男主重伤,实在虚的很。
素弦小吸了几口气,轻戳了戳自己还完好无缺的小肚子,下决心先保护好它,再好好调养身体。
还没等素弦想出一个巧妙的保命之法,便听到不远处传来弟子的通报声:“尊上,宗主传讯回来,说慕南风快到了。”
素弦:“……”救命啊!
这鬼地方怎么会有人!
素弦脚下一滑,差点没从水边摔下去,小心翼翼地把腿缩了回来。
他偷偷往外面探头看了一眼。或许是从前的素弦仙尊也很自闭,殿门里几步摆了几张屏风,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外人的视线。素弦只能看到弟子影影绰绰的身形,想必那弟子全然看不见他。
仗着弟子看不见自己,素弦摸着胸口松了口气,才思索起那弟子的话。
宗主传讯说,慕南风快到了。
慕、南、风、快、到、了。
素弦:啊。人要没了。
刚才梦中的情景……非要让他这么快重演一遍吗。
他穿过来就是为了痛苦地死上两回吗。
素弦阖上眼睛,努力回想这段让他思之生畏的情节。
慕南风在悬崖底挣扎了几百日,最终入魔,在一处小秘境之中休养生息,修炼得差不多时,便准备出去转转。
这一转就遇到了外出办事的老熟人,玄幽宗的宗主。
宗主此时不知慕南风入魔,慕南风用仙器隐藏了身上的魔气,编出了一个误入秘境被困百年的谎话,骗得宗主相信了他,还给他信物,让他回玄幽宗照顾他那因为旧伤发作而功体虚弱的师尊。
慕南风当然回去好好照顾了他虚弱的师尊,还顺带着“照顾”了一下昔日的同门——用他的尖牙利齿。
他走的那一日,玄幽宗流血漂橹,尸横遍野。
素弦当初看时只觉胆颤,如今想想,还气得发抖。
他发觉原主不仅坏,而且蠢。
但凡他能朝玄幽宗宗主说一句,自己被徒弟打伤,而不是为了脸面不肯开口,玄幽宗都不会死伤的那么惨重。
素弦出神地想了一会儿,想起那弟子还在被自己晾着,一时有些过意不去,便开口:“先别放他进来。”
他他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想对策。
素弦叹了口气,睁开眼睛,视线扫过平静的水面。
却在雾气之中,看见了一个影影绰绰的黑影。
那人就站在他身后,笑容温温柔柔。在素弦眼中,却像极了剧毒的蝮蛇。
·
外面那弟子向来唯素弦之命是从,听他不想让慕南风进来,也不问为什么,只道了声:“是。”
里面再度安静下来,仙尊也没让他离开,弟子权衡片刻,老实待在原地,等候素弦下一个命令。
命令没等到,却等到了一声急促的轻声尖叫。
是仙尊的声音。
弟子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关切地问询:“仙尊?”
自顾不暇的素弦没能第一时间回应他,殿内陷入一片沉默。
弟子直面着殿内。
面前的屏风像一层薄如纸的结界,只要伸手一拨,就能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弟子抬起手来,沉寂已久的殿内终于传出了声响。
“别进来。”
声音微弱,压抑着紧张与颤抖。
第2章 冲撞
素弦呆呆地盯着水中的身影。
黑色的影子染上了雾色,随着涟漪轻轻颤动。冷雾包裹着杀意,像一只无形的手,由身后到身前,紧紧握住素弦的身体。
素弦急促而轻微地呼吸着,试图驱散心中的压迫感。
在方才的梦中,这个黑衣人享受地贯穿了他的小腹,大发慈悲地给他了断。
而现在,他就站在自己身侧,笑意冰冷,一身肃杀,纤长的身形罩着一袭黑衫,像个活阎罗。
素弦却知道,活阎罗也是他的伪装,这一身黑衣下,包藏了一个同类相食的怪物。
素弦:“……”
滚啊!跑这么急,还怕来晚了他被别人吃了吗!
