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老酱经过常年累月熬煮,汇集了无数牛肉的精华在里面,就算随便拿着筷子在酱汁里搅搅,再将筷子放到一碗清水面里搅搅,都能吃出浓郁的牛肉味。
小伙子又将笔墨放到她桌前,道:“酱里那些个普通佐料不必提,只要在纸上写出不一般的就可。”
老酱归老酱,要煮东西时,添水添料是不可缺少的一个过程,甲十六仔细回味着里面的味道,从那些香莘料的浓香中感觉到了一丝不一般的味道。
这味道来至于一种野果,能综合掉牛肉中的膻味,还有一种补汤中也不常用的一种木柴。
她觉得新鲜,便提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名字,共五字。
小伙子看着上面的字,向甲十六不屑地“哼”了一声。
第 11 章
甲十六坚定自己的答案不会错,这时,刘婶好奇问了一句:“不对?”
小伙子没有理会刘婶,只对甲十六说:“姑娘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刘婶在一旁道:“看这小伙子好像也不知道。”
甲十六带着刘婶又尝了尝剩下的酱汁和高汤。
等尝完,甲十六看小伙子一直拿着纸,站在试菜席中一位长者身后的一边。
那长者一直尝着各厨师送上来的菜,也会和送上菜的厨师说话,显然无暇理会小伙子,而小伙子就在那干等着。
看着后面还有好多人端着菜,甲十六向刘婶说:“刘婶,时候不早了,我想早些回去腌些腊肉,再给木声做饭。”
甲十六明白,即便猜中了那些调料,那钱也绝对拿不得,毕竟钱是要修桥用的,她拿了会良心不安。
既然拿不了钱,酱料也已尝完,在这待着也没有意义。
刘婶不着急道:“要不再等等?若猜中了岂不可惜?正好木声回家也是这条路,也到了快从医馆回来的时辰,若碰上了,就一同回去。你这些东西,就让他拎回去。”
甲十六也担心木声买东西回家,就提议:“那再去买些东西?”
刘婶道:“这集市每天都在,要想买,明日再跟婶子出来就是。”
甲十六看刘婶坚持,也只好作罢。
另一边,小伙子拿着那张写下配料的纸,见长者空闲,就递了过去。
“爷爷,有位姑娘猜出了我炒酱里的配方。这是她写下的老酱里的秘料,还望爷爷过目。”
“姑娘?莫不又是你……”老者先看着纸上的字,停止了说话。
“那姑娘穿着普通,腰间别着把刀,貌似是个厨娘。”小伙子望了一眼甲十六。
小伙子有些期待,却也不希望甲十六能猜出里面的配料,正巧见长者的撕了字条,他心里有了底。
“我就知道那姑娘猜不出,一定又是小叔从哪里找来的拖,故意来羞辱我。在家里也就算了,这可关系着我们“易香居”名誉,就连荷花蜜都跟她说。”
老者站起看着甲十六方向,向小伙子说:“诚儿,先去把你小叔叫来,再回去留住那姑娘。”
“好。”小伙子痛快点头。
小伙子在附近找了把大炒勺,放到老者旁边当武器后,就去找了人,然后满意地去找了甲十六。
刘婶有些迫不及待,问小伙子:“我们这是猜中还是没猜中?”
“两位还请稍等片刻。”小伙子朝甲十六嘲讽,“想进我易家门,光长得漂亮可没用。”
甲十六和刘婶听的云里雾里,小伙子解释:“我们易香居的门,可没那么好进。”
刘婶不乐意道:“你这小伙子说话还真是不中听。易香居的菜是贵,可我们这些普通人家,也不是一顿也吃不起。”
小伙突然愣在一边,而甲十六还第一次看刘婶发脾气,有些好奇,问:“刘婶,易香居是什么地方?”
小伙子听完甲十六的话,平静地哼了一声:“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刘婶抓着甲十六的胳膊,瞪了小伙子一眼,向甲十六说:“走,十六,那餐馆你不知道也罢,反正往后咱再有银子也不上他家花!”
