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诚呆呆地在旁边问:“春桃姐,你和十六姐合作默契,真是第一次同席?”
其余几人也很好奇。
甲十六道:“今年。”
春桃立马点头。
陈木声笑说:“春桃姐还真是可爱,我喜欢春桃姐的幽默。”
春桃脸红。
另一边,元冲见陈木声已叛变,只好跟陈鹤声喝起了酒。
这顿饭,几人吃的惊心动魄,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心思,可只有甲十六一人从头紧张到尾。
她觉得春桃变了,竟敢跟个大男人死磕到底,可又觉得她没变,还是那个说什么都会让人相信的可爱憨大姐。
这顿饭吃完了红杏一直没来,而称自己千杯不醉的陈木声,一杯刚过,就倒下了。易诚数落着他,硬是坚持到了一杯半,可也趴在桌上不动弹。看到此景,笑到脸抽的陈鹤声和元冲将俩小家伙扔回屋后,出去醒酒,而甲十六和春桃给他们熬了些醒酒汤。
春桃虽不待见元冲,可甲十六做什么她都会在旁边打下手。
这或许是从以前就开始养成的习惯,总之两人看着很是默契。
“能再跟你一起下厨真好。”春桃憨笑。
甲十六又何尝不是。
“以后我们天天一起买菜,一起下厨,一起吃饭。”
春桃憨笑点头:“那我每天卖完饼,就跟庚七过来找你。”
甲十六泪目。听陈木声说,她卖的饼不仅便宜,量还特别足,能维持生计实属不易,不免心疼。
甲十六道:“你们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受苦。”
春桃低头:“十六,外面跑厨和在那里时不一样,没有人拉活,就算厨艺再好,也未必能接上活。而且……”
春桃没有继续说下去。
甲十六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想说不说,可毕竟自己刚出来,对外界本就不太了解,只是铭记大师父的话,要尽力去帮助她们。
陈鹤声进来后,两人就终止了聊天。甲十六将醒酒汤递给陈鹤声时,得知元冲回家了。
“鹤声哥,我能否留春桃住一晚?”甲十六问。
陈鹤声说:“留宿可以,但明早大元过来抓她我可不管。”
甲十六担心,而春桃立马激动道:“他要敢抓我,我就到衙门让他赔我的饼!”
陈鹤声觉得好玩,笑问:“他真如你说的那般凶神恶煞?”
春桃皱眉,认真道:“长得倒是挺中看,可心是黑的。”
陈鹤声听着有些不对劲,感觉这分明说的是自己。
陈鹤声不管,有人同仇敌忾,还挺合他心意,便告知:“他打小就那样!不仅心黑,还特记仇,对姑娘都从不手下留情。”
俩姑娘愣了愣,甲十六是不知陈鹤声为何这般诋毁元冲,而春桃对甲十六认真讲:“十六,我本以为捕快都和那人一般坏。看来陈捕快真和他们不一样。”
同样都说自己是好人,可陈鹤声觉得春桃说的,要比甲十六说的婉转动听,他特愿意听。
陈鹤声笑笑。
春桃继续对陈鹤声说:“我们的命都是十六给的。看你人虽然不错,但要是敢欺负我们十六,我会拿擀面杖一寸一寸敲断你的骨头。”
春桃话说的虽狠,可态度实在是好,毫无攻击力,搞得陈鹤声都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该点头了。
但他从这话语里,也找了些蛛丝马迹。
陈鹤声问,“此话怎讲?”
甲十六见陈鹤声看着自己,有些怕春桃又说出什么不能讲的话,心里还有些担心,没成想,春桃反问:“为何要同你讲?”
甲十六憋笑,而陈鹤声瞬间头大。
人是憨,又不是傻,陈鹤声这回老马失蹄。
春桃可能也是察觉到自己不会讲话,便先回了屋。
她一走,两人气氛尴尬不说话了。
甲十六知外面的一些宅子价格还算便宜,是自己能承受的范围,迫切想给她们找个永久的安身之所,便向陈鹤声问:“鹤声哥何时休沐?”
