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枝+番外(52)

“想问我如何晓得的?兄长,您真是在幽州待久了,连思想都同那边的人一般愚钝了。难道你会认为,我这些年待在左相这个位置上,会毫无作为吗?”

秦玉德说完听了一会儿,见秦承恩一直眉头紧锁,才又接着说道——

“愚弟这礼,也算是给兄长致歉。当年是我太过年轻气盛,竟是狠心将兄长囚禁在幽州一连数载。不过这本也是因你一直不愿同意愚弟的建议,才不得已而为之。你我兄弟二人之间本就没甚么太大的矛盾,如此兄长便收下这礼,当自己什么都不晓得不是很好么?”

秦玉德看向秦承恩,似是在等他的回应。但是秦承恩了解他这个弟弟,若是自己不同意,恐怕不仅王家之事的线索他拿不到,秦玉德还会在这事上故作迷障,引他们进入死胡同。

秦承恩眼中眸色翻涌,思索许久,最后还是眉头一拧同意了他的话:“罢了,我不愿管你。”

秦玉德挑眉一笑:“兄长还是如先前一般,面子里子都要啊。”

说罢,不待秦承恩变了脸色,秦玉德便起身朝着他拱手一礼:“如此我们便说定了。愚弟就此拜别,这礼,待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宜,便会立刻送上。”

……

待秦玉德离开,秦承恩不由得叹了口气。

在来之前他便知道,他这个弟弟聪明一世,在那人的事情上却是永远糊涂,想是无法劝得的,便也没有过于失望。不过王家的一事上,他也算是不负四皇子的嘱托,可以回去交差了。

*

大清早的,定远街上一人跑的飞快,面色急切似是有何要事。在跑过最前面拐弯处,进了个小巷里,又往前跑了几步到了一小门前那人才停下,抬手轻叩着面前的木门。

男子跑了足足有大半条定远街,停下后却是没有半点气喘,仅是面色红润了些。再看其虽面容清秀,却是身材高挑、体格健硕,应是个练家子。

叩了几声,门就从里边打开了,出来个还打着哈欠的小童。见了来人也没问什么,侧个身便让他进去。

男子进了府,便直奔主院而去。刚巧府里主人也刚下朝回来,门口的小厮见是熟面孔,又脸色严肃,便对里头说了声就让他进去了。

“主子。”

“免礼,是有何事?”

男子立即将手中情报呈上:“是青州造反一事,今日寅时来的急报。”

裴毓真喝了口茶水才接过情报。

上面将其背后缘由写的清清楚楚。皆因当地官吏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又与庆国公府相互勾结,使得百姓投诉无门,只得落草为寇。后随着六皇子平定叛乱,青州官吏初时还有些担心朝廷查到事情真相而胆战心惊,但后来发现朝廷并未调查,更是变本加厉。

裴毓真点了点宣纸上的几个字:“庆国公也有参与?”

“据飞尘说,庆国公本人未曾蹚这次的浑水,但是国公夫人因贪图青州官吏给的好处,而答应用庆国公府的势力为其遮掩。”

裴毓真嗤笑一声:“有意思。庆国公虽暗地里做的不比这事干净多少,但也没这么明晃晃地收受贿赂。国公夫人还真会给自己的丈夫添堵。”

他将手中的宣纸放到一旁的矮桌上:“既然别人给了这么个好机会,自然是得好好利用。最好拔出萝卜带出泥,将庆国公之前做的那些腌臜时一同给理清楚了。”

*

宋府白青院里,宋沐卿因得下午天气闷热,觉得胸闷难受,便坐在院子里透气。菡云站在一旁,随时等着侍候。

刚才缓和一点,泽芝便过来请示:“小姐,辛醇来了,说是要见您。”

宋沐卿眉心轻皱:“这是后院,他一个刑房的奴才怎么过来了?”

泽芝摇头表示不知。

宋沐卿想了想,还是侧头对泽芝道:“罢了,让他进来罢。”

“可用唤他在外间说话?”