心里在破口大骂,素弦的指尖却抖得停不下来。
他的腿肚子抖得发痛,麻木与刺痛交替袭来,他难耐地挪了一下小腿,重心一歪,几乎坐不稳。
身侧的人吐息温热而匀长,惬意得要命,像是在品鉴他如何将自己击溃。
一只坏猫在玩弄他的猎物,慢慢将他逼入绝境,玩够了才会用獠牙将猎物啃得遍体鳞伤。
素弦缓缓阖上眼眸,像是不堪忍受。
话语却是与之不符的强硬:“你靠的太近了。”
身后的人听了这话,非但没有远离,气息反而凑近了些,像是想让他屈从于现实。
纤长的身躯覆了下来,腰间揽过一条温热的手臂,指尖轻点着他的丹田。广袖纯黑,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摇荡,与素弦湿哒哒的白衣交叠。
素弦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猛地崩断。
他空空如也的手中,猛然闪过一道寒光。
一把长剑气势凛冽,在素弦手中如臂指使,贴着他的手肘向后刺去。分明看不见,却准确无误地对准了慕南风的眉心,正待狠狠刺下。
却定格在慕南风眉心前两侧,激烈地颤抖着,发出幽幽的剑鸣,无法前进分毫。
慕南风一手接下那一剑,指尖肆无忌惮地在素弦的丹田外探索。
素弦之前泡了寒池,还未来得及擦洗,墨发上的水滴沾附在脖颈上,汇成一小股,攒在肩窝里。此时随着他大逆不道的行径,发丝轻轻在身上擦动,带出肩窝里的水珠,沿着白皙的皮肤划入衣领中的隐秘处。
慕南风眼神暗了暗,与晶莹的水流一触即分。
分明没能直接贴到素弦的身体,手下的衣衫却仿佛肌肤般敏锐,随着他的揉按颤动个不停。慕南风沾得满手湿润,恍惚间以为自己接到了从肩窝中的温热水流。
素弦出剑的手极稳,被慕南风擒住剑刃后,却颤抖得不成样子。
紧张加剧了感官的敏锐,小腹些微的痒意无限放大,直至他承受不住。
先摸摸内丹的位置,然后呢,下一秒就要亲手把它挖开?
接着呢?等他死了,再把他的尸身吃了?
素弦持着剑,半跪在地上,使不上力气,只有手腕能微微摇动。
他的经脉如同干涸的小溪,但挤一挤还能动用些灵力,若是能将它们汇聚在一点,或许能趁慕南风不备,弹开他的手腕,然后一剑刺下……素弦无师自通地调用着灵气,急切而小心地为自己讨一条生路。
快了,只要能把灵力都汇聚到手腕上……
手中的剑微微颤抖,呼应着主人的斗志。
“师尊。”一直沉默的黑衣人终于开口,嗓音低沉,语气温柔而无奈,“需要弟子来教你怎么伤人于无形吗?”
素弦说不出话来回应。
他的丹田宛如着了火,灵力是上好的燃料,他的身体转眼间成了火场。
长剑没了灵力的支撑,破碎成片片灵光,转瞬之间消失无踪。
素弦痛得失了神,差点就要叫出声来。
大颗的泪从他的眼角沁下,本就被烧得泛粉的眼角红润的厉害,轻扫的眼睫脆弱而撩人。修长的脖颈横在慕南风面前,颤抖的喉结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帮他吸去苦痛的叫喊。
慕南风温柔地揩下他眼角的泪珠,眼神动摇了一瞬,又很快坚定起来。
他之前就是执迷于这人无害的外表,才会在崖下苦苦挣扎了百日。落崖后起先几天,慕南风尚且能骗自己,师尊养育了自己那么多年,这条命给他也就罢了。
只是伤口一次次溃烂,烂肉被一次次刮去,痛苦煎熬了百日结成魔体后……慕南风再也无法骗自己了。
他不想让这位看似柔弱其实黑心的素弦仙尊体会自己之前那种痛苦,却也不能饶了他。他对那百日痛苦的入魔执念极深,若是他有一点心软,饶了这人,便会心魔反噬横尸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