陈鹤声道:“五日后。”
甲十六着急,可也没有办法。
陈鹤声倒是也没以前那么烦甲十六,就是不想让她如愿,便说:“问这做甚?休沐也不带你逛街。”
甲十六立马道:“不逛街,我想鹤声哥带我去选处宅子。”
陈鹤声听她提过这事,所以不算意外。
“总于决定要走了?”陈鹤声问归问,心里却有些纠结。
甲十六愣愣,说:“我就想春桃她们能离我近些。”
陈鹤声“哼”了一声,也不知她是真傻还是装纯,严肃道:“就为她们离你近些,你就要买宅子送给她们住?”
甲十六呆呆地问:“这有何不可?”
她也知道钱财的重要性,只是自己从来没缺过,更没地方花。要说买菜,也花不了多少。而且就算花光了,还可以挣。
陈鹤声被堵的无话可说。
甲十六知道世人对财产很是重视,便道:“鹤声哥可以按木声的名义买。我只想她们有个可以一直栖身的住所。”
陈鹤声本来对甲十六的事毫不关心,可见她事钱财如粪土,实在理解不透,还真有些想相信她是狐仙这种可能了。
“按木声的名义?”陈鹤声虽不觊觎房产,却也想着为什么不是按自己的名义。
甲十六一阵纠结后,改口道:“只要鹤声哥不赶她们走,按鹤声哥的名义也可。”
她对这些没什么概念,只是怕陈鹤声对待她们像对待自己一样冷漠,动不动就赶走。
陈鹤声摇头,他看甲十六也就长得精明,这要是放到别的男人家里,他真是无法想象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你就这么相信我?”陈鹤声盯着她的眼睛。
甲十六点头无辜地看着他,道:“也相信木声。”
陈鹤声很失望,觉得是不是自己对她不够坏,便道:“你还有什么值钱东西,全都给我拿出来。”
甲十六毫不犹豫从荷包里拿出一戒指,递给了他。这是他早就准备好要去当铺当的,可那当铺的路甲十六实在不好找,就一直放在了荷包里。
这大金戒指有些旧,但上面的那块红宝石很是耀眼,一看就价值不菲,能换些银子。
陈鹤声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突然在戒指内侧发现了一个标记,而这标记他出奇的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陈鹤声有所思地问:“这戒指你从哪来的?”
甲十六不能告诉他戒指出自国舅府,却又不知该怎么编造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就实话实说道:“一个老奶奶送的。”
陈鹤声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她,生气地说:“老奶奶?骗我很好玩儿是不?”
甲十六想想,那老太太的脾气倒是跟他一个样。她连忙解释:“一个会功夫的老奶奶。”
陈鹤声笑笑:“你以为每个女人都跟咱娘一样会功夫?”
甲十六激动:“咱娘也会功夫?”
“是我娘!”陈鹤声见她脸皮一如既往地厚,转移话题道,“这么大个戒指,你还不如说是你捡的。什么老奶奶这么敞亮,这么大块宝石,会白给你?”
甲十六不想解释,毕竟国舅夫人是希望,自己能被顺利选进宫当厨娘,才送给自己的礼物。
甲十六也转移话题说:“鹤声哥,把这当了,能否换个有院子有水井的宅子?”
陈鹤声看她一眼,道:“没见我起早就去排队挑水?只有大户人家才会有自己的水井。”
甲十六问:“那有水井的宅子得花多少银两?”
陈鹤声见她要求还挺高,道:“在京城,三进三出的宅子,有钱也未必买的到。”
甲十六也不知他又为何生气,说:“我没想过买三进三出的宅子。”
陈鹤声直接道:“三进三出的宅子也未必都有水井。”
甲十六问:“那该如何是好?”
陈鹤声看她着急,故作生气道:“戒指归我,你该干嘛干嘛!”
甲十六犹豫片刻,想着宅子必须得买,便问:“那鹤声哥可否给我画张去白姐姐那的地图?”
陈鹤声放下戒指好奇:“你还有东西当?”
甲十六选择转身,正要离开自己想办法,却又被陈鹤声叫住了。
“等等!我都明抢你东西了,你就不反抗?”陈鹤声觉得没劲。
甲十六低头,沉默片刻道:“娘说鹤声哥不坏,我相信娘。”
陈鹤声看她还不发火,又拿娘来说事,就大声说:“信不信,我明日换了银子就去找王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