甲十六也觉得小伙子的话不中听,跟着刘婶要走,小伙子上前阻拦。
“等等,事情暴露了就想走,那可不行,我小叔马上就到。”
刘婶停住脚步,深吸了口气,气急败坏道:“小伙子,你这姐姐的相公可是六扇门的捕快,你确定让我们在这等。”
小伙子嫌弃:“这不就得了,还敢说不是我小叔雇来的。”
甲十六两人相视无语。
几人僵着也不是办法,甲十六想着还要回去做饭,就向小伙子道:“你小叔是何人,我们不认识,酱料里的配料我也不会向人透漏。”
甲十六正挽着刘婶要走,前面走来个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男人一身华服,长相颇为英俊,只是手里炒勺,和他搭配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易诚,不得无礼。”男人冲小伙子说完,看向甲十六两人道:“小侄年少,还望两位莫于他计较。”
经男人介绍,这小伙子叫易诚,而他叫易凌雲,两叔侄都出自易香居,是易家厨艺的传人。
“不在书院好好读书,净出来添乱。”易凌雲拿炒勺,敲了下易诚的头。
“敲我作甚,她不是你专门雇来羞辱我的?”易诚揉着头说的理直气壮,好像特别想揭穿易凌雲的老把戏。
“就算是我雇来的又能怎么着?”易凌雲问。
“也是,那么奇怪的两样食材,也就你能想得出。”易诚拍了拍衣服不屑道。
这可把甲十六和刘婶弄糊涂了。
“丫头,你认识这人?”刘婶问。
甲十六摇头,觉得眼前两人莫名其妙,向刘婶道:“刘婶,我想回家做饭。”
“嗯。”刘婶点头,“回去晚了,你刘叔又该叨叨了。”
两人刚要起步,易凌雲再次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敢问姑娘芳名?”易凌雲问。
甲十六低头,而刘婶护住她,上前道:“光天化日,姑娘家名字,岂是你能问得的?”
易凌雲直接道:“不说也罢,敢不敢跟我比试比试?”
“起开!再拦路我这老婆子可要喊人了!”刘婶加大了音量。
易凌雲看着聚来的人,解释:“大婶,你喊人作甚?光天化日,我还能欺负你们不成?”
这时,人群中跑来一个身影,这小伙子一身天青色长衫,拎着一堆东西,正是陈木声的模样。
“十六姐,刘婶。”陈木声护住两个女人。
“陈木声?”没等甲十六说话,易诚上前和陈木声对上了,“你认识她们?”
陈木声嫌弃道:“别废话,你们想干嘛?”
易诚看了眼易凌雲,转过了头。
“小兄弟,你可是诚儿同窗?”易凌雲问陈木声。
“座位离的远,不算。”陈木声分明就是想跟他撇清关系。
易诚也一脸不愿地向易凌雲道:“你是我小叔,凭什么叫他小兄弟,况且他生辰要比我小好几天。”
他强调的很大声,可易凌雲却将易诚推到一边:“带你同窗去那边尝尝菜,别妨碍小叔办正事。”
“你能有何正事?”易诚问。
“她们是我家人,你有事跟我说!”陈木声也站在原地。
易诚上前道:“你连我都打不过,跟你说有屁用?”
易凌雲亮出一块木牌,向易诚讲:“诚儿,别无礼,你爷爷让我将这木牌交给那姑娘。”
木牌很精巧,正面写着“易香居”三个字,而反面写着“免”。
易诚气地脸都红了。
“你想让我最不待见的人,在我家白吃白喝三年?”
“谁稀罕!我嫂嫂炒的菜,岂是你易香居可比?”陈木声白眼转身,带着甲十六她们要走。
易诚冷笑:“知道就好。”
陈木声转回身,瞪向易诚。
易诚正要上前说道说道,却被易凌雲拉到了身边。
“敢问你嫂嫂,师承何处?”易凌雲看着甲十六问陈木声。
甲十六看他原本不严肃的脸上,神情突变,似乎有些本事。
陈木声不慌不忙道:“反正是位世外高人,说了你也未必认识。”
“那你敢不敢让你嫂嫂跟我比一场?”易凌雲问。
陈木声咽不下这口气,可咽不下也得咽,毕竟是京城有名的餐馆,不能逞口舌之快。
易凌雲继续道:“要是不敢,可以拿着免单牌直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