宋沐卿摆摆手:“不用,我在院里见他,又不是在内室里见,有什么可避讳的。至于他来此的事情,估计也不用我遮掩,父亲那便已得到消息了。”

泽芝点头应是,随即退下去将辛醇唤了进来。

宋沐卿抬眼看去,却见辛醇怒容满面,本就是艳丽皮相,如今因得怒气更是美的不能辨清到底是男是女。哪怕是宋沐卿,初初一见辛醇也不由动了下眉头。

真不知道,在这宋府里头,竟会有如此美艳人物。就是可惜过于急躁,且喜形于色,平白浪费了这样一张上好皮囊。

辛醇本是一副告罪模样,但到底理智尚存,还记得主仆身份之差,只得面带不甘地朝宋沐卿行了一礼,然而却是久久没等到她免礼的话。

他没忍住抬眸往前面木椅上望了眼,却见宋沐卿倚靠在椅子上,面色淡然地喝着茶,似是完全没有要理会他这边的意思。

宋府虽对下人们都不错,但却是极为注重尊卑礼仪。奴仆见到府里主子得行礼,主子不让起,就得一直这么站着,直到得了免礼的话方才能起来。

辛醇心中恼怒不已,认定了宋沐卿就是在故意向自己立威。但是若他自行起身,却又恰恰给了她将自己赶出府的理由。

想到这,辛醇一咬牙,就这么一直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动,哪怕手抬得发麻,背上更是传来细密的酸痛,却硬是一动不动。

宋沐卿见此,挑了下眉头。心中暗赞,倒是块硬骨头。

旁边墙上借着柳树遮掩,一人趴在上面静静地瞧着这边。见宋沐卿一直不让辛醇起身,想起方才辛醇来时的满面怒容,心中有了些许计较,便偷偷翻下墙去,回主院回禀。

那头,宋沐卿轻轻盖上茶盖,将手中茶盏放到了旁边的桌上,这才抬眸望向辛醇。

“你连面对我,这个你最为痛恨的人时,都只能乖乖行礼,甚至不能违抗半分。你觉得你如何能为行风讨个公道?就凭借你这一身莽气?”

宋沐卿知道他的来意,但正因如此,他这身脾气更应好好敲打敲打。免得事还未做成,便先留下大把错处,到时候让人悄悄处置了,也怨不得谁。

她声音清冷,却也句句在理,辛醇虽对宋沐卿其人十分厌恶,但此时却也不得不说,她说的确实没错。但是一直以来对她的恨意,以及对行风死讯的悲痛,使得他根本不可能朝着宋沐卿低下头。

闻言,也只是冷冷一笑。

“这便不劳烦二小姐关心了!您只需告诉我是谁害了行风,接下来的事情辛醇自己解决。哪怕到时候出了事,也保准带不到二小姐半分衣角!”

他虽鲁莽,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脑子。

行风对于宋沐卿并没什么威胁,且照他去幽州前与自己所说的话,便知如今行风是在暗中替着宋沐卿办事,如此一来,宋沐卿便更没有要谋害行风的动机。那么行风的死,只有可能是与其他的事有关,而且极有可能是受了宋沐卿的连累!

宋沐卿闻言刚想拒绝,但心念一转,话出口便已是另一个意思:“我就算说与你听,你难道认为自己一个小小奴才还能去对付那些世家贵族不成?”

辛醇一听也顾不得礼数,直直朝着宋沐卿望去,眼中正燃着浓浓恨意:“行风果是受你连累!”

☆、赏花宴

面对辛醇的责问,宋沐卿却是垂眸浅浅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还能将我怎么着吗?就如我方才所言,你连我都对付不了,如何又能对付别人?”

辛醇咬着牙,心中恨意厌恶交杂,不过也确实无法对宋沐卿如何。

他只是个小小刑房奴才,而宋沐卿则是当朝右相家的小姐,他若是在这院里动手,能否得手尚且两说,之后他绝不可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

“怎么?可清醒些了?”宋沐卿抬眸望他,“如此,我便给你两种选择,一种,忍辱负重,但有可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一种,放弃妄想,如今怎么过接下来便也怎么过。”

“我为何要信你?行风如此对你,都被你害死,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帮我给他报仇?”

听到辛醇的话,宋沐卿掩在眼睫之下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便消散了。

“信不信随你。你既是不想听,那便请回吧。”

看着辛醇起身大步向外走的背影,宋沐卿垂眸淡淡道:“虽说你听不进去,但我还是要说一句,将行风连累实非我所愿。然就算如此,这事也与你无关,我并不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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